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揭露

  昭游見殷風玄看過來，不解看過去，然後露出甜甜一笑。

  殷風玄無奈搖頭，然後給昭游倒酒。

  「我們走吧，」花樓竹說道。

  眾人點頭。

  於是花樓竹驅動畫舫緩緩離開了。

  ……

  妙仙居內，清姿冷著臉看著被侍女們扶入房間笑得一臉蕩漾的男子。

  「隨便找個人用些藥，就讓他以為是我。」清姿冷聲說道。

  旁邊侍女看起來見怪不怪地行禮，「是」，看起來應該沒少做過這類事情。

  清姿往樓下走。

  

  「姑娘，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清姿的貼身侍女翠環小心翼翼問道。

  「姑娘，那位貴客的畫舫離開了，」有一位侍女快速跑進來稟報導。

  清姿的臉更黑了，她一掌拍碎旁邊的桌子，「什麼？」

  「真，真的，」侍女看見碎掉的桌子，害怕地縮縮肩膀點點頭。

  清姿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微微一笑，「這樣才有意思，」她走出幾步，頭也不回吩咐道：「帶上我的琴，我們去會會這位貴客。」

  「是，」翠環立刻轉身回了清姿住的臥房。

  ……

  花樓竹驅動畫舫一路離開了妙仙居演出的場地範圍。

  「進來的時候沒覺得，沒想到這麼多人，」花樓竹說道。

  他一路上驅動畫舫離開，用了陣法縮小注意力，否則其他人還在想著怎麼進來，他們卻出去了，容易引起關注。

  等徹底離開這附近，來到一處船隻較少的河面，昭游等人甚至覺得有一種「安靜真好」的感覺。

  「再走一會兒我們就能到放煙花的地方了，現在應該還沒開始，」花樓竹說道。

  「煙花哪裡都能看，停在這兒附近也行，」昭遊說道。

  花樓竹想了想覺得也是，要是離煙花太近，又有些吵。

  不如就停在這附近，又安靜又能看見煙花。

  幾人坐在船上閒聊。

  靛青坐不住，在船上跑上跑下。暗衛們負責看著靛青。

  「游兒，這裡這麼安靜，你要不要撫琴？」花樓竹問道。

  殷風玄聞言看向昭游，自家游兒會撫琴，自己居然沒聽過。

  感受到旁邊的灼熱視線，昭游有些無奈。

  「你什麼時候聽過我撫琴？」昭游看向花樓竹。

  「我沒聽過，只是我有一次去靈族，聽見你們有族人在聊天，說那日聽完你的琴音感覺身心舒暢。」花樓竹回憶道。

  昭游無奈扶額，「當然身心舒暢，那琴音是我專門彈來給他治傷的。」

  「怪不得，」花樓竹若有所思，摺扇輕輕敲著掌心。

  殷風玄湊近昭游，「那游兒會不會彈琴？」

  「會一點，師父教過，」昭遊說道。

  殷風玄還想說什麼，不知道從何處傳來一陣縹緲琴音，清脆婉轉，又好似仙女低嘆，好似魔女勾魂，一下子吸引了幾人的注意力。

  花樓竹看向傳出琴音的畫舫有些無語，「不是吧，追到這兒來了？」

  昭游也瞥了眼那艘看起來低調奢華的船，「妙仙居的人嗎？那位清姿仙子？」

  花樓竹點頭，表示是的。然後揶揄地看向殷風玄。

  殷風玄：……

  「就這麼想接近阿玄嗎？音殺樓倒是煞費苦心，」昭游暗自思忖。

  「想接近我的方法很多，為什麼偏偏用這種法子？」殷風玄微微皺眉。

  「可能不相信男人會心有所屬不偷腥，我之前聽聞有貴客迷上了妙仙居的仙子，最後傾家蕩產下落不明。」花樓竹說道。

  「或許不只想得到王爺的幫助，還想控制王爺，」南霽離說道。

  「啊？那他們是不是壞人啊？」靛青此時跑上來，站在昭游身邊蹙眉說道。

  隨後「哼」了一聲，「這琴音哪裡好聽，抵不上我家昭姐姐萬分之一。」

  昭游聽後輕笑，揉了揉靛青的頭，然後想了想，對花樓竹說道：「借琴一用？」

  「自然，」花樓竹唇角一勾，一拂袖，一把琴桌憑空出現在眾人的前面，上面放著一張黑色的古琴，上面有些點點紅色點綴，好像是血滲透了進去。

  「呦，瑤琴，哪來的？」昭遊走過去摸了摸，「假的，你做的？」

