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二叔
2024-08-26 18:13:58
作者: 鹿公子
霍衍政的書房裡。
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與小傢伙面對面的對視著。
他目光凌厲,透著威嚴和不容置喙。
小傢伙到底是個三四歲的小奶娃,小臉嚇的泛白。
「爸?」
「叫我什麼?」他聲音低沉,像只發怒前的獅子。
小傢伙嚇的抱頭,更正道:「二,二叔。」
「當初二叔怎麼跟你說的?你怎麼答應二叔的?你又是怎麼做的?」他聲如沉鍾,不怒自威,「嗯?」
「答應二叔,要聽二叔的話。」
「那你是怎麼做的?」霍衍政從輪椅上起身,半蹲到了小傢伙的面前,「你為什麼要針對一個對你毫無敵意的女人?」
「我不喜歡她,我不要她做我的媽媽……」小傢伙委屈的眼淚巴巴。
「她是要做你媽媽嗎?」
「我……不,不是……」小傢伙頭搖著跟個波浪鼓似的,「……對不起二叔。」
「你對不起的是我嗎?」霍衍政摁住小傢伙的肩,「她不是因為軟弱才不反抗的,她只是因為你還個孩子,她才不跟你計較,但你要記住,這並不是你為非作歹,調皮搗蛋的理由,明白吧?」
「我知道了二叔。」小傢伙重重的垂下了腦袋。
霍衍政把小傢伙抱起來,一起走到了窗口處,「二叔,答應過你,會查出害死你爸的兇手,二叔一定會做到的,你答應二叔要保守二叔的秘密,也一定會做到的對嗎?」
「我會做到的,我們一起努力,找到害死我爸的兇手。」小傢伙很認真的起誓。
那場車禍,觸目驚心。
兄弟二人乘著同樣型號同樣品牌的兩輛車子,同時從家裡出發,準備去給自己的父親去上忌日墳。
車行駛到半路上,霍衍霆的公司打來電話,有重要的事情要他去處理一下。
他便讓司機先把他送去了公司。
也就是這個時候,霍衍政的車子在路上發生了嚴重的車禍。
霍衍政當場斃命,而與他同乘一輛車的霍子文,卻毫髮無傷。
霍衍政常年有病,他沒什麼交際圈,而且精神方面還異於常人,人際關係更是簡單,不可能有仇家,這場慘烈的車禍,百分之九十是衝著他霍衍霆來的。
陰錯陽差,霍衍政死了。
為了查出真相,霍衍霆決定跟霍衍政互換身份,來查出幕後真兇。
誰能想到,即便是霍衍政這樣沒有任何威脅的人,也在被人暗算當中。
又或是說,霍衍政這些年,一直在被這樣的算計。
那麼他可不可以推算,當年父親的死,並不一場意外呢?
……
從洗手間出來的沈驚落,拿了燙傷藥,準備自己先擦點藥,減輕一下疼痛感。
回到房間後,她脫下了裙子,露出了大腿內側的水泡。
水泡有大有小,估計得先挑破才能上藥。
沈驚落從自己的化妝包里找了枚粉刺針,找了個打火機,燒了燒針尖,這就準備挑。
男人滑著輪椅,推開門走了進來。
沈驚落慌忙扯了條毯子,蓋到腿上,「你這個人,進來怎麼不敲門啊?」
「我在自己的家裡,敲什麼門。」
聽聽,這話霸道的。
沈驚落不滿的撇嘴,「那我上藥,你就不能迴避一下嗎?」
「你這是上藥?我還以為你自殘呢。」他拿過碘酒和一次性的挑針,「用這個。」
這個暖心的小舉動還是讓沈驚落,有點小感動,「謝謝你啊。」
「我幫你吧。」他純粹是好心。
因為那個位置,確實自己不好操作。
但在沈驚落看來,他絕對的是要占她的便宜,「這麼隱私的地方,還是我自己來吧。」
「大腿,你叫隱私部位?」腦迴路清奇。
沈驚落臉色漲紅,結結巴巴的反駁他的話,「怎麼,怎麼就不是隱私部位了。」
「需要我指一下人的隱私部位,分別是哪兒嗎?」男人一副看二傻子的表情。
沈驚落表示有被侮辱到。
「反正,你出去就行。」
「你是我老婆,你對我來說,沒有隱私可言。」
他大手一揮扯下了她蓋在大腿上的毯子。
傷,比起剛剛看起來,更為嚴重一些,紅紅的水泡在皙白的肌膚上,尤如雪地里盛放的紅梅,讓人生出一種罪惡感。
他更多的是抱歉。
「文文小不懂事,你原諒他這一次。」
原諒這兩個字,說起來輕飄飄的,但對沈驚落來說,她不是不想原諒,而一直這樣原諒下去,且不說她受多少傷害,這對孩子的成長,是有益的嗎?
「霍衍政,今天這孩子就傷了我兩次,你真的覺得,這只是他的不懂事嗎?」她蹙眉望著他,這是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
「我會讓文文來跟你道歉的。」
他手法熟練,細長的針頭扎進水泡,水被放出,用消過毒的紗布輕輕的沾走血水,一個接一個,速度又快又穩。
沈驚落倒也沒想要一個小孩子的道歉,她好意提醒道,「我是覺得,這孩子得好好教育,否則,長大了,還真的……不好管。」
他放下手裡的挑針,拿起了碘酒,為她的傷口消毒,「你說的對。」
沈驚落:……
他這是聽進去了。
不管霍衍政能不能聽進她這個後媽的話,這樣的話,她以後都不會再說。
後媽要有後媽的姿態,閒事少管,才能活得更久一些。
「這傷不能見水,你要是洗澡的話……」其實,他可以幫忙。
沈驚落大概猜到了他接下來的話,迅速打斷,「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好。」
睡覺前,小傢伙敲開了臥室的門。
他徑直走到沈驚落的面前,衝著她就是深深的一鞠躬。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沈驚落詫異的看了霍衍政一眼,又緩緩的落回到小傢伙的面上,「沒,沒關係。」
「那祝你們晚安。」
說完,小傢伙風捲殘雲般的走了。
奇怪。
更奇怪的是,她現在跟霍衍政竟然躺在同一張床上。
除了陌生,還有點不習慣。
「要不,我去客臥睡吧。」她說。
男人冷冷清清的睨了她一眼,「這屋有鬼啊?」
「不是你不習慣跟我睡一起嘛。」
「我說過嗎?」
沈驚落嘶了一口,上次不是他趕她去客臥睡的,還罵她是豬,忘的倒挺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