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計劃

2024-08-26 22:32:06 作者: 不顧

  昭游坐在桌邊,和花樓竹前後將密室裡面的事情說了。

  「對了,游兒,鼎盛樓下面埋著什麼?」花樓竹問道。

  剛才昭游沒有明說,所以他有些好奇。

  「一隻被鎮壓的妖……」昭游摸摸下巴,沒說完這句話。

  然後她思忖片刻,開口道:「我懷疑天琥將你的肉身搬回來並不是他覬覦你的肉身。」

  其餘人大概也是這麼認為的,畢竟天琥不缺肉身。

  之前他們用竹靈的方法引極樂宮,也是因為極樂宮主每次都不現身,而使者解決那些人心愿的辦法也多是鳩占鵲巢。

  傀儡使者的能力多是源自於主人。再加上每次都是左樽前去禁地,所以他們很大概率懷疑這個極樂宮主恐怕被困住了。

  而無論是什麼存在,一具完美的肉身都可以釣到想釣的魚。

  

  「天琥鼎盛樓下面鎮壓著一隻妖……」昭游總覺得這句話說的不太對。

  「或許是因為這隻妖的存在,天琥才建立了鼎盛樓,或許,他聽命於這隻妖,」殷風玄開口說道。

  在座的幾人都不是笨蛋,他們經常這樣坐在一起討論事情,有時候討論著討論著,結果就出來了。

  集思廣益有時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

  「天琥看起來雖然和左樽一樣以極樂宮宮主為尊,但似乎並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尊重極樂宮主。」林寒說道。