  「自然，這世上哪還有瑤琴，這是我自己按照古籍做的，放心，放眼天下，不會有比這更好的琴了。」花樓竹一仰頭輕搖摺扇。

  昭遊走到琴桌後坐下，閉上眼，素手一撥。

  不遠處清姿閉目撫琴。

  旁邊有侍女小聲讚嘆，「真不愧是仙子，此曲只應天上有。」

  清姿唇角輕勾，琴技和舞技是她最拿手的，這要是還拿不下殷風玄，怎麼可能。

  之前接過消息，知道殷風玄身邊那位絕美女子是他的心上人，對方甚至為了她千里奔波，可那又怎麼樣。

  這些年她可沒少看過那些恩愛夫妻反目成仇的。

  哪個男人不偷腥呢。

  這就在她得意之時，一道琴音突然出現，如鳴佩環、悅耳至極。

  和這道琴音比起來，清姿的琴音好像是班門弄斧，不值一提。

  清姿面色一變，她靜下心，剛想重新繼續彈奏，但是對方的琴音緊緊圍繞著她，讓她瞬間忘了自己要彈的是什麼。

  清姿咬了咬牙，強行靜心彈琴，沒想到手下突然一聲彈響，手指傳來刺痛。

  她一睜眼，不敢置信看著崩斷的琴弦，面容瞬間扭曲。

  「給我出去看看，」清姿怒道。

  周圍侍女跪成一片，有出去的侍女回來稟告，「回姑娘的話，是那位貴客船上面的女子在彈琴。」

  清姿面容一陣猙獰。

  可是看著手下斷了弦的琴，只能憤憤一拂袖，將琴狠狠摔在地上。

  ……

  殷風玄站在一邊，眼神溫柔看著正在彈琴的昭游。

  花樓竹點了點頭，這樣的琴音，才是真真正正可以流傳千古的存在。

  他看了看殷風玄，昭游心有七竅、實力高強又才華出眾，傾國傾城又心懷天下。

  不知道殷風玄上輩子積了什麼德。

  看著殷風玄那張止也止不住笑的臉，花樓竹默默撇過去頭。

  這笑怎麼讓他想起了做夢都想娶媳婦兒的傻子。

  等昭游手停，琴音也隨之而停。

  眾人都有些意猶未盡。

  殷風玄等人鼓起掌來。

  昭游睜開眼，看著周圍幾人臉上的讚嘆還有些不好意思。

  「好久沒彈了，見笑了，」她站起身。

  「昭姐姐好厲害，」靛青圍著昭游直轉圈。

  「真不愧是師父，」南霽離誇讚道。

  昭游揉揉靛青的頭，看向不遠處的殷風玄。

  一眼溺在對方溫柔的眼睛裡，在那裡，可以清晰看見昭游的影子。

  昭游淺淺一笑。

  二人含情對視。

  花樓竹：……

  他看了眼旁邊早已經不再有琴音出現的畫舫嘲諷一笑，再一再二不再三，不知道對方還會不會有什麼招數。

  昭游和殷風玄手拉著手回桌邊坐下。

  「她們怎麼沒聲了？」昭游問道。

  「琴弦可能都被你氣得崩斷了，」花樓竹攤攤手。

  昭游：……

  「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別的招數，」南霽離說道。

  「放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花樓竹拍著南霽離的肩膀笑著打趣。

  突然，不遠處傳來驚呼聲。

  「不好了，姑娘落水了，救命啊，救命啊，來人啊救命啊。」

  附近除了清姿的畫舫只有昭游等人所在的畫舫。

  看著對方船上一堆著急呼喊的侍女，再看看在河裡撲騰的清姿。

  昭游等人第一次沉默了。

  花樓竹用扇子敲敲頭，好像有些為難，「未免這跳得也太隨意了。」

  「好好在船艙里坐著突然掉水裡了，」靛青有些無語，連他都覺得假。

  「那我們救不救？」南霽離問道。準確地說，他更想問，我們是否要接招。

  「先讓她撲騰一會兒，」殷風玄給昭游倒酒淡淡說道。

  隨著時間的推移，清姿在水裡邊喊「救命」邊掙扎的同時在心裡暗罵。

  沒想到對方真的要見死不救。

  畫舫上的侍女們也急了，悄悄給清姿打手勢，她們倒是不擔心清姿溺死，能跳出「九天攬月」那樣舞蹈的清姿，實力也不低。

  只是她們擔心時間太長了，對方擺明了不會救，不如悄悄上來。

  就在清姿暗罵的同時準備游去畫舫後面上來的時候。

  殷風玄給暗衛打了個手勢。

  宵紫見狀直接抄水過去一把提起水裡的清姿又回來。

  昭游點頭，「這輕功真不錯。」

