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不如借力打力
2024-08-26 19:57:23
作者: 舟上人
照秋手上的傷口還在肆意流血,在房間的地毯上面流了一地,而她臉上的表情很是淡漠,顯然不是打算把自己的傷勢放在心上。
這般平靜又詭異的畫面落在少女的眼裡,讓她不禁感受到一絲懼怕。
不過這點懼怕一閃而過,與之相對的是立刻躥上來的怒火:「你為什麼不害怕!區區一隻妖怪居然敢進陰陽師的院子,還跟我們住在一起,現在被我刺了一劍憑什麼還是這樣表情?」
在照秋看來,面前的少女說話顛三倒四的,想來如此對自己不過就是被江岫白突然帶進來的自己給激怒了,用自己妖怪的身份借題發作罷了。
現在照秋知道了,為什么小白要讓自己來到雪山之巔,如果自己不來這邊的話這本書的劇情自然無法被推進下去了。
自己除了個白月光,還是個工具人唄。
因著妖丹的轉動,照秋的五感變得敏感了起來,她細細感受著,有一個人在外面徐徐靠近,不過用腳指頭想想都能知道這個必定是江岫白無疑了。
一時間,有一個想法在照秋的心間突然形成了。
她定定地看著少女,與少女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從靠近房門的位置慢慢地移動到了床邊。
雖然少女覺得照秋的行為很是奇怪,但終究只是皺著眉頭:「你這個妖怪又想使用什麼陰謀詭計?」
陰謀詭計?
照秋覺得少女說的也沒錯,的確是陰謀詭計。
「這位姑娘,我只是一個可憐的小妖怪,因為無量山被毀滅,萬般無奈之下才央求著小道長來到了雪山之巔,你可千萬不要責怪你的師兄啊。」
照秋一臉的愁雲慘澹,往日明媚的眼眸此時全是破碎的希冀,她定定地看著少女一眼,又小心翼翼上前走了一步。
「姑娘,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已經刺了我一劍怒氣也該消了吧?如果還沒有的話不如再刺我一劍,原是賤皮賤肉的妖怪身軀,我是扛得住的……」
少女臉上滿是驚訝:「你怎麼突然變成了……」
「姑娘!」
照秋大喊著打斷了少女接下來的話,她舉起了那隻還在流血的手,給少女看了一眼:「姑娘,如果我流血能讓你開心的話,那你儘管刺過來吧!我斷然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反抗!」
「哼,這可是你說的!」
少女見照秋如此說話只當自己的恐嚇起效果了,她一邊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一邊開始揮舞起了手上的靈劍。
可當她堪堪要朝著照秋刺過去之後,突然聽見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制止了自己:「岑月白!你在幹什麼!!」
岑月白手上的動作一頓,緊接著收回了手上的靈劍轉過了身子。
身後的江岫白就站在門邊,一雙清凌凌的眼眸冷冷地盯著岑月白。
只是一瞬,岑月白身上囂張跋扈的氣息馬上消散了。
她好像特別害怕江岫白這種眼神,連忙收起了手上的靈劍蒼白無力地解釋道:「師兄……不是,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的,我只是想要試試這隻妖怪對我們有沒有敵意。」
「你知道的,我們陰陽師手上沾染了那麼多妖怪的血,謹慎一點總不會錯的……」
岑月白還在挖心撓肺地解釋,但江岫白卻大步從門邊走了進來經過了她的身邊,冷冽的風一下子把她的衣袖口子掀了起來。
不由自主的,岑月白默默地打了一個寒戰。
她咬牙轉過身子,眼睛紅通通的,卻堅決不讓裡面的眼淚掉落出來。
只見江岫白背對著自己,好像伸手接過照秋還在流血的手細細觀察,隨後翻箱倒櫃開始找各種治療外傷的藥和繃帶。
「……師兄……我那邊有治療外傷的……」
她忍了忍,十分委曲求全,都要把自己的藥貢獻出來給那個妖怪使用了,這下師兄總能原諒自己了吧?
「小師妹,這裡你就不要再來了,師尊的陣法會壓制小兔子的妖力,她也翻不出什麼風浪的。」
江岫白的話裡面明里暗裡在諷刺岑月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愚蠢行徑,這讓岑月白臉色一白,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挺直地站在原地不敢置信地望著他的背影好久好久。
最終,岑月白還是忍不住嚶嚶哭出了聲音,她雙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狠狠地轉過身子跑出了照秋的房門,顯然是傷心到了極點。
從始至終,照秋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江岫白卻根本不去理會岑月白,讓照秋坐在床邊,微微低頭清理著照秋手上的殘留的血跡。
照秋手上的傷口深可見骨,但好在妖丹在關鍵時間流轉了起來保護了重要的筋脈,否則真的要糟糕了。
自岑月白哭著離開了之後,照秋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這下你的小師妹要接連好幾天都不理會你了。」
……
江岫白沒有回答,只是垂著睫毛小心地處理著照秋的傷口。
過了很久,他才微微嘆氣道:「我後來仔細想過了,你央求我上雪山之巔,也不僅僅是因為要保全自身吧?」
「難不成到了這裡,你就是為了做氣我師妹這種無聊的事情?」
傷口上傳來了一陣刺痛感,是江岫白在撒上了藥粉。
照秋的眉頭微微皺起:「我又不是故意氣你師妹的,誰讓她在我剛剛睡醒的時候偷襲我,要不是我機靈,估計早就變成一隻死兔子了。」
看似玩笑的話,往往蘊含著無邊無盡的試探和淒涼。
這是江岫白無法理解的。
身為一隻妖怪要在滿是陰陽師的世界裡面保全自身,本來就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就好比有人一開始就投胎出生在起跑線上,而有人一開始就出生在終點線上了。
而像照秋這般從小爹不愛娘不養的兔子精,算是連起跑線都不算吧。
「抱歉,從小到大師尊教導我和師妹妖怪都是奸詐之徒,師妹又甚少下山被師尊養成了這樣,也算是我這個師兄的失職。」
江岫白明里暗裡數落著岑月白,可到底還是把照秋分為了外人那一派。
那些什麼所謂的失職啊,還是教導啊,都跟照秋沒有什麼關係,只是他們師門裡面的私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