  「而且天琥是如何挖去北號山後面的陣法,將花公子的肉身帶走的呢?」雲棄好奇說道。

  「左樽利用極樂宮占據那些富商們的財富,天琥利用那些藥膳收斂信仰之力,財富只是財富,信仰之力卻可以用於修煉……」南霽離沒有接著說下去。

  「對於修者而言,自然還是能夠幫助修煉的東西更重要,」殷風玄說道。

  「你們說,」昭游抬起頭,環顧幾張俊言,「左樽和那位極樂宮主是否知道天琥在獲取信仰之力?」

  「應該不知道,」幾人說道。

  「假設我們認為他們不知道,那麼天琥本來只是一隻安綿山的妖,他是如何成功攻占黑虎的妖氣,背後下手,又是如何知道利用硼根獲取信仰之力這麼古老的事情?」

  狽的確可以天生奪取他人妖氣修煉,但天琥最開始只是安綿山的一隻小妖。是如何知道正確的狽的修煉之法,又如何順利搶奪強大的虎妖的力量。

  硼根之事的確很引人在意,這件事若不是因為昭游,幾乎沒人發現不對。

  因為曾經的古籍早就已經焚毀,幾乎少有人知道曾經的那些事情。

  「鼎盛樓下面的大妖,」殷風玄說道。

  只可能是在世間生活百年、千年的大妖,才會知道這些最隱秘的修煉之事。

  「王爺,昭姑娘,關於天琥曾經和林家爭奪一塊地的事情,查出些東西,」葉瀾上前說道。

  只見葉瀾拿出一個手帕,裡面包裹著一些類似於樹根的東西。

  昭游拿起一根,「是硼根。」

  葉瀾點頭,「那塊地自從歸於天琥所有後,就被封了起來,我暗中前去查看,發現外圍都是高密的大樹,內圍有一片不小的區域,種著這些東西,就好像樹枝插在地上。」

  但是因為他們之前已經被昭游普及過硼根的事情,所以葉瀾就偷偷拿回來一個。

  「原來如此,他爭奪那塊地,是因為裡面有硼根。」昭游放下硼根說道。

  「極樂宮主和左樽認為天琥成為會長,是為了進一步擴大極樂宮的勢力,卻不知道,人家或許有別的打算,」花樓竹搖頭嗤笑,真是有意思。

  「能夠奪了虎妖妖氣的存在,怎麼可能甘於聽命於他人,」南霽離開口說道。

  幾人又討論了一會兒,就各自回去睡了,畢竟天色也晚了。

  ……

  縹緲門後山密林禁地。

  天琥站在禁地門口。

  不遠處左樽正在和一個女子講話。

  「大師兄,我想離開這裡,」一個看起來活潑可愛的粉衣女子此時卻皺著黛眉低聲說道。

  「你想去哪?」左樽冷冷問道。

  聽見這個聲音,女子身子一顫,知道對方早就不是自己小時候的大師兄了,「我想出去找找二師兄。」

  她不想騙人,所以說了實話。

  「你找他做什麼?」左樽一把抓住女子的肩膀搖晃,神情間似乎有些狂躁。

  女子瞬間痛哭皺起眉,「大師兄,你捏疼我了。」

  左樽一愣,隨後鬆手,「對不起,我……」

  「我只是想知道二師兄是不是還活著,我總覺得之前小師弟的死有問題。」

  小師弟自然就是死去的留梁。

  「你的意思是我誣陷他?」左樽再度陰冷說道。

  「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可能其中是有些什麼誤會,」木青月連忙擺說。

  「你不必多說,下去吧,我還有事,」左樽背手側過身說道。

  「大師兄,」木青月似乎還想說什麼。

  左樽偏過頭看著她,月光下,木青月看著那雙明明熟悉至極的眼,此時卻覺得陌生極了,對方的眼似乎比這月光還要冷。

  「我不會讓你離開的,你也別想著找雲棄,過幾日就是我們的婚禮,你就好好待在縹緲門,哪裡都不許去,連院子也不許出。」

  說完不等木青月反應,左樽冷冷道:「來人,送青月回去,一步不得踏出院子。」

  「大師兄,」木青月還沒說完,就被從暗處走出來的丫鬟們圍著帶回了院子。

  看著左樽臉色暗沉走過來,天琥輕笑,「別生氣了,和一個死人有什麼好置氣的。」

  「就是因為他死了,所以才是麻煩,」左樽「哼」了一聲。

  雲棄雖然之前還是逃了,但是他並不相信對方能在那麼重的傷勢下活過來。

  二人一起邁入禁地。

  「既然過幾日就要辦喜事,高興些,別忘了給我請柬,」天琥笑著說道。

  「自然,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左樽也因為前面那句話高興起來。

  天琥和他如今是極樂宮宮主的左右手,他怎麼可能不給對方發請柬。

  而至於雲棄……

  雲棄已經死了,一個死人自然不必多理會。

  自己如今已經殺了雲棄,還成為了縹緲門的門主,背靠極樂宮,幾乎應有盡有。

  木青月只能是他的,左樽眼中閃過一抹勢在必得。

  二人一路有一搭沒一搭走到禁地深處,那裡擺放著一塊巨大的黑色石頭,在周圍都是沼澤高樹的環境下,倒是也不顯得突兀。

  但當初就是因為自己靠近了這塊石頭,才改變了自己的一切。

  左樽立刻整理遺容,滿懷尊敬地念咒,石頭前出現一個陣法。

  二人入了陣法進入地下的宮殿。

  宮殿裡漆黑一片,只有幾盞綠油油的燭火微微跳動。

  不時走過幾個身穿黑色兜帽的使者傀儡,除了布料划過地面的聲音,其他什麼聲音都沒有。

  原本二人該感到更加恭敬和恐懼。

  可是剛才才從玄府出來,和玄府比,似乎極樂宮這個地宮裡也顯得沒那麼恐怖了,甚至看著走來走去的使者們,他們二人還感到了一股無法言說的安全感。

  來到主殿,最上方有一把黑色的椅子,椅子上的花紋繁複精美,看久了甚至會讓人迷失神智。

