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猜測

  南霽離還在發愣，就感覺被揉了揉頭。

  他看過去，就見昭遊說道：「我們走吧，那盆花看著蠻有意思的。」

  昭游拉著靛青走到旁邊一處花攤。

  南霽離看了看手裡的果汁，然後也心情輕鬆地跟了過去。

  這一路上他們見了各種奇形怪狀的花，所以此時看見這正常開放，而且被培育地極為美麗的花瞬間被驚艷到了。

  而且這老闆的花很受歡迎，攤子附近不少人。

  「小離，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昭游招呼南霽離。

  南霽離的確一眼就相中了好幾盆，正要湊近細看，就聽見旁邊一聲極為驚訝的聲音響起。

  「表哥？」一道女聲從南霽離右方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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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霽離條件反射看過去，就看見自己右邊站著兩個女子。

  光憑長相自己自然不認識，要是親戚的話也正常，之前南霽離瞎的時候就很早搬出來了，怎麼可能認識。

  女子似乎意識到南霽離在和自己對視，臉上驚訝更甚，甚至捂住了嘴，「你能看見了？」

  「你是？」南霽離問道。光憑一聲「表哥」，他能想到一堆表妹，誰知道這是哪一位。

  白清漓也意識到對方看自己的臉認不得這件事，「表哥，我是漓兒，白清漓，我的娘親和你的娘親是親姐妹。」

  這麼一說南霽離就知道了，他點點頭，「表妹好。」然後就有些失了興趣，打算接著看花。

  「表哥，你？」白清漓還記得剛才看見南霽離轉頭那一瞬間帶給自己的悸動。

  「你還有什麼事嗎？」南霽離沒辦法，直接直起身子扭頭再度看向白清漓。

  「表哥怎麼不在京都的南霽府里？」白清漓好奇問道。

  之前不是聽說南霽離因為眼盲來京都治病了嗎。這次她跟著南霽家本家來京都，卻沒發現南霽離。

  「嗯，我現在不住那兒，」南霽離不打算多說，只是簡單搪塞了幾句。

  「這位是你妹妹，南霽霜，你還記得嗎？」白清漓拉過旁邊的女子介紹道。

  南霽離這才正眼看過去，剛才他可沒錯過對方認出自己之後一瞬間的蹙眉和敵意。

  但是此時南霽霜看起來很溫柔小意，絲毫沒有剛才的敵意，「沒想到大哥眼睛好了，恭喜大哥。」

  「嗯，謝謝，」南霽離點點頭就不太想多說什麼了。

  白清漓似乎也看出來對方不太想理她二人，於是找了個藉口就先離開了。

  「南霽霜？」昭游在旁邊問道。

  「是我二叔的女兒，二叔還有個兒子叫做南霽軒。」南霽離似乎不是很在意地介紹道。

  剛才昭游也看出了南霽霜一瞬間的敵意。

  之前她曾經聽殷風玄說起過南霽家現在的情況。

  現在的南霽家家主是南霽離的爺爺南霽不措，主家除去已經分家的老四南霽安光，剩下只有兩家。老大南霽安朔，老二南霽安涯，老三是個女兒早就嫁出去了。

  南霽家主家在芒州，這一次南霽家即將面臨更換家主的關鍵時刻。南霽安朔和南霽安涯都來了，就是為了看他們誰能在京都更好地找到人脈，發展南霽家，誰就是南霽家下一任家主。

  南霽離早早因為眼盲出了主家居住，聽說前幾年南霽安朔又和夫人生了個孩子，寄予極大的期望，現在七八歲，和靛青看起來差不多大，叫做南霽松。

  而南霽家如今二脈的南霽軒聲望最高。

  「離哥哥，那個白清漓既然和你關係更親近，為什麼和南霽霜一起走？」靛青最近看了不少話本，心裡也有很多猜測，覺得這就是所謂的世家糾葛，於是好奇問道。

  「白清漓的父親是芒州瀾旭城的知府。」南霽離開口說道。

  再加上南霽軒儀表堂堂，可能南霽家二脈有意把南霽軒和白清漓組到一起去。

  「我突然想起我們小時候好像還有婚約，」南霽離捧起一盆花看看花葉看看花盆無所謂地說道。

  然後他就聽見靛青還有自己師父倒抽一口涼氣。

  「還好小竹沒來。」

  「還好花大哥沒來。」

  「就是小時候父母的兒戲之言，連信物都沒有。」南霽離很淡定。

  「老闆，這幾盆都要。」南霽離指著好幾盆。

  「哎，好嘞，給您送到府上？」客人要是一下子買這麼多，肯定是要求老闆差人送上門的。

  於是南霽離給了他王府的地址。

  老闆忙不迭點頭。

  昭游幾人接著往裡走，「現在小離眼睛看見了，身後還有我和阿玄，恐怕你最近不會清閒。」

  「還好王爺這段時間修建王府，讓我們搬去皇宮，」南霽離心有餘悸地說道。

  皇宮可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但是若是他們送拜帖怎麼辦？」靛青現在懂得也多了，於是開口問道。

