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鄭重拜託

  第二天早晨。

  安綺山用過早膳，便去客房尋她帶回來的女子。

  結果……

  

  屋內空無一人。

  安綺山將周圍幾間空房都尋了一遍，都未尋到那女子蹤影。

  她心底立馬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

  尋到護衛，仔細詢問，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她立馬去東苑尋陸靈犀。

  「靈犀，不好了！」

  「出大事了！」

  「稍安勿躁。」陸靈犀早就料到安綺山會來。

  她也早就想好了，應對安綺山的藉口。

  「我帶回來的女子不見了！」

  「恩。」

  安綺山側眸，發現陸靈犀在聽完她的話後，並未出現任何驚愕的表現。

  「是你將她帶走的？」

  「沒錯。」

  安綺山這才鬆口氣，「你把她帶去哪裡了？」她滿眸好奇，「是送去靖王府了？」

  「去她該去的地方。」

  陸靈犀並不準備同安綺山說實話。

  昨夜是她太衝動了，險些著了方萍的道。

  方萍說的那些話，似是而非、引人遐想。

  她聽了便聽了，但若是讓旁人聽去，誰知道會給皇后、熙川帶來什麼麻煩。

  這樣的事情是她絕對不能允許的。

  她不是聖人，沒有想過要普度眾生。

  如果她現在做的事情，會傷害到她最在意的人，那她一定會停止。

  當危險不可控時，那便只能及時止損。

  她不知道該如何同安綺山說這些。

  「綺山。」陸靈犀杏眸中帶著些許遲疑。

  她很清楚，綺山一直以來對她的信任與崇拜。

  她很害怕有一天會讓綺山失望。

  「我……」

  她真的值得綺山冒險相護嗎？

  「怎麼了？」安綺山看出她的猶豫與遲疑，「出什麼事了？」

  「還是那女子同你說什麼，惹你不高興了？」

  陸靈犀搖頭，事關重大，在沒有確認以前，她說也不會說。

  哪怕是確認以後，她也不會同任何人說。

  「綺山，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同你想像中的並不一樣，你會生氣嗎？」

  「生什麼氣？」安綺山被陸靈犀嚴肅的表情給嚇到了，她慌張地握住靈犀的手，仔細打量，「你是哪裡不舒服嗎？」

  「表情怎麼這麼難看？」

  「沒什麼。」

  她昨夜輾轉反側，徹夜未眠。

  昨天接收到的消息太多，一時半會還未消化完，亦未想好，下一步該怎麼辦。

  箭已在弦、不得不發。

  開工亦沒有回頭箭。

  但結果……

  已經完全超出她的想像。

  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

  她猶豫了、膽怯了、迷惘了！

  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什麼原則、什麼道理、什麼真相，統統沒有趙熙川重要。

  只要一想到她現在做的事情可能將他拖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她便後悔了。

  她寧可自己背負所有罵名。

  也不願再繼續。

  安綺山被靈犀眼底的哀鳴給駭住了，「靈犀，到底怎麼了，你別嚇我！」

  她敏銳地察覺到陸靈犀的異常，應該與她帶回來的女子脫不了干係。

  她眼透懊惱，「那女人在哪？」

  「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你不用為她擔心。」

  「我……」安綺山猶豫地掃過陸靈犀那張失去過往血色的俏臉，「你若不想見她，我……」

  「我便替你……」

  她做了一個砍刀的動作。

  陸靈犀莞爾一笑，心頭一股暖流緩緩滑過。

  「我這暫且無事了。」

  陸靈犀心裡很清楚，安綺山並不是那種可以被困在後院、鋪子裡的姑娘。

  她在國都這麼久，並沒有得到真正的快樂。

  安綺山的未來不在這。

  「表哥那……我暫時亦顧不上。」陸靈犀提議著，「不如，你去漕幫，幫我看著他。」

  她深呼一口氣，緊緊地握住安綺山的手，「『賣官女』案牽扯頗廣，誰也料想不到後面的事情。」

  「我已深陷其中，無法脫身，但你和表哥卻與此案無任何瓜葛，如果可以……」陸靈犀停頓了一下，「你與表哥按照原定計劃一同回江南，可好？」

  「我不回去！」

  安綺山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我知道，你是怕牽連我。」

  「但當初你助我時，可曾想過，我會牽連你？」

  她要是這個時候拋下陸靈犀離開，算什麼了？

  恩將仇報？

  大難臨頭各自飛嗎？

  「我安綺山豈是貪生怕死之輩？」

  正因為知道安綺山不是，陸靈犀才會想辦法將她哄走。

  陸靈犀滿眸無奈，重重嘆息，「綺山，你可知祖父在世時，為何一直不與舅舅家多來往？」

  「不是說，你祖父不喜江湖中人？一直瞧不上你那已經過世的娘親。」

  「你信嗎？」

  安綺山被問住了。

  若是傳言都是真的，那安富伯也不可能這般寵著靈犀。

  陸靈犀看出了安綺山眼底的遲疑，莞爾一笑，輕輕地拍著她的手背，「想明白了？」

  「祖父從未與舅舅斷交，只是將兩家來往埋在了暗處。」

  「漕幫是我陸家最後的依仗，不容有失。」

  「表哥是漕幫的未來，更是不容有失。」

  「綺山！」陸靈犀鄭重地向安綺山作揖行禮，「我將表哥、陸府的依仗都拜託給你！」

  「你這是做什麼？」

  安綺山扶住她的手，將她緩緩扶起。

  「你別這樣，我、我走就是了！」

  「帶著表哥一起走！」

  她都不肯走，林文修又怎麼會願意走。

  「不管你用何方法，一定要帶表哥離開國都，回江南去。」

  「後面不管發生何事，都不要再回來。」

  「什麼？」安綺山本能的抗議，「連你大婚，我們都不回來嗎？」

  這怎麼可能！

  「事情有這麼複雜嗎？」

  「為防萬一。」陸靈犀面色凝重，「除非收到我用暗號寫的密信，不然，你與表哥、舅舅、舅母，誰也不能來國都。」

  漕幫勢力深耕江南，沐嶸輕易根本動不得。

  只要表哥一家不來國都，沐嶸亦根本沒機會傷到他們。

  「綺山，此事唯有拜託於你，我才能安心。」

  「你都把話說到這份上，我要是再不答應你，你豈不在心底暗暗怨我。」

  「怎麼可能！」陸靈犀暢快的笑出聲來，「就算你不答應，我也不會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