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你不是來吵架的

  「蘇蘅。」

  

  張赫曦突然低聲喚她的名字，讓蘇蘅微微一愣，心裡有一絲不安。

  「嗯？」

  蘇蘅凝望著他。

  張赫曦剛要開口，兩扇梨花木門突然有了動靜，被人從後面拉開了越來越大的縫隙。

  是張斯思，如鳳仙花一樣高高掛起，處處炫耀自己的女人。

  「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兩扇門一點顏色都沒變，不愧是出自當年的顧氏木業……」張斯思說著風涼話。

  蘇蘅懷疑她剛才聽到自己說的話了……

  所以故意這樣激怒自己。

  從早上開始，張斯思挑釁她的意圖就很強烈，饒是心裡存著一絲戒備，蘇蘅還是因為這句話微微變了臉色。

  提起顧氏木業……這個老小三哪有半分愧意！

  只有很多很多的得意！

  他們這些人從來不為自己做過的事感到一絲後悔……

  可惡……至極。

  張斯思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又動了動紅唇，調侃道：「幹嘛一直不進來？該不會是到了門口……不敢進來了吧？」

  她調侃的對象，當然是蘇蘅。

  不過在張赫曦面前，張斯思控制著自己表情的分寸。

  最近發生的很多事情，讓她也有所覺悟，蘇蘅似乎學乖了，不再跟她明里對著幹，那她也要做些表面功夫，不能把這個侄子越推越遠。

  「做了虧心事的人都不怕，我有什麼好怕的……這就譬如天下落個雷，也只會劈它該劈的人。」

  蘇蘅揶揄了一句，就感覺到張赫曦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就跟之前在瑪利亞醫院的病房裡，她懟得林璐說不出話時一樣的小動作。

  他會讓她感覺到疼，但不會疼到無法忍受。

  這是一種暗示她適可而止的警告。

  呵。

  她才不管呢。

  林璐那裡可以忍，但這個老小三故意刺激她……活該被她咒！活該被雷劈！

  張斯思臉上的神經微微抽動，她掐著手掌心，蘇蘅的詛咒讓她動怒，但激怒蘇蘅，對她也有好處。

  她讓自己忽視掉蘇蘅的頂撞，冷著聲音說：「進來吧。」說完掉頭，梨花木門又關上了。

  蘇蘅扭頭，張赫曦站在原地，不肯挪步的樣子。

  她剛才被他捏疼了，不由甩了甩那隻手的胳膊，結果被張赫曦扯著這條胳膊拽過去，他俯下頭，蘇蘅仰起頭，四目相對，張赫曦居高臨下對她說：「我希望你不是來吵架的。」說得明明白白。

  蘇蘅抿了抿唇。

  過了片刻，才聽見他又對她說：「冷靜點。」

  推開梨花木門，裡面還有一道防盜門，以前是用鑰匙的，而現在是指紋密碼鎖，他們的動作慢了一點，此刻那扇門已經關上了，張赫曦輸了密碼，看樣子是張斯思告訴過他，門滴的一聲後又開了。

  裡面的格局沒有變，但每個房間的裝潢都不是原來的樣子。

  沿著走廊繞了方向後，第一個房間是美容護理與健身的地方，第二個是品茶和閱讀的地方，第三個是親子空間，第四個是衣帽間，第五個是休息室，第六個才算是辦公室。

  蘇蘅在第三個房間，看到了角落的白色台式鋼琴，一時停頓了腳步。

  沒想到，這台琴還在。

  這個房間一開始是練琴的地方，不過她出生後，媽媽把這裡改造成親子空間，這台琴不占位置，當時也留著了……

  蘇蘅掙開了張赫曦的禁錮，馬丁靴踩著木地板走過去，坐下來打開了琴蓋，十幾年沒有再碰過鋼琴，指腹划過黑白色的琴鍵，止不住輕輕地顫慄，幾個熟悉的音符還是從她的指間緩緩流淌出來……

  是媽媽最喜歡教她彈的一首曲子。

  可她記不清完整的旋律了。

  張赫曦也在她身邊坐下來，像小時候那樣，放上了自己冷白的左手。

  「卡農？」

  他輕聲問，目光掃過琴鍵上，她遲疑的右手。

  等著她先開始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