  「見肯定還是要見一面的，只不過一面就夠了，」南霽離話裡有話。

  「要是有事儘管告訴師父，師父給你撐腰，」昭游拍拍南霽離的肩膀。

  「嗯，」南霽離笑著點頭。

  「離哥哥別怕，小青子也保護你，」靛青拍拍胸脯。

  「好，」南霽離揉揉靛青的小臉。

  自從南霽離成為昭游的徒弟後，臉上的笑容也更多了。

  「哎，師父，要不要吃零嘴，你站在這兒我給你買點，」剛才買的早吃完了，說著南霽離跑到旁邊的小攤上。

  昭游若有所思看向剛才白清漓和南霽霜離去的方向，又看了看南霽離的背影。臉上閃過一抹沉思和憂慮。

  這一幕正好讓靛青看見了，他好奇看著昭游，「昭姐姐，怎麼了這是？」

  昭游看了看靛青，想了想，然後低頭湊近他耳朵說了幾句話。

  靛青聽完後瞬間就有些炸毛和生氣。

  「乖，先別聲張，我再確定一下，所以這段時間你都幫我看著你的離哥哥知道嗎？」昭游小聲囑咐道。

  「嗯，你放心吧昭姐姐，」靛青握拳保證自己肯定會做到的。

  於是南霽離拿著東西回來，就看見昭游和靛青二人坐在陰涼下喝著果汁排排坐等他。

  「師父，」南霽離笑容滿面跑過去，「你和小青子是不是累了，我們在這兒坐一會兒吧，或者回去？」南霽離遞過去吃的。

  「當然要接著逛啦，這裡這麼有意思，小離坐一會兒，我們吃些東西再走，」昭游拍拍身邊。

  於是南霽離也坐下了，三人排排坐在吃東西。

  他們坐在陰涼下吃著東西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還看見面前時不時有少男少女手裡拿著一張紙跑來跑去。

  「這是那些參加尋寶會的人嗎？」看著一個跑到自己不遠處，拔起一根草揣在懷裡念念有詞好像著了魔一樣的少年再度跑開，靛青有些無語地問道。

  「嗯，這次尋寶會，聽說嵐濟園的園主方嵐濟藏了個寶貝，所以大家興致都很高。」南霽離說道。

  「那我們為什麼不跟著找？」靛青晃著雙腿問道。

  「那你去？」昭游吃著一個剛洗好的水果說道。

  靛青看了看那些看起來行為舉止怪異的少男少女，默默搖頭，「算了，我還是在這兒坐著吧。」

  「對了小離，不是說有琴會嗎，我怎麼沒看見？」昭游問道。

  「師父你看那兒，我們拐過去就是琴會了，聽說這次各地來了不少琴行，師父，我給你買一把琴吧。」南霽離說道。

  「好啊，那小離給我買一把好看的，」昭遊說道。

  「嗯，我們走？」南霽離說道。

  「再等等，再吃會兒，」昭游擺擺手。

  南霽離點頭，於是三人安靜排排坐吃東西喝果汁。

  花樓竹從接到昭游的消息到趕來已經很快了，等他找到三人的時候，就看見三人老老實實坐在樹蔭底下吃東西。

  花樓竹：……

  「竹兒，你怎麼來了？」南霽離看見花樓竹的瞬間眼睛一亮立刻笑著起身走過去。

  花樓竹看見南霽離見到自己一瞬間的表情變化笑了笑，走過去，「做得差不多了，」剛想說什麼……

  就看見南霽離身後的昭游在給他眨眼睛。

  剛才就是因為他接到了昭游的消息才過來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花樓竹還是笑著把後半句隱了。

