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這算什麼,求婚啊?
2024-08-24 16:00:14
作者: 妖骨頭
江芙向後縮了縮身,扯起唇角。
「小叔,能不能多考慮兩天?」
「不許嬉皮笑臉。」
「小叔……」
「不許撒嬌。」
「哪有你這樣霸道的,你說回來就回來,你想表白就表白,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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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伽羅凝視著她的眼睛,語氣深沉。
「你的選擇不一樣,我接下來的安排也不一樣。」
「如果……」江芙抿抿唇,「我選小叔呢?」
「我會安排人送你出國,到一個安隱找不到你的安全地方,那套頭面你也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幫你保住,等事情解決你再回來。我不會再糾纏你,也不會再見你。」
聽到最後幾個字,江芙明顯緊張起來。
程伽羅,他好狠!
「小不點兒。」程伽羅又向她逼近幾分,「這是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麼留在我身邊,要麼……永遠失去我。」
「你這是不講道理,哪有你這麼追求女孩子的?」
「既然你不肯選,我幫你選。」
直起身,程伽羅從口袋裡取出手機,送到耳邊。
「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於墨,讓他幫你安排飛機,等我走出這個門,你就再也見不到我。」
轉身,他邁步向前。
一步。
兩步。
……
眼看著他抓住門把手,江芙終於忍不住,衝過來,伸過兩手緊緊抓住他的胳膊。
「你不許走。」
因為過度用力,她的指尖都有些發白。
開心的事,和他分享。
難受的事,向他傾訴。
從小到大,她已經習慣他的存在。
仿佛無論發生什麼事,那個人就會在那裡。
想到還有那麼一個人,就會覺得心裡很踏實。
和他失去聯絡的那六年,是她人生中的至暗時刻。
不僅僅是因為失去母親,不僅僅是因為父親的背叛……
人生就好像失去一樣重要的東西,沒著沒落地。
那種滋味,太難受。
她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程伽羅緩緩轉過身,目光從那隻手掌,移到江芙臉上。
「什麼意思?」
「我認輸,我鬥不過你。」
「我聽不懂。」
「我不要你離開我,我不想再失去你。」江芙紅著眼圈抬起臉,「我選男朋友。」
下一秒。
人被他牽過去,臉貼在他胸口,男人的手臂緊緊擁住她。
她聽到他的聲音,經過胸腔共鳴,響在耳邊。
「懂了。」
被他擁在懷裡,江芙緊繃的背一點點放鬆,輕輕靠到他身上。
「咱們說好了,我就是答應和你談戀愛,還沒決定和你結婚。」
「好。」
「那你以後,還會像之前一樣不告而別嗎?」
「不會。」
「哪天你不喜歡我了怎麼辦?」
「從你出生我就喜歡,不可能不喜歡的。」
「萬一哪天我惹你生氣,你是不是還要像剛才那樣,狠心地丟下我不管?」
程伽羅抬起手掌,扶住她的小臉:「剛剛我是騙你的。」
江芙疑惑地看著他,「什麼意思?」
「如果我沒猜錯,你補辦的護照應該還沒辦下來吧,你怎麼出國?」
程伽羅輕輕幫她把滑下來的亂發,理到耳面。
「我這次回程家,就是為你回來的。
從我決定回來的時候起,我就沒想到要再放棄。
如果這次你不承認,我還會想第二個、第三個辦法……
直到你答應和我在一起為止。」
江芙:……
「程伽羅!」抬手甩開他的手掌,她氣罵出聲,「你……陰險、卑鄙、無恥!」
程伽羅平靜地將她擁緊,任她罵,任她發泄。
卑鄙無恥又怎麼樣?
