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刮目相看

  眼前的唐瑩穿著國都城內最流行的衣裙，頭上戴的飾品也是國都老字號萬玉樓這月剛上的新貨。前兩日她陪陸靈鳶逛街時剛看到過。

  唐瑩淺笑，「若無縣主點撥，也無唐瑩今日。」

  「本縣主何曾點撥過唐姑娘。」唐瑩給她戴得這頂高帽子，陸靈犀可不敢接，「咱們只是公平交易罷了。」

  「麗貴妃已經派人去過表姐府上，此次選秀，安王妃一位非她莫屬。」

  這事不用唐瑩說，陸靈犀之前進宮，便都已經知道了。

  她氣定神閒地品著清茶，不為所動。

  唐瑩見狀，笑著繼續往下說，「我會作為表姐的藤妾，隨她一同嫁入安王府。」

  「什麼？」陸靈犀在短暫的錯愕後，回過神來，斂去眼中所有震驚，「恭喜唐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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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怎麼不知道黎國風俗竟如此開放？

  還是說，安王比她知道的更葷素不忌？

  這一瞬間，陸靈犀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往後定要讓趙熙川少於安王廝混在一起！

  黎紫菱成為安王妃，倒是與小說原定情節一模一樣。

  「縣主剛才的神色可不似在為我高興！」

  陸靈犀笑而不語，一副不願意與她在這問題上多做糾纏的樣子。

  唐瑩倒也不氣，自顧自的繼續往下說，「縣主難道不好奇，是誰幫我讓大墩無痛無苦地離開這世界的？」

  「不好奇！」

  聽到唐瑩成為黎紫菱藤妾的那一剎那，她便已經知道毒害高大墩的人是誰。

  也許不是那人親自動手的，但絕對與他脫不了干係。

  唐瑩輕笑一聲，「縣主，你是我見過最有趣的女子。」

  「我便當你是在誇我。」

  「自是在夸縣主。」

  要不是陸靈犀的提點，她又哪來眼前這條活路能走。

  「在我心裡，早已把縣主當朋友。」

  「不敢當！」陸靈犀實在是受不了這般恭維，直截了當，「唐姑娘有話直說，咱們便不用再這樣兜圈子了。」

  這下，唐瑩眼中笑意更甚，她將早就寫好的信拿出，遞向陸靈犀，「若有朝一日，我不幸蒙難，縣主便打開這封信，然後由縣主決定，要不要幫我討個公道。」

  陸靈犀並沒有伸手去接，「這般信我？不怕我拿過信來，便直接拆開嗎？」

  「既然給了縣主，縣主何時拆，都憑縣主做主。」

  唐瑩眼底笑意更甚，陸靈犀如此坦坦蕩蕩地問她，便一定不會私自拆閱讀。

  「縣主放心，這封信，只是給縣主指路的，真正的東西，還未在它該在的地方。」

  陸靈犀的視線從那封信上轉而落向唐瑩處，「本縣主為何要幫你？」

  「咱們的交易，一向是有來有往。」

  「本縣主可從不做虧本買賣。」

  「在這偌大的國都，除了縣主，唐瑩不知還能將此事託付給誰。」

  「縣主何不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上，好人做到底呢？」

  「縣主放心，不會有人知道這份信的存在。」

  陸靈犀的視線落向跟在唐瑩身後而來的婢女身上，似是在說，難道她不知道？

  「她是大墩的妹妹，之前被賣去了溢香閣，我今日剛去將她贖回來。」

  陸靈犀眼底閃過一絲錯愕，忍不住地多瞧了那姑娘一眼。

  唐瑩的所作所為，真的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唐瑩尋人毒死了高大墩，轉頭便去將高大墩的妹妹從青樓里贖出來，祝其脫離苦海。

  她難道就不怕高大墩的妹妹知道一切後，轉而為高大墩復仇嗎？

  「縣主，你是我唯一可以託付的人。」

  陸靈鳶的視線再度落向那份沒有落款的信封處。

  偌大的國都，唐瑩不將此信託付給生她養她的爹娘，亦不將此信託付與她自幼一起長大的黎紫菱，而是託付了給陸靈犀，一個與她只有過幾面之緣的陌生人。

  陸靈犀越想越覺得此事透著蹊蹺，抬眸，對上唐瑩那始終笑得很是意味不明的美眸，輕嘆一聲，終是拿起信封，自嘲一句，「希望，本縣主能有命活到看這信時。」

  唐瑩美眸一愣，她之前倒是沒想到過這個問題。

  「若是如此，那一切便都是天意，說不定，屆時，咱們二人黃泉路上還能做個伴。」

  「那還是算了。」

  陸靈犀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她和唐瑩之間的關係。

  她們兩人沒有交情，很多事情、很多話也都是點到即止。

  但她們卻能看透彼此的偽裝，明白那些點到即止背後的深意。

  這……

  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望著唐瑩離去的背影，陸靈犀嘆息一聲，大聲道了一句，「希望我們二人都能長命百歲。」

  「亦希望我永遠都不用拆開這封信。」

  唐瑩沒有回頭，只是那雙一直含著笑意的眼眸，此刻蓄著晶瑩的淚珠。

  在這風雲詭譎的國都，她只是一枚微不足道、隨時能夠被家族捨棄的棋子。

  無人在意她的喜怒，無人在意她的想法。

  當她費勁心思、不折手段的從地獄裡爬回來。

  才發現……

  還不如早早死去，得一解脫的好。

  這一次陸靈鳶並沒有陪著陸靈犀，但守在院子裡的她，在聽到陸靈犀嚎那一嗓子的時候，忍不住問，「你們聊什麼了？」

  「怎麼都說到長命百歲這話上了？」

  「靈鳶，我與唐瑩私下有往來這事，不能同旁人說，明白嗎？」

  「今日之事，你便當什麼都沒看到。」

  陸靈犀鄭重其事的交待著，「不管誰人來問，你皆說不認識唐瑩，明白嗎？」

  「你別嚇我！」陸靈鳶被陸靈犀認真的模樣給嚇住了，「這位唐姑娘到底做了什麼事，竟然讓你臉上露出如此複雜的表情？」

  「她做了什麼我不知道，她未來想做什麼，我也猜不到。」

  「但我知道，她若出事，那一定便是大事。」

  「你別嚇我！」

  陸靈鳶從趙熙川那得到了那日井下被關押女子的名單。

  她仔細看過了，那些女子大部分都互不相識，但是她們之中都有一個共同點。

  她們皆是國都八品以下官員的庶女。

  大部分都不得家中主母寵愛。

  「你往後出入，皆帶著侍書，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