  「剛才過來有沒有喜歡的花？我買給你，」南霽離柔聲說道。

  「沒有，你們在吃什麼，分我一個，」花樓竹直接拿了南霽離的果汁喝，「味道不錯。」

  昭游也拉著靛青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和花樓竹打個聲招呼，「走吧。」

  幾人拐過彎往琴會的方向走。

  「這裡琴真多啊，」花樓竹一掃眼還「嚯」了一聲。

  「小離剛才還說要給我買一把琴，」昭游抱著胳膊嘚瑟道。

  「我也給你買啊，要不要？」花樓竹笑著看向昭游。

  「不要，你還不如把你那瑤琴給我，」昭遊說道。

  「成啊，我感覺再過幾年那瑤琴能生出神智來，」花樓竹邊看琴邊和昭游聊著。

  昭游看著琴會裡的人，很快鎖定了目標。

  昭游先是指著一把自己喜歡的琴給南霽離看，南霽離見昭游喜歡就去和老闆付錢。

  然後昭游拉著花樓竹，背著南霽離小聲說了兩句。

  花樓竹雖然不明白，但是知道自己照做就是了。

  他拿出一個小小的好像只小蟲子的傀儡，暗中驅使向昭游指著的方向過去。

  靛青負責拖著南霽離。

  這事情畢竟現在只是昭游的猜測，所以她還不太想聲張。

  靛青指著一隻奇形怪狀的琴，「離哥哥，這個是什麼啊？」

  南霽離見狀走過去，和靛青介紹。周圍老闆們看南霽離知識淵博，對琴也那麼了解，於是都圍了過去。

  花樓竹驅動的小蟲子傀儡按照昭游的指使下來到了兩個姑娘里穿著藍衣的姑娘身邊，也就是南霽霜的旁邊。

  南霽霜和白清漓正在看琴。

  小蟲子趁機繞著南霽霜轉了一圈的同時吸了一口氣。然後跑了回來。

  花樓竹不動聲色將小蟲子收進掌心，沖昭游點點頭。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做這事情要背著南霽離，但是花樓竹也知道現在問不是個好時候，打算回去的時候再問。

  不過，花樓竹又看了看藍衣姑娘旁邊的白衣姑娘若有所思。

  剛才要是他沒看錯，這白衣姑娘好像總在有意無意看著南霽離。

  此時南霽離終於抱著琴拉著靛青從熱情的老闆群里衝出來。

  「師父，給，」南霽離笑著遞上琴。

  昭游不是隨便指的，她是真的剛才第一眼就看中了這把琴。

  「謝謝小離。」昭游道謝道。

  「不用謝，師父喜歡就好。」南霽離自然而然和花樓竹站在一起說道。

  昭游沒有把琴收入袖裡乾坤，而是隨手抱著，然後和幾人接著逛。

  逛了一下午，時間差不多了，幾人就打算回去了。

  不遠處的白清漓看見南霽離要走，有些想上前說兩句。

  昭游暗自動了動手指。

  白清漓本來要上前，可是沒想到周圍的人越來越多，最後等她走出人群，南霽離等人早就沒了身影。

  南霽霜看見這一幕暗了暗神色，然後笑著上前摟著白清漓的胳膊，「清漓怎麼了？」

  「我就是想問問表哥什麼時候回家？」白清漓說道。

  而且剛才她看見南霽離對旁邊的女子說話總是溫柔帶著笑意，不知道他們二人是什麼關係，居然這麼親近。

  白清漓心中不由升起一抹憋悶感。

  「不如我們先回去把看見大哥的事情告訴給長輩們，由他們定奪？」南霽霜說道。

  「好，那我們先回去吧，」說著白清漓居然也不打算繼續逛了。

  之前原本就是她提出的要來逛百花會和琴會，沒想到現在也是她主動提出要回去。

  南霽霜壓了壓臉上的表情，然後笑著點頭，「那我們回去吧。」

  ……

  昭游和花樓竹等人回到了皇宮。

  一進皇宮，殷風玄就把南霽離叫走了。

  之前一路上昭游還在想用個什麼理由暫時支走南霽離。

  真是打瞌睡有人送上枕頭。

  昭游默默遞給殷風玄一個眼神，阿玄，還是你懂我。

  殷風玄還以為昭游這一下午沒見自己想自己了，給自己眨眼睛太可愛了，正想走過來求個抱抱拉個小手。

  沒想到昭游揮手，「你們早去早回。」

  殷風玄聞言停住腳步，然後有些摸不著頭腦點點頭，和南霽離先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