第82章 劫線

  「忙什麼？」宵紫好奇問道。沒聽說最近有大案要案啊。

  「我最近也忙得腳不沾地，沒見你們倆多幫一下我，」霍楠拿著毛筆在圖紙上寫寫畫畫，頭也不抬。

  葉瀾給霍楠倒了杯茶，「能者多勞嘛。」

  霍楠：……

  「是啊是啊，能者多勞，」宵紫幫忙把茶往前推推。

  霍楠無奈，索性放下毛筆，喝茶歇會兒，「聽說是地方的案子，因為一直解不了，所以送到了京都大理寺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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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方的案子？能有多大？真這麼說豈不是林寒和雲棄又要去出巡？」宵紫說道。

  「那倒未必，」葉瀾一收摺扇搖搖頭。

  「這案子很有意思，相距千里的幾地一些人因為運氣不好而死，看起來很簡單好像只是巧合。可是當把這些事情全部聚到一起的時候，才發現了問題所在。」

  「原來如此，」宵紫點點頭。

  ……

  京都大理寺。

  書房。

  雲棄坐在桌邊看著手中的卷宗直皺眉。

  林寒端著吃食走進來。「先別看了，先休息一會兒吧。」

  雲棄索性放下卷宗，捏了捏眉心。

  「我們是不是得去出巡看看這些人的屍體？」

  雲棄拿起一塊糕點，這幾日一直在整理這些所謂的因為「巧合」而死的人，再從中篩選中真正死因有疑點的人，所以他和林寒已經連續好幾日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不用，京都也死人了，」林寒搖搖頭。