如果知道這四年她一直在受委屈,他四年前就會這麼做。
把自己能想起來的罵人詞全罵一遍,江芙氣哼哼地瞪他一眼。
將她帶到沙發上坐下,程伽羅取過水杯,送到她嘴邊。
江芙奪到手裡,喝下兩口潤潤喉嚨。
「下次你再敢騙我,我也一走了之,讓你找都找不到。」
「你不用嘗試,你跑到哪兒我都能找到。」
江芙回他一個白眼,再開口時,語氣已經冷靜下來。
「我們要怎麼做,才能騙過安隱?」
江芙不是拎不清的人,鬧歸鬧,不會真的耽誤正事。
知道她已經冷靜下來,程伽羅走過來坐到她身邊。
從口袋裡取出一隻小盒子,翻開盒蓋,送到她面前。
「先把這個戴上。」
江芙掃一眼戒盒裡的鴿子蛋鑽戒。
「我可還沒答應和你結婚。」
「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要是身上沒幾樣像樣的首飾,說得過去嗎?」
「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十五克拉,足夠你把旗袍店的店面買下來。」
「我可是屬貔貅的,只進不出,這東西要是到我手上,你可就別想要回去。」
江芙伸手將戒指取出來,仔細看了看,伸過左手手指。
試試中指,有點緊。
再試試小指,有點松。
無奈,她只好將戒指戴在無名指上。
不大不小,剛剛好。
江芙:……
就知道狗男人肯定有陰謀。
「這算什麼,求婚啊?」
程伽羅捧過她的手掌,滿意地看了看,牽著她的手從沙發上站起身。
「走吧,現在帶你去買衣服,做造型。」
被他牽出辦公室,江芙還在重申自己的立場。
「程伽羅,我告訴你,我可沒答應結婚。」
「恩。」
「戴戒指也不算數。」
「恩。」
「你不許賴上我。」
「不賴。」
才怪!
……
……
黃昏時分。
黑色勞斯萊斯停在長安會所門外。
門童拉開門,一身西裝的程伽羅從后座鑽出來,繞過車頭幫江芙拉開車門。
扶住他的手掌,鑽出車門的江芙,完全是另外一種風格。
臉上烈焰紅唇,身上酒紅色長裙搖曳生姿。
如果說溪客如蓮,濯清漣而不妖。
此刻的江芙便如玫瑰,明艷而熱烈。
兩人走進大堂的時候,安隱和助理已經提前趕到。
視線落在程伽羅身側的江芙身上,男人鏡片後的眼鏡,閃過一抹驚艷的神色。
「江小姐,今晚好美。」
江芙手臂擁在程伽羅胳膊上,語氣傲慢,完全就是被慣壞的大小姐姿態。
「安先生的意思,白天的我不美嗎?」
想要迷惑安隱,她改變的當然不只是外形。
程伽羅彎唇:「都是被我慣壞了,安先生別介意。」
安隱笑著搖頭:「怎麼會,美人本來就有傲慢的資本。」
「程先生。」大堂經理快步迎過來,「您的包廂已經準備好,幾位請跟我來。」
四人一起跟著大堂經理來到樓上的包間,分主賓坐下。
等待餐點上桌的時候,兩個男人很自然地聊著天。
「上次在港城,沒有機會和程先生好好聊聊,不知道現在程先生手裡,到底有多少貨?」
「一百四十七件,包括一尊元代木雕佛像,總價值超過三十億。」
「錢不是問題,不過……」安隱微微向前傾過身,「有一個問題,我想問問程先生。」
「什麼問題?」
「請問程先生,做古董生意之前,您是做什麼的?」
「在緬北,做點人口生意。」
「我是說,在此之前。」安隱彎唇,「據我所知,程先生當過兵對嗎?」
於墨正在幫江芙倒酒,聽到這句,握著酒瓶的手,微微晃了晃。
瓶口碰在杯壁上,一聲輕響。
