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8章 三千大道！

  蕭北辰住處。

  房間裡。

  星空鏡內。

  外面過了一天的時間，但是鏡中的蕭北辰卻過了足足一年的時間。

  在這一年的時間裡，蕭北辰只做一件事——閉關。

  真正做到了心無雜念。

  不過比較可惜的是，雖然有一年的時間。但鏡中世界沒有道則的加持，蕭北辰無法像外界一樣大規模的吸收半道法則壯大自身。

  

  就修行效率來說，裡面是不如外界的。

  但蕭北辰不一樣。

  他體內本來就集合了四十一縷半道法則，擁有足夠的積累。哪怕一兩年不吸收外面的道則都沒問題的。

  卡著進度的，還是奧義和感悟。

  嗡嗡嗡！

  四十一縷半道法則不斷在蕭北辰體內遊走流轉。

  身後的半月流光也分外的強橫。

  氣息遠遠超越了一年前的水平。

  早在半年前，蕭北辰的修為境界就衝破了半道大圓滿。但始終卡在這裡，無法更進一步。

  再進一步，就是天仙之境了。

  可偏偏這一步對蕭北辰來說至關重要。

  一方面，他的補天術和巫神咒都差最後一個關卡。

  單靠神宮境，似乎還差一點。

  就差一點點。

  要推開補天術和巫神咒的最後一層，難度太大了。即便是神宮境都顯得不太足夠。畢竟那可都是太古三大神術啊，超越天仙的存在。

  是否能讓鍊氣術衝破天仙之境，對蕭北辰來說顯得尤為重要。

  隨著道則的持續運轉，蕭北辰身上煥發出來的流光越來越濃郁。

  可就是差一點點。

  甚至蕭北辰都觸摸到了天仙之境的門檻。

  可就是沖不開。

  這個壁壘的沉厚和強悍程度，遠遠超出了蕭北辰的想像。竟然比神宮境的壁壘還要堅固的多。

  轟轟轟！

  一次次的衝擊，一次次的失敗。

  不行！

  蕭北辰被迫停手。

  冰帝的聲音，傳入蕭北辰的腦海之中：「蕭北辰，你的鍊氣術按理說完全可以衝破天仙的。但我感覺受到了你靈肉的影響。」

  靈肉？

  就是靈魂和體魄。

  蕭北辰擦去嘴角的鮮血，慢慢的緩過神來。

  細想之下，還真是如此。

  每次衝擊到了最關鍵的時刻，肉身和靈魂都會產生一種無形的束縛之力。拉著鍊氣術衝破最後一層。

  之前蕭北辰只顧著瘋狂衝擊，還真沒太過注意這個細節。

  呼呼呼！

  蕭北辰大口喘息，腦海中復盤了一遍，最後仍舊感到十分疑惑：「怎麼會這樣呢？」

  復盤之後蕭北辰發現了兩個問題。

  第一，自己在鍊氣術上的積累，應該是足夠衝擊天仙之境的。就算不成功，撼動這壁壘，打開一些裂縫問題不大的。可現在的結果卻截然想法，竟然無法在壁壘上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這就很詭異了。

  第二，靈肉每次都會跟鐵鏈一般，死死的拽住蕭北辰。不讓蕭北辰去衝破這壁壘。這是怎麼回事？

  搞不懂了。

  冰帝道：「你還記得你母親和雲嵐霸跟你說過的那些話？」

  蕭北辰沒反應過來：「什麼話？」

  冰帝道：「關於借命的事情。」

  嘶！

  蕭北辰深吸一口氣，隱約意識到了什麼：「你是說我突破失敗，和這個有關係？」

  冰帝道：「這是我能夠想到的唯一解釋了。否則，說不通啊。」

  蕭北辰陷入了沉默，良久沉思。

  過了好一會兒，蕭北辰的目光才重新變得冷靜下來，「看來，的確可能和這有關係。」

  唯一的解釋。

  搞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也就無法解決實際的問題。

  如此這般，想要在段時間內衝破天仙之境，幾乎不可能了。

  可是……這一點對蕭北辰來說太重要了。

  補天術和巫神咒的強悍程度超過了蕭北辰之前的估測。

  單靠神宮境，不行。

  必須加上一個天仙之境。

  時間太緊迫了，蕭北辰身上承擔的壓迫感，簡直到了無法言表的地步。每一分每一秒都極其重要。

  一時間，蕭北辰陷入了沉凝。

  「修行路上，有時候突破的很快，往往機緣和條件到了，可以在極短的時間裡接連衝破好幾個境界。但有時候又突破的很慢，機緣未到，哪怕一個很微小的境界，都可能卡你一生。」

  直到此刻，蕭北辰才深切的意識到修行之路的艱難，以及不可測因素。

  很多絕世妖孽卡在大圓滿之境數百年都正常的。

  念及此處，蕭北辰不由感慨不已。

  冰帝都有些無語了：「你這想法就不太對了。要知道，突破天仙是鍊氣術最難的一個關卡，也是最大的關卡。豈是那麼容易突破的。」

  這倒是……

  收起雜念，蕭北辰開始內視自己的靈魂和肉身。

  首先是靈魂的問題，有了先天魂火之後，再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淬鍊，靈魂的強度已經達到了極其可怕的程度。但就單純看靈魂的話，很強壯圓滿，沒有什麼問題。

