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愛她卻殺了她

  霍南清所說的這些事情的經過，跟霍衍霆調查的差不多能吻合。

  這真的是一件讓任何人都無法接受的事情。

  沈驚落心心念念的真相，竟然是最殘忍的凌遲，這讓她該如何承受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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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道真相是這樣的，還不如就讓霍衍政把這罪過背下了。

  霍衍霆直身，想要立刻回到醫院。

  霍南清抓住他的手，悲悲戚戚的：「衍霆，要是找到那個孩子，能不能告訴我一聲？」

  「就算找到她，你覺得她喜歡自己私生子這個身份嗎？」霍衍霆的眸底儘是失望的光澤，明明暗暗的，「姑媽，你讓我太失望了。」

  「我也不想這樣，如果可以重來，我不要愛情，我不要當別人家庭的第三者，我不要跟沈耀生遇到，我真的……後悔了……」霍南清眼眶通紅，似乎有無盡的痛苦和悔過。

  如果這個世上有賣後悔藥的，就好了。

  可惜沒有。

  車子掉頭，往醫院的方向開。

  霍衍霆扶額，想了很多。

  如果沈驚落真的是霍南清的孩子，那他和她就是表兄妹，這樣的身份，這樣的血緣關係，是不能結婚的。

  而他們……已經有了沅沅。

  沅沅的身體……

  好像從未有過一件事情，讓他如此的焦灼。

  如果一切的一切成為定局，怎麼辦？

  醫院裡。

  沈驚落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看到女兒，沈耀生明顯有些激動。

  他的唇顫顫巍巍，似乎在很努力的叫沈驚落的名字。

  「爸。」

  她快步來到他的病床前，握住了他的手，「爸。」

  「落，落……」

  牙縫裡擠出來名字，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滄桑又乾枯的大手，緩慢而無力的抬起，他想摸摸她的頭，但這個動作對他來說很難。

  沈驚落心疼的眼眶泛紅，「爸。」

  「我們，終，終於，又見面了。」

  他以為他就那樣睡著，睡一年，睡十年，睡一輩子。

  可是老天爺還是讓他醒了。

  李子昂跟他提過沈驚落的情況，他知道，這十幾年，她過的並不好。

  沈從生一家從未善待過她。

  「爸，你終於醒了。」她抱著他的大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感受著這久違的溫度。

  沈耀生乾澀的唇動了動，擠出一抹微笑，「是啊，爸，醒了。」

  他的氣息很微弱，聲音也幾乎是氣聲，但是勝在清楚，交流起來還不算費勁。

  由於探視的時間有限，沈驚落沒有太多的時間，傷春悲秋。

  「爸，我想問問你，當年，我媽是怎麼死的？」沈驚落的眸底都是期待。

  當年沈耀生也是現場的目擊證人。

  她想知道，那條信息上說的是都是假的。

  「你還在想你媽死的事情？」他氣若遊絲。

  沈驚落不可否認的點頭，「是，這一直是我的心結。」

  「落落……」沈耀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有時候，真相是很殘酷的。」

  「就算再殘酷，我也想知道。」沈驚落抓緊了沈耀生的手，緊緊的抓著，「爸，請告訴我真相吧，否則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寧。」

  沈耀生閉了閉眼，兩行清淚從眼角流出。

  沈驚落以為他是想起了過世的愛人，心疼的流淚，伸手替他溫柔的拭掉，「爸，我知道你也想我媽的，對不對？」

  「落落……」沈耀生的唇顫的厲害，甚至整個身子，也因為情緒的激動，開始顫動，「……爸，爸對不起你啊。」

  「爸，你別激動。」她很怕他再次昏厥，對於真相來說，她更在意他的身體，「如果你不想說，那我們就改日再說。」

  沈耀生無力的搖了搖頭，緩緩的睜開了氳滿淚水的眸子，他望著眼前的女兒，許久，才動唇道：「孩子，你媽的死是我……是我，殺了她。」

  沈驚落的瞳孔猛的緊縮了一下，她震驚，愕然，不知所措。

  她感覺自己整個後背都是僵硬的。

  沈耀生在說什麼？

  他說，他殺了他的妻子？

  她搖頭，她不相信，可又由不得她不信。

  許久，她才擠出一個問號：「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殺死媽媽？為什麼？」

  「因為我不是一個好丈夫，因為我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因為我是個壞人，我是個自私的人，因為我……」

  「夠了。」

  沈驚落近乎崩潰的喝止住了沈耀生的話。

  從小到大把她疼到骨子裡的父親，向來恩愛有加的父母，滿滿都是幸福的一家四口，原來都是虛妄的假像。

  「落落……」他費力的伸出手去……

  沈驚落受到驚嚇般的，往後退了兩步，「為什麼？媽媽那麼愛你，你為什麼要殺了她？因為你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是不是？」

  「我……」他羞愧，無地自容。

  這樣的答案，不是沈驚落想得到的。

  為什麼明明很好的媽媽，卻得不到爸爸全部的愛。

  明明已經結了婚，為什麼還要跟外面的女人勾三搭四，還殺了自己的妻子。

  這樣的真相，就像死神的鐮刀，把她殺的片甲不留。

  「你很愛那個女人是不是？」她滿是淚水的雙眸，悲憤的瞪著沈耀生，「愛到，不惜殺了自己的結髮妻子，是不是？」

  「對不起，落落，我對不起你……」

  「別叫我的名字……」

  她的腳下很軟，她的身子下一秒就會失去平衡……

  這不是她想要的真相。

  也這不是她想得到的真相。

  「落落，爸爸對不起你，爸爸是個罪人，原諒爸爸好不好？」他乞求著，他希望得到寬恕。

  沈驚落艱澀又隱忍的扯動著唇角，「你配嗎？」

  「落落，你相信我，我是愛你媽媽的，我……」

  「你閉嘴。」沈驚落歇斯底里，她的每根頭髮絲都在告訴著，這是個莫大的謊言和笑話，「你愛她，還殺了她，你這叫愛嗎？是不是她阻擋了你的愛情？」

  「是我的錯。」沈耀生的腦袋垂的更低了一些。

  「那個女人是誰？」沈驚落問。

  沈耀生沉默著。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可是眼前女兒……

  「說啊，那個女人是誰？」沈驚落吼了一聲。

  沈耀生這才從唇縫裡擠了個名字，「她叫霍南清。」

  霍南清三個字，震碎了沈驚落所有猜測。

  她呆呆的立在那兒，像抽掉了靈魂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