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舊事來襲

  與孔府結緣，純屬巧合。

  陸靈犀知曉孔夫人此舉乃是善意。

  但沐嶸突然降三皇子妃之位，也要給孔瑩與三皇子賜婚，這背後之意，實在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沐嶸不喜歡孔府與趙熙川走得太近。

  而她，未來的靖王妃，在春宴時，公然地與孔府勢力中人來往密切，不是落人口實嗎？

  孔瑩想不明白這些，但孔夫人卻絕對能想到。

  這些請帖是善意，也是試探。

  經過此事，孔府勢必要站隊，但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他們最後的選擇。

  翌日，棲鳳殿內。

  

  「今年除夕家宴，皇上讓你們三人一同入宮參宴。」

  按照年齡來排，趙熙川最是年幼，陸靈犀作為他的未來王妃，自是不會搶在安王妃、慶王妃面前開口。

  她不動聲色地坐著。

  黎紫菱是未來的安王妃，安王亦是沐嶸的皇長子，她起身行禮謝恩。

  被趕鴨子上架，由皇后身邊王嬤嬤親自去請進宮的孔瑩，見黎紫菱行禮謝恩，她眸色尷尬地望向陸靈犀，尋求幫助。

  陸靈犀見狀，對她微微搖頭，示意她莫要輕舉妄動。

  孔瑩見狀，雖是滿心不悅，但卻未在冒失地頂撞皇后，只是起身，同黎紫菱一般行禮謝恩。

  黎紫菱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美眸內透著絲絲驚訝，孔瑩這番模樣，倒是與她往日裡知曉的不一樣。

  皇后見狀很是滿意。

  陸靈犀本是想隨眾人一起離去，卻被王嬤嬤喚住。

  「縣主，皇后想同你說幾句體己話。」

  她這才停下步子，轉身與王嬤嬤一起往棲鳳殿內院而去。

  皇后看到陸靈犀，眉眼之內皆是笑意。

  她現在是婆婆看媳婦，越看越滿意。

  「你這鬼丫頭現實得很，閒來無事時，從不想著進宮，陪陪本宮。」皇后很是無奈地搖頭，「唯有讓本宮為你辦事，才會想著進宮來。」

  「我……」

  陸靈犀垂眸，不敢多看皇后一眼。

  她怕自己會忍不住。

  「將近年關，府裡面事情有些多，待忙完了，我定天天進宮給皇后娘娘請安。」

  「這還差不多。」

  「待安王完婚後，你與川兒的婚事也就會提上日程。」

  「按照王妃規制，你身邊伺候的人得添一下。」

  皇后一抬手，兩位嬤嬤領著六位宮人不徐不緩地上前，「這六人是本宮為你備下的，都是信得過的，你且帶回府上。」

  「好。」

  陸靈犀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又垂眸，靜立在原地。

  皇后心有疑惑，視線在陸靈犀身上流轉，「怎麼了？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川兒惹你不高興？」

  陸靈犀搖頭。

  她的心思根本就藏不住。

  想要開口，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有什麼話就說，這般吞吞吐吐是為什麼？」

  「這可是您讓我說的。」陸靈犀心裡這口氣憋太久，一直鬱結在胸。

  被皇后這麼一問，就像是雨後春筍，再也忍不住，冒了出來。

  對上皇后那雙嫵媚多情的鳳目，呼吸微微急促起來。

  皇后的視線落向她額角滲出的汗珠，心底疑惑更甚。

  陸靈犀這丫頭，每每來尋她，總是有什麼便說什麼，從來不會藏著掖著。

  怎麼這麼一次，如此吞吐？

  皇后揮揮手，殿內的侍女們立馬褪去，很快，便只剩下她們兩人。

  「現在四下無人，你有什麼便說吧。」

  皇后待她這般溫柔，接下來的話，她真的要說出口嗎？

  「怎麼？還有顧慮？」皇后側眸，淺淺一笑，「往後都是一家人，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你與本宮打交道也不是一兩天，怎麼還有顧慮？」

  「趙熙川是沐嶸的兒子嗎？」

  殿內的空氣突然凝滯，皇后的呼吸都漏了一拍。

  她很快便克制住內心翻騰的不安，鳳眸內暗含犀利，「誰在你面前嚼舌根？」

  「是沐嶸的人嗎？」

  陸靈犀搖頭，「不是，是宮中舊人。」

  「宮中舊人？」

  皇后黛眉緊皺，在腦中將可疑的人選一一篩除。

  會是誰？

  看到皇后這般反應，陸靈犀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原來，沐嶸一直留著趙熙川，並不僅僅是因為趙熙川曾經裝傻，而是因為趙熙川本就是他的血脈。

  陸靈犀根本不敢去想，如果趙熙川知道這一真相，他該如何面對。

  「告訴本宮，是誰在你面前嚼舌根的！」

  皇后那雙嫵媚多情的鳳眸此刻滿是殺意。

  這一刻，陸靈犀才深刻的意識到，眼前的美婦人，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她手握後宮女子生殺大權的一國之後。

  陸靈犀輕吐「方萍」二字。

  皇后面色驟變，瞬間沒有了血色，「方萍？」

  這兩個字喚醒了皇后塵封已久的記憶，「方才人？」

  「她還活著？」

  「活著。」

  陸靈犀眸色糾葛，皓齒咬唇，「她是賣官女案的證人。」

  「我的朋友將她從江南帶回了國都。」

  「除了她，可還有其他人證？」

  陸靈犀輕輕點頭。

  「把她交給本宮！」

  陸靈犀垂在腿側的手緊緊的攥著裙擺，「您、您準備怎麼處置她？」

  「你信她說的？」

  皇后穩住心神，一字一頓，字字鏗鏘有力，「不管我與沐嶸有著什麼樣的過去，都與川兒毫無關係！」

  「他是先帝唯一血脈。」

  「靈犀，你明白嗎？」

  皇后此話背後的道理，陸靈犀都明白。

  但是，明白歸明白，真相歸真相。

  她想要的只是一個真相。

  但在面臨真相最近的這一刻，陸靈犀突然就不敢再繼續問下去了。

  「人被我關在陸府的地窖內，皇后若是想要人，我隨時都能交給您。」

  「安全嗎？沐嶸的人會查到嗎？」

  「暫時安全，陸府之內並未發現任何可疑人選。」

  「川兒可曾見過她？」

  陸靈犀緩緩搖頭，此事還未有定論，她豈會讓趙熙川知曉。

  「你做的很好。」

  皇后強忍著內心的不安，強顏歡笑，安慰著陸靈犀，「本宮與她舊怨頗深，她說的每一個字你都不用信。」

  「待我這邊安排妥當後，會派王嬤嬤帶人前去接她。」

  「此人你暫時替本宮看管，切莫讓任何人再接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