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苦衷

  他回頭看著楚落和范小穎，說道：「你們倆可別被他們的把戲騙了，他們這是想讓你們心軟呢！」

  「你們要是不屠這個寨子，下次可能還會繼續受害。」穆風心直，既答應幫助范小穎，便是站在她這邊為村子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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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他來說，這些搶劫的土匪，便皆是壞人，會威脅到村子的安寧，絕不能留！

  「少閣主言重了。」楚落眸色冷冽的看著穆風，波瀾不驚的道：「此次上山的目的只是為了救回大家，並未有屠村念頭，況且我們也沒這個能力。」

  瞧了眼周圍的人，發現不是些重病老人就是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女。

  隱約覺得，搶糧一事，不是這女匪頭子的惡意為之。

  這其中似乎有何隱情。

  穆風將手中的毒藥揚了揚，道：「你們沒能力，小爺有啊，只要你們想，小爺一瓶毒藥下去······」

  「夠了。」范小穎將穆風的毒藥奪過收好，害怕他真的給這些人下藥：「他們雖做錯了，但罪不致死，我們要是對這些老人下手，那與惡人有什麼區別？」

  「行唄，就你們倆是好人，小爺是壞人唄。」穆風將范小穎推開，滿臉憤恨的別過頭去：「小爺本意是為你們好，既然你們都這麼蠢，愛咋咋地，小爺不管你們了！」

  見穆風安靜下來，范小穎看著柳苓：「你所說的苦衷，到底是什麼？」

  她要弄清楚是什麼原因讓一個妙齡少女當上了匪徒頭子。

  「我·······」柳苓有些猶豫，面山閃過幾分緊張的意味。

  這其中原由不好訴說，要是透露出去，這寨中的老人被朝國皇帝發現，怕是會性命不保。

  「我看根本沒什麼苦衷，都是為了騙你們說出的胡話罷了。」穆風不屑的開口，有些嫌棄范小穎對敵人心軟。

  「我這朋友脾氣有些火爆，你若是不說實話，他怕是······」范小穎說到一半便頓住，眼中凜冽的笑意點點散開。

  柳苓害怕穆風對寨中老人下手，急切的道：「我說。」

  「老大，不能說啊，他們若是透露出去，咱們會沒命的！」一旁的壯漢勸說道。

  柳苓瞪了壯漢一眼：「閉嘴！」

  那壯漢被她那麼一瞪，頓時不敢出聲。

  柳苓看著范小穎，苦笑道：「四十年前，匈奴闖入朝國，朝國皇帝派兵南下鎮殺匈奴，卻慘遭埋伏，最後只剩下一支騎兵。」

  「朝國皇帝見敵不過，便與匈奴談判，想把這支騎兵送給匈奴泄憤。」

  「騎兵傷勢慘重，苦苦等待朝國支援，等來的卻是皇帝放棄他們的消息，最後這支騎兵潛逃到洛國村落附近的山脈上，找了個地方安置下來偷偷苟活。」

  楚落神色收斂，他看著柳苓，雙眸泛著冷意：「這支騎兵，便是這群老人？」

  「沒錯。」柳苓點了點頭，雙眸含淚：「我爺爺便是騎兵頭領，是他帶著大家躲進這裡，建了這個寨子，以供大家度過餘生。」

  說罷，她便拿出一枚令牌來，那令牌上刻的字已經模糊了·······范小穎看了眼，愣是瞧不出什麼。

  結果一旁的楚落與穆風同時沉著臉道：「果真是騎兵令。」

  見他倆驚訝的樣子，想來這丫頭說的都是真的。

  范小穎輕咳一聲，又問道：「照你這麼說，你們便是『逃兵』了，好不容易找到個棲身的地方，不好好藏在這寨子裡生活，偏當什麼土匪學人搶劫呢？」

  提及這個，柳苓有些傷感，她眉一皺又道：「這幾十年來，我們本是藏在這山寨中自己種糧過活，鮮少出寨。」

  「可近幾年來，周圍連續乾旱，種的糧食顆粒無收·······寨中的存糧近日也吃完了。」

  「你們也瞧見了，寨子裡大多都些患病的老人婦女，他們當年抵禦匈奴時，受傷嚴重，如今也落下了病根。」

  「老人舊病復發深受疾病折磨，同時還要忍受飢餓。」

  柳苓猛的一頓，淚如雨下：「爹爹臨終前，將整個寨子交給我，我不能眼瞧著他們活活餓死，所以就走上劫匪這一道。」

  「我知曉我這麼做，害了另外一批人，但我實在是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聽完柳苓的話，范小穎等人沉默了。

  穆風更是默默的將手上的毒藥收了起來，沒有再說給整個寨子下藥的話。

  「這些老人的遭遇確實可憐，但那些村民也是無辜的人，你們把糧食搶來，雖幫助了這些老人，卻也在害其他人。」楚落開口說道，因帶著人皮面具，臉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柳苓低頭，底氣有些不足：「我吩咐過手底下的人，讓他們給村民留些糧食······」

  他冷然依舊冷然的道：「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那些糧食始終不是你們的，立刻將你們所搶來的糧食送回村子裡去。」

  「不然，我就像朝國通信，說你們藏在這山寨中。」

  楚落語氣冷冽的說出這些話來，他並非不近人情，只是這柳苓的做法本就欠妥。

  若這次饒了她，下次再瀕臨絕境時，為了這些老人，她定會朝其他村落的人出手。

  柳苓驟然一愣，哭泣道：「不行，我不能把這些糧食還回去，我不能讓這些可憐的老人活活餓死。」

  她知道自己的做法是錯的，但是為了這些老人，她寧願做個壞人，願意一錯再錯。

  「你們要想將糧食收回，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柳苓將身後的刀拔出，直指楚落的面門，她知曉自己打不過眼前的人，卻不想就此作罷。

  這些糧食與這些老人而言，宛如救命稻草。

  見柳苓極為認真，范小穎瞥了眼周圍的老人們，肢體殘缺儘是戰爭留下的痕跡。

  他們目露難色，臉上儘是對生的渴望，一度陷入自責兩難中。

  「你若是執著不還，那我只能出手了。」楚落拿出利器來，雙眸泛著冷意。

  近幾年連續乾旱，下河村借著河水，勉強種出些糧食來，但收穫的糧食，也是少之又少。

  村里人基本上都是勒緊褲腰帶，少吃些糧，緊巴巴的過著日子。

  如今他們將糧食搶走了一半，村裡的人也難以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