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張鐵牛

  穿書這麼多月，又每天穿梭在市井小道，照秋已經對這個朝代的法規有了七七八八的了解。

  這其中就有一條就是沒有直接證據證明罪犯的犯罪事實的，絕對不能嚴刑逼供。

  想到這裡，照秋的聲音越發地寒冷：「大人既然是愛民如子的父母官，自然是不會亂用刑法的，否則我就算冒著身死的代價也要去知州面前去告你。」

  「姐姐！不可！」

  聽到照秋這麼說，陸枳野一直低著的頭猛地抬起，一雙淺色的眸子裡面全是小心翼翼。

  他頓了頓，還是沒忍住道：「姐姐你不必因為我到這種地方來，更不比因為我的事情去冒險。」

  接著，陸枳野又朝著邊上移動了一些：「我身上髒兮兮的，你向來喜潔，不要離我太近。」

  而徐知府此時的心裏面也七上八下，要是現下隨便一個老百姓說要去告發自己，他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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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現在堂下站的是照秋，是整個城鎮老百姓們最愛戴的大夫，自己身上的疑難雜症都要倚靠著照秋的妙手回春，他真是懼怕得不得了！

  有了！

  知府大人的眼睛一轉，就看見一直在下面一聲不響的張秀才。

  「啪！」

  隨著驚堂木一拍，張秀才身體突然一震。

  接著只聽知府大人冷冷地說道：「兩相爭執，便是兩個人都有錯，本官之前先是懲罰了陸枳野，現在也就輪到你了張秀才！」

  「來人……」

  「不要啊大人！」張秀才嚇得雙膝一跪，整個人匍匐在了地上，眼淚鼻涕流了一地。

  「大人！！大人！！！您威武明斷！這件事情打從一開始我就是受害者，你不能這樣對我啊！」

  張秀才拉過了呆在一旁愣住的友人：「大人！李兄都看見了，他是我的證人！當時我正在吃餛飩，什麼都沒做就被人倒了一臉餛飩湯，我的臉現在還腫著呢！」

  說完，張秀才就要伸手扯下自己臉上的面紗，卻被友人慌張阻止。

  「讓他扯，我是大夫。」

  照秋見狀，大步走了過去。

  只是在經過陸枳野的時候餘光好像看見他的手微微抬起，好像要拉住自己，但又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他放棄了。

  她狠狠心，一下子走到了張秀才的面前，扯下面紗之後仔細觀察著他的傷勢。

  在拉扯之間照秋的力度不算溫柔，甚至在張秀才的臉皮上留下了點點紅色的痕跡。

  而照秋的眼神十分淡漠，隨便看了幾眼之後就把張秀才丟開了，要不是友人在一旁扶著，張秀才非要摔個狗吃屎不可。

  張秀才齜牙咧嘴道：「杜大夫，這下你檢查清楚了吧，我可沒有亂說！」

  照秋問徐知府要了一方乾淨的絹帕，眼睛都沒抬起：「這傷只能證明你的傷的確是被熱水燙的，根本無法說明是我弟弟潑了你。」

  「你！！」

  張秀才在友人懷裡掙紮起來：「不信你問問李兄，你問問他是否看到陸枳野把餛飩湯倒在我身上了！」

  「對對對！我看到了，就是你弟弟用餛飩湯燙傷了張兄的臉！」

  「那又能說明什麼呢？」

  照秋無所謂地撇嘴，她無賴的表情震驚了張秀才和他的友人。

  「且不說這位李公子是不是真的看到，還是為了講義氣做了偽證。」

  她的話說到一半，張秀才就氣得站了起來，全身顫抖：「你說什麼呢！我們都是讀書人，你這個人說話要放尊重點！」

  照秋扭過頭，轉向了一直在看戲的徐知府。

  「大人，我弟弟年紀尚小，平時又缺乏鍛鍊，都是我在照顧他。那天因為我醫館實在太忙了所以才指使著他去隔壁街買我最愛的餛飩解解饞，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她現在的表情像極了一個痛心疾首卻又無能為力的姐姐：「可是一個小孩子走了一條街哪裡還會有力氣呢？那兩碗餛飩那麼燙又那麼滿，小孩子一時不小心拿不穩也是有的……」

  「杜大夫！你這意思就是說我張某人活該了嗎？」

  張秀才氣得雙眼冒火。

  照秋冷哼一下，把張秀才氣得半死，半天之後才回了他一句：「你要這麼想，我也沒法辦。」

  「你你你！！！」

  張秀才到底是讀書人，要他寫詩寫文章還行，要是學著潑婦罵街還是差點火候，最後，他在腦海裡面搜索了半天才想起古往今來最為被人傳唱的那一句——

  「簡直就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這女子說的是照秋，那小人可能就是陸枳野了吧。

  被叫做小人的陸枳野抬起一雙含著怒火的眼睛，十分陰沉地看了張秀才一眼，仿佛在他眼裡張秀才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切，大人，我還有一事稟告！」

  照秋壓根懶得理會張秀才貧瘠的語言天賦，再次跟徐知府說道：「就算真如張公子和李公子所言，是我弟弟蓄意傷人，那也是張公子挑釁在先。」

  「杜大夫何意？」

  照秋這句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一順。

  知府大人的臉色是變得更加興趣盎然了。

  張李二人的臉色卻是有些最賊心虛。

  變化最大的還要屬陸枳野了，他的眼神變得欲言又止，最後狠狠地蹙著眉頭，顯然是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

  「大人有所不知道，張公子這人用心極為歹毒，今日早晨他來我家替我弟弟說親，你可知他是來替何人做媒？」

  「哦？快說，是何人！」

  照秋神秘一笑：「是張公子遠近聞名的妹妹，張二花！」

  「什麼！！！這簡直豈有此理！」

  知府大人瞳孔地震，顯然和可憐的陸枳野共情了：「怎麼會這樣！張鐵牛！你怎麼能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

  陸枳野收起了殺氣騰騰的表情，眼裡瀰漫著一絲迷茫。

  張二花？

  那是誰？

  還有張鐵牛又是誰？

  張秀才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大人！不是說好了不要叫我的大名了嗎？」

  照秋火上澆油：「什麼大名？張鐵牛是你的大名？不是小名嗎？」

  這下子張秀才真的要被氣死了：「杜明微！！你有完沒完？我不過就是把你弟弟拉入官府，你就要這樣對我嗎？」

  照秋白眼：「是啊，我弟弟被拉入官府受盡刑法，而張公子隨隨便便被我叫一次大名就受不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