  第二個肉身，經過煉體術的淬鍊，也已經到了外人無法想像的程度。但也沒問題。

  借命……

  這個就太玄妙了。

  看不穿。

  無奈，蕭北辰只好放棄了盤坐，站了起來。

  抬頭就看見陳落雁孤零零的站在不遠處，抬頭看向前方。

  蕭索的背影，令人心酸。

  蕭北辰慢慢走了過去，輕聲道：「陳落雁。你沒事吧？」

  湊過去一看，發現這女人已經沒有在落淚了。就是眼睛裡寫滿了濃濃的蒼涼和悲傷，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孤寂之感。

  「我沒事。」

  陳落雁淡淡開口。

  蕭北辰正要說點什麼的時候，陳落雁忽然道：「你的問題是借命。」

  借命?

  還真是如此啊。

  冰帝的只是分析，但陳落雁說出來……可信度就非常大了。

  「怎麼說？」

  陳落雁道：「你有兩條命。互相依存，互相成就，自然也互相限制。另外一條命的潛力還沒激發出來，你可以理解為小馬拉大車。所以，你的鍊氣術要想衝破天仙之境。會有難度。」

  什麼？

  又是小馬拉大車。

  之前的大車是自己兼修的多種體系和術法。

  現在的大車，成了自己的另外一條命。

  我還真是……命運多舛啊。

  咕嚕！

  蕭北辰咽了口唾沫，道：「有辦法嗎？」

  陳落雁道：「有。」

  「什麼辦法？」

  「辦法很簡單，我用大道法則，催促你一波就行了。」

  大道法則！

  蕭北辰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聽聞感受到這個詞語的威懾力。

  半步天仙，淬鍊的不過是半道法則。

  半道法則並非真正的大道法則。

  天仙，才是大道法則。

  唰！

  蕭北辰想都沒想，直接拱手道：「請你用大道法則幫我。」

  陳落雁，就是牛叉啊。

  陳落雁倒是十分的淡定：「你別著急。一旦開啟大道法則，很難逃脫天門的監測。」

  蕭北辰沉凝道：「這的確是個問題，根據我所了解到的信息……天仙是不能存在這個下界的。」

  陳落雁搖頭：「你這個說法不準確。更準確的說法是，天仙不能在下界使用大道法則的力量，一旦使用就會受到天門的監測。繼而遭到天譴轟殺。」

  蕭北辰敏銳道：「也就是說，天仙是可以存在世界上的，也可以自由行走。甚至可以出手。但只要不使用大道法則的力量就行？」

  陳落雁道：「聰明。」

  蕭北辰道：「可活佛他們是如何躲過天門監測的呢？」

  陳落雁道：「這也是我之前感到疑惑的地方。後來我遊走人間。最近去了西天海看望。這才發現其中的奧妙。」

  話說一半，陳落雁又陷入了沉默。

  蕭北辰催促道：「你倒是說啊。」

  陳落雁道：「東方世界的梵牙族，研究出了一種有別於鍊氣術的術法。他們靠著這種術法，可以躲避天門的檢測。也就可以肆無忌憚的使用大道法則了。」

  「展開細說？」

  「我打個比方，鍊氣術是講究讓身體成為一個載體容器，融合世界八方的靈氣力量。是由內向外的體系。理解麼？」

  蕭北辰仔細想了想，最後點頭道：「理解。」

  陳落雁道：「而佛門淬鍊的是佛骨舍利，由外向內。可以隔絕外界萬般術法，甚至切斷自己和外界的聯繫。」

  死靜！

  蕭北辰的瞳孔都放大了很多。

  道門向外，佛門向內。

  向外者，自然逃脫不了天門的檢測。

  而向內者，就無所謂了。

  見蕭北辰沒說話，陳落雁繼續道：「大道法則，太過可怕了。在這下界，哪怕在太古之戰前的太古世界，最多也只有三千種大道法則。每一種都是世界運行的大規律。可燃物+氧氣+溫度達到燃點，就一定會著火一樣。這都是不以人的意志力為轉移的客觀歸里，也就是所謂的大道法則。天門在上，如果人為驅動大道法則，必然會被檢測到。」

  「但梵牙族以及衍生出來的佛門。卻將大道法則由外向內淬鍊。最後變成了自己的佛骨舍利之力。哪怕釋放出來，天門也檢測不到。」

  聽完這番講述，蕭北辰陷入了漫長的沉默之中。

  了不起！

  真的了不起。

  陳落雁嘆了口氣：「太古之戰後，天門斷絕，高懸於天。但人們仍舊通過自己的努力，讓大道法則可以逃脫天門的檢測。佛門有這樣的手段，很多頂級的探險隊也有這樣的手段。主要的原理，無外乎將大道法則和某種東西結合，淬鍊入該東西之內。也就無妨了。」

