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小嬰兒

  「嘉石！」秦磊叫住秦嘉石，他的眼睛有點兒淚光在泛著，說：「我想看看孫子，以後想和孫子一起住……」

  秦嘉石看著眼前這個樣子的秦磊，看見陽光下，他的鬢角有一根白髮露了出來，雖然他刻意地把頭髮染得墨黑，但是，這一根白髮還是冒了出來，顯出他漸漸趨近人生的黃昏。

  

  秦嘉石從來沒有見過秦磊這個落寞的樣子，從前，他總是躊躇志滿，不可一世。看著秦磊這個樣子，他忽然覺得一陣心酸。

  這就是他的父親，一個接近老年的男人，一個過去放蕩縱慾的男人。而今，他帶著禮物，站在自己的門前，一臉的謙卑和落寞。

  秦嘉石忽然覺得心裡有一絲疼痛，他呆呆地看著秦磊。這時候，宋采白從後面走過來了：「嘉石…..」

  她看見了站在門口一臉落寞的秦磊，對秦嘉石說：「讓爸爸進來吧。」

  秦嘉石讓傭人打開了門，秦磊環視著莊園裡的一切，心裡覺得隱隱的發酸和失落，在兒子小的時候，他鮮少關心他，現在，兒子真的遠離了他。

  「采白，這是我給你和寶寶的禮物。」秦磊拿出金鎖和玉鐲子。

  宋采白看了一眼秦嘉石，秦嘉石說：「收下吧。」

  秦磊似乎鬆了一口氣，說：「預產期何時呢？」

  「半個月後吧。」秦嘉石冷冷地回答。

  「好，到時要生了通知我。」秦磊似乎鬆了一口氣。

  秦嘉石並沒有留他吃飯的意思，他識趣地站起來，離開了，回家看著日曆等待著孫子的出生。

  十天後，宋采白在睡夢中被一陣疼痛弄醒了，肚子一陣陣地疼痛襲來。她艱難地翻了一個身，推推身邊熟睡的秦嘉石：「嘉石，我肚子痛。」

  秦嘉石一個跟斗爬起來，緊張地說：「不會是要生了吧？」

  宋采白皺著眉，表情痛苦地點點頭。秦嘉石飛速起來。披上外套，叫醒家裡所有的傭人起來預備，自己開著車，載著宋采白和照顧宋采白的吳媽，火速地前往醫院。

  一到醫院，醫生看了看，就說：「快，推進產房，孩子的頭馬上就要出來了！」

  秦嘉石嚇了一跳，拉住醫生的領子，說：「你說什麼頭要出來了？」

  醫生本來在全身心投入，緊張地預備接生，卻不想被秦嘉石這一質問，莫名其妙的，瞪著眼睛說不出話來。

  吳媽趕緊上前對秦嘉石說：「就是說馬上就要生了。先生，您快放開醫生，讓醫生快點進去給夫人接生吧。」

  「哦！」秦嘉石又慌張，沒頭沒腦地說：「醫生，不好意思，你快進去吧。」

  產房外，手術中的燈光一閃一閃的，秦嘉石坐在產房外的長椅上焦急地等待著，一層細密地汗從他額頭上滲出來了。他又站起來，如同籠子裡的野獸一般，來來回回地走了幾圈。

  產房裡面依舊一點動靜也沒有。秦嘉石的一生中，無論遇見怎樣的大風大浪，艱難險阻，他從來沒有覺得這樣緊張焦慮過。

  他想，如果母親還在就好了，她一定會給自己許多的安慰和鼓勵。

  他來回地走著，忽然想起來十天前，秦磊交代自己說等孩子要生的時候，一定要叫他。他在焦慮不安的心情中，猶疑地拿起了手機，撥通了秦磊的電話。

  此時，是凌晨兩點。

  「我這就過來。」秦磊一聽秦嘉石說，就毫不猶豫地起來了。過了沒多久，秦磊就出現在醫院，他的臉上有緊張的期待。

  「進去多久了？」秦磊問。

  「半個多小時了。」秦嘉石緊張地說。

  「沒事，沒事，你媽生你的時候，可是生了兩個多小時呢。沒事的，都這樣。」秦磊雖然不是很懂，但是還是安慰著秦嘉石。

  秦嘉石莫名地覺得釋懷了一點，同時又覺得心裡一軟，原來，這個他一貫看不上的父親，多年前也像現在的自己一樣，苦苦地在深夜裡，守在產房面前，見證了自己的出生。

  「哇」的一聲，產房裡傳來一聲嬰兒響亮的啼哭聲，秦嘉石趕緊衝到產房前，但是產房的門還是緊閉的，他又折了回來。秦磊也緊張地站著。

  吳媽見秦嘉石的這個樣子覺得很好笑，說：「先生，別慌張，等會兒護士會把孩子抱出來的。」

  果真，沒一會兒，一個護士抱著一個用粉色毯子裹著的皺巴巴的孩子，說：「誰是秦嘉石先生？」

  「我是！」秦嘉石一個箭步沖了上去。

  護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麼英俊的男人，她還是第一次看見。

  「恭喜您秦先生，您的太太宋采白為您生了一個女兒。」

  說著，把那包裹著的嬰兒遞給了秦嘉石。

  秦嘉石謹小慎微地接過來，孩子紅紅的，皮膚還皺巴巴的，但是明顯得可以看出她細緻的五官，很像宋采白，又有點像秦嘉石。

  初生的寶寶身子軟軟的，秦嘉石僵硬地抱著她，生怕把她弄壞了。吳媽笑著接過來，說：「先生，我來抱吧，初生的嬰兒最是難抱了。」

  秦磊一臉欣喜地看著這個小孫女，這孫女眉眼之間，竟然有點像秦嘉石的母親，不由得心頭一酸。

  她生前自己對她沒有多好，自己這麼多年的放蕩，滿足自己的私慾，就算有時良心有受到譴責，也很快用燈紅酒綠掩飾過去了。只是，今天看到這新生的小孫女，倒尤其產生出對已故太太的愧疚來了。

  吳媽抱著小嬰兒去到了秦嘉石為宋采白預定的單人病房了。秦磊也跟著去了。只有秦嘉石一個人還痴痴地守在產房面前，等待著宋采白的出來。

  他不能讓宋采白出來的時候，第一時間看不到自己。

  此時，宋采白正在產房內忍著劇痛進行著縫針手術。

  「采白，采白！」宋采白一臉勞累地被推出來了，秦嘉石迎頭跑上去，推著手術床。

  「采白，我們的孩子很好，和你很像，很漂亮！」秦嘉石說。

  宋采白抬起眼，看著秦嘉石，露出勞累而欣慰的笑容。

  天已經亮了，青玉一早醒來，聽說宋采白要生了，也馬上趕來醫院。此時，宋采白已經被推出來了，青玉一邊責怪著秦嘉石怎麼不第一時間通知他，一邊看著床上虛弱的宋采白，把起了她的脈。

  他閉著眼睛，感受著宋采白的脈象，說：「嗯，很好，只是有點虛弱，加以調理，一定能很快恢復的。」

  宋采白看著身邊閉著眼睛甜睡的寶寶，露出了甜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