  而椅子上坐著一個黑袍人,不過和那些黑袍使者比,這個黑袍人身上的氣息顯得格外強大。

  「拜見宮主。」天琥和左樽行禮。

  「嗯,你們怎麼來了?」悶悶的聲音從黑袍人的兜帽下傳出,雖然和黑袍使者的嘶啞不同,但也是另一種的神魂污染。

  於是左樽將竹靈的事情說了。

  「竹靈?」黑袍人重複了一句。

  隨後宮殿內陷入一片安靜。

  就在天琥和左樽暗自思忖對方是不是不滿意的時候,突然,他們聽到了對方的一陣笑聲。

  二人聽見笑聲的瞬間都有些頭暈,差一點站不穩。

  黑袍人冷笑,「真是天助我也。你們做得很好。」

  聽見黑袍人的誇獎,左樽立刻上前行禮,面上極盡恭敬,「您折煞屬下了。」

  「嗯,」看見左樽如此,黑袍人很是滿意,「你們就按照你們的計劃,明日午夜帶人前來就是了。」黑袍人說道。

  「是,」二人行禮。

  「天琥,」黑袍人說道。

  驟然聽見叫自己,天琥瞬間站直,然後拱手,「宮主。」

  「我讓你找的妖,你可找到了?」黑袍人慢悠悠的話語卻仿佛一句大山壓在天琥身上。

  他不敢再玩笑開口,恭敬嚴肅道:「還沒有。」

  他似乎很怕被責罰,額頭上甚至滴下一滴冷汗。

  「無妨,」威壓突然如潮水般退去。

  「他消失多年,找不到也正常,繼續找,」黑袍人說道。

  威壓撤去後,天琥暗中長舒口氣,「多謝宮主。」

  「左樽,昨日我感受到後山陣法出了問題,你去看一看發生了什麼。」黑袍人說道。

  「是,」左樽拱手領命。

  天琥努力壓抑狂跳的心臟,告訴自己不要露出任何馬腳。

  「下去吧,按計劃行事,」黑袍人說道。

  二人行禮離開。

  雖然明明知道黑袍人沒有看任何人,但是天琥卻覺得,對方的那雙眼正在兜帽下靜靜盯著自己,似乎能看穿他所有的心思,包括知道他早就已經找到了那隻被鎮壓的妖,同時還聽命於他的事情。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天琥還只是一隻小妖的時候,被人從安綿山捉住帶到陽城來賣,他趁人不注意逃了出去,無意間跑到了鼎盛樓所在地位置,當然,那時候還沒有鼎盛樓,那裡還只是一間普通的商鋪。

  他逃到裡面找了個地方蜷縮起來,看著外面的人越走越近,他怕的瑟瑟發抖,可就在差點被發現的時候,他突然從原地消失了。

  等再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出現在了一個黑暗的地方,那個地方的地上畫著黑紅色的花紋。

  一個聲音從黑暗中傳出,似乎有些驚奇,「居然是只生了靈智的狽。」

  那妖自稱「歸闡。」

  後來天琥借著對方的幫助和指點,奪了黑虎的妖氣化形,否則以他的修煉天賦和速度,怕是一百年內都無法成功。

  後來又認識了左樽,左樽將他引薦給極樂宮宮主。

  他表面上是極樂宮宮主信任的左右手,其實他真正聽命的卻是歸闡。

  後來極樂宮主讓他找一隻被鎮壓的妖。

  他發現對方居然要找的,就是歸闡。

  而他也想起,最開始正是歸闡指使自己去接近左樽,隨後加入極樂宮的。

  比起極樂宮主建立極樂宮,他卻覺得還是歸闡更勝一籌,這些年也是因為他的幫助,自己的實力才如此高。

  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過節,也不知道極樂宮主為什麼要找歸闡。

  但是天琥卻覺得,他們應該是不死不休的關係。

  正想著,左樽開口,「陣法居然破碎了一塊。」

  聽見這句話,天琥回神看過去,就看見自己上次挖走陣法的地方,面上不動聲色,「有什麼線索。」

  同時一手背在身後,準備見勢不對,殺了左樽。

  之前他無意走到這頭,發現了困在其中的一個男子。

  只不過他一走近,對方身上突然出現一堆銀絲包裹,他也沒看清對方的臉。但是對方明顯神魂離體。

  他覺得這是個不錯的肉身,氣息純正,應該是修煉的正道之力。

  於是他回到鼎盛樓報告給了歸闡。

  歸闡給了他一個法寶,可以在不驚動肉身的情況下將陣法挖出來。

  左樽看了半天搖頭,「看不出任何問題。」

  天琥一笑,抱著胳膊說道:「這都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陣法了,出現問題很正常。」

  左樽似乎也這麼覺得。這些年這些陣法時不時就需要修復,天琥說的有道理。

  「太晚了,我先回去了,明天按計劃進行吧,」天琥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轉身走了。

  「這麼晚你不如留在縹緲門休息,」左樽說道。

  「哼,」天琥說道:「鼎盛樓被他們砸成那樣,我怎麼可能不回去。」

  左樽點頭,見天琥走了,也準備回去,耳邊卻傳來一道傳音。

  「現在過來見本尊。」

  聽見是極樂宮主的聲音,左樽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立刻前往。

  很快就回到宮殿,而且發現天琥並沒有前來,似乎宮主只叫了自己一個人。

  「拜見宮主。」左樽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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