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謀什麼

  還沒點開手機，喬穗就有種被炒魷魚的預感。

  不過，這樣也好。

  江城瀾對她鐵面無私公事公辦，才是一個公司老總該有的氣魄。

  「喬副總，聽說你已經回錦城了。你從總裁助理升為副總，人事合同需要重新簽一下。」閱瀾人事負責人是個中年女人，說話很溫柔。

  「簽人事合同啊，我還以為是其他事情。」喬穗有些意外。

  「現在就差你一個，喬副總，需要你馬上來公司。因為總部那邊要進行人事備案。」

  喬穗把行李箱送上樓，開車來到閱瀾。

  當閱瀾副總的聘用合同放到她面前，她瞬間明白，江城瀾對她真的是別有用心。

  

  合同上清楚寫著，升為副總後，至少要為公司服務五年。五年中，不得以任何理由離職，否則要掏十倍處罰金。

  南豐傳媒的人事合同很苛刻，才要求兩年不得提前離職。

  喬穗問人事負責人丁月，「丁姐，其他兩位副總的合同也是這樣嗎？」

  丁月滿臉溫柔，「三位副總情況不同，江總為你們定製的人事合同也不同。」

  喬穗想不通，她把江城瀾一個人晾在上京，江城瀾不開除她，還要把她困在閱瀾五年，為的是什麼？

  「簽了吧，喬副總。我好去給總部交差。」丁月把合同和筆推過來。

  喬穗想了想，「丁姐，我真的不確定能不能在『閱瀾』待五年。還是等江總回來，我當面向他解釋吧。」

  「喬副總，你這樣讓我很為難啊。」丁月說著拿起手機撥出個號碼，「你親自給江總說——」

  喬穗接過手機，江城瀾醇厚的嗓音傳來：「喬副總，你對人事合同有異議？」

  「有。」喬穗腰杆挺得筆直，「如果江總非要給我設置個五年的期限，我現在就辭職。」

  江城瀾沉默片刻，語調沒有任何起伏：「等我回去再說。」

  「好。」喬穗不卑不亢，把手機遞給丁月。

  丁月把手機放耳邊，「嗯」，「啊」個不停。

  「江總說先別簽了。」丁月依舊笑容得體，「江總今晚的航班，明天上班之後，喬副總直接去江總辦公室吧。」

  喬穗緊張的情緒沒有得到任何緩解。

  江城瀾到底想在她身上謀什麼呢？

  這一夜，喬穗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翌日打完卡，喬穗走進江城瀾辦公室。

  江城瀾穿了身淺藍色西裝和白襯衫，整個人清爽又利落。

  倆人目光相碰，喬穗喊了聲「江總。」

  江城瀾示意她坐，「喬副總——」

  「還是叫我『喬穗』吧。」喬穗打斷他，「我資歷尚淺，實在擔不起『副總』一職。」

  江城瀾雙手交叉，問：「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

  「江總，我這人最不擅長繞彎子。直說吧——」喬穗神色凝重，「超市偶遇，把我推上副總的位子，讓我全權負責『閱瀾』的運營和發展，帶我去上京出差，又讓我簽五年的賣身契——」

  江城瀾眉宇緊鎖，「我看重你，提攜你也有錯？」

  喬穗目露嘲諷：「江總，我從來不相信會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我想知道，你到底在算計什麼？」

  江城瀾盯著喬穗看了足足三分鐘。

  這個女人的聰明和清醒遠超他的預期。

  若他再不抖出點什麼，她對他的懷疑將顛覆他所有的努力。

  江城瀾表情越發認真：「喬穗，我喜歡你。」

  喬穗「噗嗤」笑出聲，「難道江總在超市對我一見鍾情？」

  「是的。」江城瀾坦然應下後又裝出幾分緊張，「我以前也不相信這個，但見到你之後就信了。」

  喬穗長長「哦」了聲，拍了幾下手掌，「我在演員堆里呆了三年，對演技這東西還有幾分辨識度。可惜啊，江總的演技太拙劣。」

  江城瀾眸色漸深，朗聲笑起來，「我只當喬小姐是個頭大無腦的花瓶，但剛剛這番話實在令我刮目相看。看來，我眼光不錯。」

  「江總穿過茫茫人海，出現在我面前，想必是為了裕園的地皮。」喬穗邊說邊留心他的表情變化。

  他虛假的笑容依舊掛在臉上。

  喬穗：「江總不會還不知道裕園已經易主了吧？」

  江城瀾忽然起身，朝她走近，「我不光知道裕園的地皮已易主，還知道現在地皮的主人是顧融。」

  喬穗也起身：「江總到底在謀什麼？」

  「謀你，不行嗎？」江城瀾目光中多了幾分期待。

  「抱歉，我有男朋友。」喬穗冷笑起身，「那份五年的人事合同我不會簽。江總真受不了，就把我辭退吧。」

  江城瀾沒有怒，「這點容人之心我還是有的，喬小姐繼續去做喬副總就是。」

  喬穗推門離開。

  她的第六感一直在說：她身上有江城瀾迫切想得到的東西。

  女人的身體對江城瀾這種人而言，不稀罕。

  顧融還沒從上京回來，和「融客家」的談判還得再等。

  喬穗坐著副總的位子，也是忙得團團轉。

  她為避開江城瀾，午餐點了外賣沒去食堂。

  顧融打來電話，無意中透露糖糖吃奶積了食，上吐下瀉。

  喬穗聽得心驚膽戰，執意要去顧家老宅看孩子。

  顧融怕她與何蔚淑起爭執，說已經請了醫生，讓她放心就是。

  喬穗放下手機坐立難安。

  她滿耳朵里都是糖糖的哭聲。

  看了下時間，離打卡上班只有半小時。

  她在手機上打開公司內網，申請假期兩小時。

  她請假需要江城瀾親自審批，但等了幾分鐘，江城瀾遲遲沒有動靜。

  只好撥他的電話。

  「喬副總。」江城瀾的聲音很快傳來。

  她邊說邊走出辦公室：「江總，我需要請兩個小時的假，已經在內網申請，請你批一下。」

  「待會有一個新產品的研發會要開，很重要，你不能缺席。」江城瀾態度很強硬，「對了，今晚公司所有中高層都要加班。」

  「好。」喬穗惦記著女兒，言不由衷地應了聲。

  她心急如焚地走進電梯間，點了負一樓地下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