  「京都？什麼時候？」雲棄問道。

  「你可還記得去年禮部尚書的幼子在燈會時遊玩但是不小心落入河裡之事嗎？」林寒問道。

  「記得，」雲棄點頭。

  那時候禮部尚書知道兒子死訊後，整個人惶惶度日。

  「那個屍體也在，我們可以先看看。」雲棄說道。

  「禮部尚書不是把兒子埋了？還埋了一塊風水寶地？」雲棄蹙眉。

  「我和禮部尚書說了，他其實一直都懷疑兒子的死因，所以同意了。但是這事暫時不能聲張。」

  「好，那現在就去吧。」

  「嗯。」

  於是二人帶著幾個衙役前往墳地。

  到了墳地，衙役們手中拿著鐵鍬倒是對挖墳這種事情輕車熟路，很快就把棺材刨出來了。

  雲棄直接把棺材上面的釘子拔下來，然後一掌推開棺材蓋子，往裡一看，整個人瞬間凝眉。

  「怎麼了這是？」林寒才從上面跳下來，走到近旁，探頭一看。

  就見才死了一年的人，居然已經徹底白骨化了，而且白骨上隱約還冒著黑斑。

  「中毒？」林寒拿出工具測了測，然後搖頭，「不是中毒。」

  「阿棄，有什麼看法？」林寒看向雲棄。

  「先把屍體搬回去，把這裡恢復原樣。」雲棄抬頭看向林寒。

  「小寒，我們恐怕得去找一趟游兒了。」雲棄說道。

  「我心中對這屍體有些猜測，但是若真是如我所想，我恐怕做不到找到證據，這事需要游兒，」雲棄認真說道。

  「好，王府現在重新修建，游兒在皇宮呢，你去吧。」林寒說道。

  畢竟已經熟了，所以也不再「昭姑娘」、「昭姑娘」地叫了。

  隨後幾人把屍體抬回去，把墳地又重新恢復原樣後離開了。

  回到城裡，雲棄直接先去了王府。

  他當然不能自自由出入皇宮，所以還是需要前去王府一趟。

  走到不遠處，就看見王府大門緊閉，門口還站著一個面帶焦急手上還拿著一張帖子的人。

  這是在做什麼。

  雲棄蹙眉。

  難不成王府里今日沒人。

  然後他感受到一抹視線望過去，就看見屋頂上站著葉瀾正在沖他招手給他做手勢。

  雲棄明白這是從後門進去的意思，於是轉身去了後門。

  去之前又看了一眼門口之人的衣著，衣服上有家族花紋。

  這個花紋，似乎是南霽家。

  雲棄在心裡想著。

  然後到了後門，也沒等裡面人給他開門，直接翻牆就進去了。

  翻牆剛落地，剛想站起，就看見滿院子的工匠都在愣愣看著他。

  万俟鏡拿著圖紙蹙眉，手悄悄移到腰間。

  「雲棄，這兒，」葉瀾招呼雲棄過去。

  看見雲棄是熟人，於是工匠們繼續開始手下的活。

  万俟鏡也繼續和旁邊人討論事情。

  雲棄路過万俟鏡時瞥了眼他的腰間。

  万俟家族嗎。

  雲棄跟著葉瀾進了院子。

  「你怎麼來了？我們剛才還說起你，」宵紫打招呼。

  「說起我？怎麼了？」雲棄坐下，拍拍霍楠肩膀算做打招呼。

  「就是聽說你和林大人又有案子了，」宵紫給他倒茶。

  霍楠也放下手中的圖紙。

  「我在門口看見個人，好像是南霽家的？」雲棄接過茶喝了一口，坐下歇息。

  「嗯，這事說來話長，以後慢慢和你說，」葉瀾說道。

  「你這次來可是有什麼事？」葉瀾問道。

  「我想見游兒一面，」雲棄說道。

  「我們的案子遇到一些問題，需要游兒幫忙，」雲棄接著把案子簡單描述了幾句。

  「正好我和宵紫也要準備回宮了，你和我們一起走吧。」葉瀾說道。

  「嗯。」

  於是三人和霍楠告辭。

  霍楠：……

  當然，前門有人是不能走了，於是幾人又是從後門走的。懶得開門，索性翻牆離開了。

  院子裡的万俟鏡搖搖頭。

  這王府里的人都什麼毛病，不走門一直翻牆。

  「大人，您看看這裡用紫蘭怎麼樣？」一個工匠上前指著圖紙。

  万俟鏡一看，瞬間臉色一變。

  霍楠進去的時候就聽見万俟鏡一臉認真，「不行，大人的鞦韆怎麼能用紫蘭做裝飾，必須用上好的雪梅。」

  「好，好，」工匠看著万俟鏡立刻點頭。

  霍楠見狀無奈。

  ……

  雲棄和葉瀾宵紫很快回到皇宮。

  到了逸羽殿，院子裡昭游正在和花樓竹一起做傀儡。

  南霽離坐在一邊看書。

  靛青在一旁練武。

  殷風玄不在。

  「拜見姑娘。」葉瀾和宵紫行禮。

  「回來啦，」昭游和他們打招呼，看見雲棄笑著問：「你怎麼來了？」

  「游兒，你這是在做什麼？」雲棄走過來坐下。

  「哎，造孽啊，」昭游嘆氣搖搖頭。

  靛青正好也練完功了，跑過來笑著和雲棄說：「花大哥的傀儡還有很多訂單沒完成，快到期限了，只能找昭姐姐幫忙了。」

  雲棄看了看手下翻飛的花樓竹和昭游有些無奈。

  「快做完了嗎？」雲棄問道，「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沒事，這是最後一個了，」昭游很快畫完傀儡身上的陣法，一收筆微微一笑。