  蕭北辰苦笑不已。

  人類還是有智慧的。

  天門如律法，但人類就是有辦法躲過法律的制裁。

  這就好像殺人是不允許的，犯法的。

  但如果先激怒對方，讓對方先動手，然後再一刀結果對方……就成了正當防衛。最多最多……也只是防衛過當。

  再比如某人街探案首部曲里的那個小女孩，自己不殺人，卻通過寫日記的方式，故意讓父親看見，然後激發父親的情緒，讓父親去殺人。最後父親成了替死鬼。那小女孩可以是無罪的。

  天門監測，也是類似的道理。

  律法雖然無情，但總會有照顧不周到的地方。

  人類鑽空子的手段，那是高明的一批。

  陳落雁道：「所以，你要想好，你用什麼辦法躲過天門的監測。否則，強行推升到天仙之境。對你來說……可能是一場災難。」

  蕭北辰道：「一旦被天門檢測到，後果會很嚴重嗎？」

  陳落雁道：「那當然。就可以想像一下，一個人在世俗里犯了死罪，被全球通緝追捕是什麼感覺。世俗里不會有什麼007的。」

  蕭北辰沉默了。

  亞歷山大啊。

  這誰頂得住啊？

  「以你現在的積累，加上神宮境在前。我用大道法則幫你催促踏入天仙之境，不難。但你要想好怎麼躲避天門的追蹤。」陳落雁很認真的看著蕭北辰。眉宇之間都充滿了擔心。

  蕭北辰額頭冷汗直流：「那麼，你有什麼辦法嗎？」

  陳落雁道：「有。」

  「啥辦法？」

  「蘇閉月，上界陳落雁就是你最好的掩護。」

  「不明白。」

  「每次不要直接使用大道法則，或者使用之後立刻使用天啟，建立跨越兩界的橋樑。通靈蘇閉月和陳落雁。他們的力量進入你體內。自然可以讓你避免被天門追蹤轟殺。」

  「上界的陳落雁很強嗎？」

  「那是自然。遠非下界天仙可比。」

  蕭北辰摩拳擦掌，有些按捺不住了。

  就這時候，陳落雁繼續道：「當然，我也有辦法。你能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而且更加輕鬆。」

  蕭北辰愣住了。

  除了說牛比。

  實在找不到其他的詞語了。

  「其他人也有辦法，比如女帝。比如澹臺文靈曦。其實當你的補天術和巫神咒大成之後，靠這兩門術法就可以抵抗天門的監測轟殺。畢竟是太古神術。」

  蕭北辰越聽越吃驚。

  如此說來，天門的監測和轟殺雖然可怕。

  但也不是無解。

  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如此，蕭北辰就心安了。

  「既然如此，我已經完全想好了。開始吧！」

  陳落雁點點頭：「你想好了就行，盤坐下來吧。我現在就用大道法則，為你催促。讓你衝破天仙之境。不過衝破大道法則的過程和半道天仙不同。你需要做好心理準備。」

  蕭北辰道：「哪裡不同？」

  陳落雁道：「半道高手，吸收半道法則就行了。但大道法則在這世界上是殘缺的，因為太古之戰。你踏入天仙之境，需要感受到這個世界的大道法則，並且利用殘缺的法則之力，跨越天仙。」

  「不對啊。殘缺的大道法則不是不足以踏入天仙麼？」

  「人都可以逃脫天門檢測，自然可以根據殘缺的法則……找到規律，理解其中的奧妙。自行修補。是修補，不是補全。看過侏羅紀公園嗎？用青蛙的基因去修補恐龍基因的殘缺部分。這種基因雖然可以誕生恐龍，但和真正的恐龍基因存在差異。不過大體上沒太大差別就是了。」

  蕭北辰這才恍然：「原來如此。如今世界上出現的天仙，都是修補出來的。」

  陳落雁道：「沒錯，你可以理解為是打補丁的天仙。但也是天仙，力量之強仍舊不可小覷。」

  蕭北辰不敢大意了：「明白。」

  陳落雁點頭道：「另外，你和別人不同。你身懷補天術，如果修煉到最後一層補天境，就可以補全大道法則。那才是真正的補全。補全之後的大道法則，就是圓滿的。懂了嗎？」

  蕭北辰點頭表示懂了。

  聽了這番話，蕭北辰對天仙才有了全面的了解。

  如今的天仙，都是補丁天仙。

  自己目前走的也是這個道路。

  不過自己和他人不同，兼修補天術。只要補天術踏入最後一層境界，自己可以補全自身的大道法則。那就不是補丁天仙，而是真正的天仙了。

  頃刻間，蕭北辰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期待。

  陳落雁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卻沒有任何表情波動：「另外，殘缺的大道法則也是大道法則。三千大道，你能夠感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蕭北辰連忙問了句：「這有什麼區別嗎？」

  陳落雁道：「當然。尋常的天仙，感悟一種大道法則就足夠踏入天仙境界了。感悟的大道法則越多，天仙就越強。能同時感悟兩種大道法則的，就是萬中無一的妖孽。接下來，看你的了。」

  說完，陳落雁的手輕輕拍在蕭北辰的肩膀上。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浩瀚之力轟然鑽入蕭北辰體內，直讓蕭北辰整個人都汗毛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