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一切按計劃進行

  「你小子別得寸進尺，不行，人員由連里統一衡量後確定。」林章峰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本來童小虎一個新排長，林章峰就對他不是特別放心，如果他選的人邊境事務不夠熟悉、鬥爭經驗不夠豐富，根本無法勝任工作。

  所以，連里必須通盤考慮、新老搭配，為他配強任務班底。

  「連長，你想想，萬一你找的人跟我不對付，特別是在那些老士官面前，我本來資歷就淺，要是不聽命令、陽奉陰違，暗地裡給我使絆，我怎麼辦？本來任務就重，要是再為這些分心，將大大削弱前哨班的戰鬥力。所以，我必須要找自己用得順手的人。這個要求很合理吧。」

  林章峰想了想，童小虎提出的這個要求也並非胡攪蠻纏。

  不過，他根本不知道，童小虎早就在連里左右逢源、呼風喚雨，那些老士官誰不跟他打得火熱啊。

  「這樣，一會兒你先提一個名單上來，我斟酌斟酌。」

  「別一會兒了，就現在。」

  

  童小虎立馬從凳子上跳起來，從連長桌上拿過紙筆，「唰唰唰」地一蹴而就。

  「連長，就這些人，你看看。」

  林章峰驚訝地看了看書寫整齊的人員名單，又看了看滿臉純真笑容的童小虎，總感覺自己好像落入了一個早已編織好的圈套。

  他完全沒想到，童小虎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有了自己的安排部署，看起來胸有成竹。

  這使他對童小虎的信心又多添了幾分。

  「你不是怕老士官和你分庭抗禮嗎？你這名單上，老士官不少啊。喲，馬文明都豁然在列，這匹老馬你這年輕的騎手都敢駕馭？」林章峰笑了笑。

  「都是平時關照我的老大哥，關鍵時刻不會給我撂挑子。」童小虎訕笑道。

  突然，一個名字映入林章峰的眼帘，他的眉頭瞬間皺在了一起。

  一旁的童小虎一直在靜靜地注視著林章峰，林章峰臉上微妙的表情沒有逃過他的眼睛，同樣也沒有出乎他的預料。

  「這個人不行！」林章峰指了指張恆寧的名字。

  「為什麼不行？」

  「軍事素質不行，不能勝任前哨班的任務。」

  「連長，你不能用老眼光看人。」

  「用新眼光看他，也是這個結論，我對這個結論負責。」

  童小虎不說話了，低下頭去。

  這個結果，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突然抬起頭，目光灼灼：「連長，我就一個條件，讓張恆寧參加，其他人選，你來定！我全聽你的。」

  「不行！他的各項成績都是全連最差的，特別是體能，上去完全就是以命相搏。我必須對每一個戰士的生命負責！」林章峰搖搖頭，斷然拒絕。

  在最近的一次的體能考核中，張恆寧的成績依然墊底。

  不過，這是童小虎故意安排的。

  他告訴張恆寧，一定要隱藏實力，這樣，他們的特訓才不會被人注意。

  等比武競賽的時候，再把自己的實力完全爆發出來，一飛沖天，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用童小虎的原話說：「這種大型的集體打臉盛會，啪啪啪的，比過年放100響鞭炮還過癮，這難道還不夠你退伍回去吹一輩子的牛X嗎？」

  張恆寧點點頭，常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躺在床上，幻想著那種眾人從鄙視、到懷疑、到懵逼、到驚訝、到難以置信的反轉場面，竟偷偷笑了很多次。

  現實打臉一次還未發生，精神打賞倒是屢試不爽了。

  「連長，我相信張恆寧一定能圓滿完成任務，出了問題，我負責。再說了，其他人都是你挑的，就算他張恆寧是扶不起的阿斗，我們英明神武的連長白帝城託孤的這些顧命大臣，還保不住這個阿斗？」

  林章峰笑了：「還託孤？你特麼咒我早點死嗎？行了，你去吧，我考慮考慮。」

  童小虎知道事情成了，一切都按照他剛剛在心裡盤算好的計劃。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還轉頭幽怨地喊了一句：「連長，我就這一個要求，你一定要滿足我，其他的都聽你的！」

  林章峰不耐煩地朝他擺擺手，分明看到一對好基友，就快要脫去了戰友之情的光鮮外衣。

  當童小虎笑容滿面、繪聲繪色地把在連長房間裡的經歷告訴張恆寧的時候，張恆寧卻顯得忐忑不安：「連長一定不會讓我去的。」

  童小虎滿臉的自信，笑道：「放心吧，我敢打賭，他不會刷掉你的。」

  「你怎麼就那麼肯定？」

  「到時候你就看著吧。」

  「對了，排長，為什麼非要我去？我不是還得在這下面訓練嗎？」

  「你傻啊，我都走了，誰給你訓練？」

  「排長，你還沒巡過線，那上面的情況你不清楚。積雪、亂石堆、冰川、懸崖峭壁，沒有一處適合用來當訓練場的。」

  「只要用腦用心，哪兒都是訓練場！廢話不多說了，等命令吧。」

  童小虎說完，就轉身走出了三班的門。

  張恆寧嘆了口氣，在房間裡踱來踱去，他仍然不相信連長會讓他去前哨班接受這項光榮而艱巨的任務。

  晚上點名的時候，連長宣布了駐守前哨班的命令。

  參加任務的人員，竟然和童小虎寫的那張名單分毫不差。

  「這次任務的目的，主要還是以老帶新，鍛鍊隊伍，磨礪新人……」林章峰還在前面部署任務，張恆寧的心已經飛到了海拔更高、地勢更險峻的邊境前哨。

  那些永遠孤獨地佇立在冷風中的英雄墳冢，仿佛也在微笑著歡迎他的到來，想要問他要幾根煙，靜靜地點上，述說著只屬於自己的戍邊故事。

  點名結束後，童小虎不無得意地對張恆寧說：「怎麼樣，是不是榜上有名？難道你沒發現嗎？參加任務的人員，都是以三班為班底，老馬、胡嘉亮，新兵王峰、袁佑辰都去，其實，這個名單，就是我列給林章峰的原始名單！」

  張恆寧對童小虎好生佩服，問道：「你怎麼知道連長會全部同意你的人選？」

  「前哨班，最好一占領陣地就能立即開展工作，而且還很有可能直面印度人的挑釁，這就需要我們是一個彼此熟悉、配合默契的戰鬥集體，所以，最好讓一個整建制的班全部上去。三班的各項成績在連里有目共睹，當然，得排除你這個拖後腿的……嘿，你打我幹嘛，難道不對？……而且，三班可是連長的老班底了，再加一兩個其他班的新人，完全滿足連長之前秘而不宣的鍛鍊新人的目的，怎有不通過之理……其實吧，我把你作為底線，是以退為進，在連長那兒，你可是紅得發紫的紅線，所以，我才安排上幾個老士官作為連長的底線，把它築在了你這條紅線之上。再怎麼觸底，也到不了你那兒！」

  張恆寧瞬間被童小虎在極短時間內的深謀遠慮而深深折服。

  「那，前哨班究竟在哪兒？」張恆寧突然想到這樣一個問題。

  「我……咋把這個最重要的問題忘了，還真不知道！」童小虎一臉痛苦地撓了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