  花樓竹也扔下傀儡，伸了個懶腰，「總算做完了，不行，我得休息半年。」

  昭游：……

  「記得六四分。」

  「放心，老規矩，」花樓竹笑著說道。

  南霽離見花樓竹總算做完了，給他倒了杯茶。

  花樓竹一拂袖，將傀儡盡數收入芥子中，接過茶喝了一口，長長一嘆，終於做完了。

  「雲棄，你怎麼來了？要不要和我下棋？」昭游笑著問道。

  「游兒，我這兒有個案子恐怕需要你幫忙。」雲棄說道。

  「沒問題，反正在皇宮待久了也累，現在就過去嗎？」昭游問道。

  「嗯，」雲棄點頭。

  於是幾人都沒事索性都去了。

  「王爺呢？」雲棄問道。

  「阿玄最近特別忙，」昭游攤攤手。

  不愧是做王爺的，尤其最近京都外人多，殷風玄都快忙得見不到人影了。

  幾人一路上邊走邊聊。

  「表哥，」一道女聲突然響起。

  幾人都是一愣。

  南霽離也一愣，他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

  而花樓竹聽見這聲音聞音看去，沒想到正是昨日兩名女子裡的白衣女子。

  白清漓此時站在一家首飾店門口往外走。南霽霜慢了一步，走出來也看見了南霽離。

  「表哥，」白清漓看見南霽離瞬間高興起來，提著裙子快步走過來。

  「表哥，還記得我嗎？」白清漓站在南霽離面前，看著南霽離的雙眼帶著些期盼和羞澀。

  花樓竹見狀眯了眯眼。

  昭游無奈拽拽花樓竹。

  不要一副捉姦的表情好不好。

  「記得，白清漓白姑娘，」南霽離不想和南霽家扯上關係，同樣也包括白清漓。

  「表哥怎麼會在這裡？」白清漓沒有察覺出對方的冷落，繼續笑著問道。

  身後的南霽霜快要壓不住臉上的表情。

  這時他們身後又走出一名男子，「霜兒、清漓，怎麼不走……」

  話沒說完，男子看向南霽離，表情一陣變幻。

  靛青看見了只想鼓掌，這可比唱戲的還有意思。

  「南霽離，」南霽軒挺直腰板背手說道。

  看著那雙漂亮的眼睛，南霽軒眯了眯眼，居然真的能看見了。

  南霽離看著南霽軒，絲毫沒理會對方眼中的敵意，而是平淡開口：「閣下是？」

  「噗嗤，」靛青實在沒忍住笑出聲。

  南霽軒看見南霽離如臨大敵，結果對方根本就不認識他。

  這怎麼可能不好笑。

  但是靛青一抬頭，就看見南霽軒瞪著自己。

  靛青委屈站在昭游身後。

  昭游冷冷看了眼南霽軒。

  南霽軒眼前瞬間一陣血紅，等他反應過來，已經被南霽霜扶住。

  「哥哥，你沒事吧？」南霽霜有些擔心。

  剛才南霽軒突然身形晃動、呼吸急促，表情扭曲，就好像看見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情。

  南霽軒此時胸膛還在劇烈起伏，剛才那一瞬間看見了什麼他已經不記得了，但是心中殘留的恐怖感覺卻還在。

  他看了看昭游，心中想起昨日南霽安涯所說的，星海閣背後真正的人。

  昭游。

  「軒表哥，你沒事吧？」白清漓問道。

  「我沒事，清漓不用擔心，」南霽軒笑笑搖頭。

  南霽離似乎沒什麼興趣，招呼人走。

  白清漓還想伸手阻攔，然後直接被忽視。

  靛青還衝南霽軒的方向「哼」了一聲。

  白清漓看著南霽離離去的背影怔怔出神。

  南霽霜看見這一幕幾乎咬碎了牙，白清漓昨日就見了南霽離一面難道就芳心暗許了不成。

  該死。

  南霽軒捂著胸口劇烈喘息，「先扶我回去。」

  於是幾人扶著南霽軒上了馬車回去了。

  「清漓，你在想什麼？」南霽軒好不容易慢慢恢復了氣息，看著從剛才開始就發呆的白清漓問道。

  「沒有，我只是在想為什麼離表哥這麼冷淡，」白清漓搖搖頭。

  其實要說南霽軒喜歡白清漓嗎？那倒未必。他只是看中了對方父親知府的身份罷了。

  只是，他厭惡自己的東西歸到南霽離手裡。

  「冷淡嗎，或許是因為大哥在怨恨我們這些年的不作為吧，」南霽霜故意嘆氣說道。

  「不作為？」白清漓不解開口。

  「是啊，大哥這些年一直住在悲空寺調理身子，大伯母和大伯這些年對大哥不管不顧、不聞不問。才導致大哥對整個南霽家都有偏見吧。」南霽霜看起來似乎因為這個事實也很傷心。

  「霜兒別擔心，我相信這其中應該說有什麼誤會。」白清漓安慰道。

  南霽霜故意悽慘一笑，「或許吧。」

  白清漓立刻不再想南霽離，開始和南霽霜聊天。

  南霽霜給南霽軒遞了個眼色。

  只要她想，白清漓也能乖乖聽話。

  ……

  另一邊，昭游等人往大理寺走。

  「剛才那些人就是南霽家的？」花樓竹淡淡問道。

  「嗯，白衣服的叫做白清漓，剩下那兩個一個叫做南霽霜，一個叫做南霽軒，是南霽安涯的一對子女。」南霽離耐心解釋道。

  花樓竹也不說話，就「哼」了一聲。

  南霽離自然看出對方吃醋了，於是見旁邊幾人沒人看過來，於是俯身低頭在花樓竹耳邊說了兩句。

  旁邊幾人雖然沒看過來，但是耳朵卻都暗暗豎起來。

  可惜什麼也沒聽見。

  而花樓竹聽完南霽離說的，瞬間有些臉熱，然後瞪了眼南霽離，大步向前走，但是唇角明顯有壓不下去的弧度。

  南霽離見狀微微一笑。

  昭游默默給南霽離豎了個大拇指。

  自家徒弟真是好厲害。

  幾人總算來到了大理寺。

  「最近京都的人實在太多了，」雲棄撫平袖子搖搖頭。

  幾人進去大理寺。

  到了書房見居然沒人。

  「小寒呢？」雲棄隨意找了個衙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