  宵紫一回來就聽見昭游誇他，隨後把清姿往船上一扔，立刻站直拱手道：「多謝姑娘誇獎。」

  清姿之前原本想上船，沒想到突然被提起來帶過來，整個人還有些懵。

  現在徹底得償所願在對方船上了，清姿剛想擺出一副如小白蓮一般楚楚可憐的樣子，結果因為在水裡撲騰時間太久，不小心咳出聲。

  清姿的身段在被水浸濕的衣服下若隱若現，任何一個人看了都會想多看幾眼。

  但是這不包括船上幾人。

  身上被披上一件披風，清姿捂著披風，控制著抬頭的角度微微仰頭，讓自己最漂亮的側面露了出來，看起來好像是落魄的仙女，讓人想好好憐惜一番。

  「多謝公子，」清姿看向殷風玄，眼波流轉，內里有情。

  她靠這一招在妙仙居無往不利。

  只可惜，殷風玄頭都沒抬。

  昭游坐在一邊默默舉手。

  清姿見殷風玄沒理自己，心中一陣怨恨。又陡然近距離看見昭游的臉，一瞬間幾乎沒有壓住心中的嫉恨。

  「姑娘，」昭游開口。

  清姿收斂心神看向對方，已經準備好接招了，不論對方如何，她都有辦法。要是對方能口出惡言就更好不過。

  誰知昭游開口：「是我給你披的披風。」

  然後花樓竹和南霽離還有靛青就看見清姿張張嘴，臉上一陣呆愣。

  清姿再怎麼想也沒想到對方來了這一句話。

  之前本以為是試探，或者譏諷，或者不屑，再不濟也可能是直白的咒罵。

  沒想到對方來了這麼一句。

  清姿攥緊披風張張嘴，覺得嗓子一瞬間好像被鏽住了了，然後說道：「多……多謝姑娘。」

  花樓竹展開扇子擋住自己實在壓不下去的嘴角。

  沒辦法，實在太有意思了。

  殷風玄唇角輕勾，也覺得很有意思。

  昭游摸摸鼻子，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

  「清姿仙子現在不在妙仙居陪剛才那位公子，怎麼來這兒了？」南霽離就差把對方的用意直接戳破。

  聰明點的就應該知道，現在是表達來意的時候了。

  但是清姿此時好像陷入了入牛角尖，殷風玄俊美的面容還有高貴的身份，以及昭游絕美的那張臉，還有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利，都讓她產生了一股好勝心。

  她一定要贏了對面這女子，成為殷風玄的王妃。

  似乎沒有在意清姿眼中的敵意，昭游慢悠悠接著喝酒。

  不得不說，這梅子酒入口微甜，隨後清香，是上好的酒。

  殷風玄見昭游喜歡喝，又給她續了一杯。

  「實不相瞞，」清姿咬咬下唇，似乎有些難言之隱，「在下第一次見到公子就芳心暗許。」

  花樓竹嘴角一抽，對方是腦袋被鏽住了嗎。

  這種時候不亮明身份還在這裡使些可笑的伎倆。

  殷風玄似乎也有些失了興趣。

  他冷冷說道：「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想見本王，那就自己來。」

  這是殷風玄對清姿說的第一句話。

  而清姿聽完渾身一僵，後知後覺明白，對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目的。

  一股寒意從脊柱一直竄到頭頂，讓她一瞬間有些止不住地戰慄和恐懼。

  隨後還沒等清姿說話，就被宵紫提著帶回了自己的畫舫。

  他隨手一扔，清姿沒站穩直接跪倒在地上。

  周圍侍女卻因為宵紫身上的氣勢沒一個趕上前。

  宵紫冷冷看了眼地上的清姿，「擺好你的位置，告訴音殺樓樓主，親自過來。要是再敢有這樣的手段，別怪我們家王爺翻臉無情。」

  「是，奴婢知道了，」清姿瑟瑟發抖跪在地上。

  隨後身上一涼，她震驚抬頭。

  就看見眼前高大的暗衛離去前一掌收回披風徹底碾碎後離開。

  似乎連待都不想在她的船上多待一秒。

  宵紫離去後，清姿徹底癱軟在地。

  原來自己從一開始就是跳樑小丑不足為懼。

  周圍侍女紛紛上前七手八腳把清姿扶進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