酒水濺出來,落在江芙手背上。
對面,安隱轉臉看過來。
江芙掃一眼於墨,對方的表情明顯有些不太自然。
「什麼劍橋高材生啊,笨手笨腳的,上次的事我還沒和你算帳呢!」江芙抬手奪過於墨手中的酒瓶,「這可是我下午剛買的新衣服。」
「不就是一條裙子。」程伽羅笑著扶住她的胳膊,「明天再給買新的不就行了?」
江芙白一眼於墨,將手中的酒瓶放到桌上。
程伽羅重新坐回椅子,看向安隱。
「剛剛安先生說到哪兒了,對……我是當過兵。」
程伽羅靠在椅背上,依舊是有些懶洋洋慵懶的樣子。
「而且,不只是當過兵。」
他抬起手指,點點胸口。
「潛龍特種大隊,隊長,差點升上校呢。」
對面,安隱似乎沒想到,他會直接說出來,鏡片後的眼睛閃過一抹錯愕的神色。
程伽羅輕笑:「有什麼問題嗎?」
「啊……當然沒有,只是隨便問問。」
安隱輕笑一聲,隔桌對上程伽羅的眼睛。
「程先生這麼大的好前途,怎麼會想到退役的?」
程伽羅抬起左手,晃晃指間勾著的指珠:「就因為這個。」
安隱眯眸,「一條佛珠?」
「對,就是因為一條佛珠。」程伽羅抬手取下手上的佛珠,「隊裡不讓戴,非要讓我摘下來,我不肯,他們就把我開了。」
安隱看看他指尖的佛珠,「這條佛珠,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江芙捧著杯子,小口啜著酒,臉上波瀾不驚。
一對小耳朵,卻早已經支楞起來。
「當然了。」
程伽羅伸過左臂,搭到江芙的椅背上,指尖勾著那串佛珠。
「這條佛珠是我們家小不點生病的時候,我一刀一刀自己雕的。
一百零八顆佛珠,每雕一顆,剛好可以念99遍《金剛經》。
佛祖顯靈,我們小不點兒病真的好了。」
江芙沒忍住,向他轉過臉。
她知道這串佛珠的來歷,卻還是頭一回,聽他這麼詳細說起。
程伽羅側身,伸手擁住她的背,將她摟到胸口,大手在她發上揉了揉。
「你又不是頭一次聽,還感動呀!」
安隱看著二人親昵的樣子,扯扯唇角。
程伽羅掃一眼安隱的表情,手背在江芙身上,安慰地拍了拍。
「就因為他媽的這點破事兒,他們就把我開了,虧得我以前還給他們賣命,滿身是傷啊……」程伽羅皺眉將酒杯摞在杯上,「安先生您說,那種地方有什麼好留戀的,不就是一個破上校,屁用!他們開了我,正好,小爺現在更自由。」
一向教養極好的男人,少有的爆了粗口。
那語氣,完全是一副失望之後,毫不掩飾的憤恨。
安隱笑起來,伸過酒杯和他碰了碰。
「那是,現在的程先生可以隨心所欲。」
放下酒杯,安隱的視線落在江芙身上。
「江小姐與程先生既然是情侶,這些年應該也跟著程先生,去過不少地方吧?」
江芙從程伽羅懷裡直起身,小臉一沉。
「安先生幹什麼,查戶口啊?」
「江小姐別誤會,我就是隨便問問。」
「三年前,他在緬北;兩年前,他在南非;去年,他在歐洲……這些和安先生查到的一樣嗎?」
推開椅子站起身,江芙抬手將餐巾甩在桌上,伸手拉住程伽羅的胳膊。
「我想回家。」
「乖。」程伽羅笑著圈住她的腰,「安先生不是這個意思?」
「我管他什麼意思,我就要回家。」
甩開程伽羅的手掌,江芙提過自己的手袋,摔門走出包間。
「不好意思啊,都是被我慣壞了。於墨,你照顧安先生。」
提醒於墨一句,程伽羅站起身,大步追出門外。
一路追進電梯附近,程伽羅拉住她的胳膊。
「怎麼突然發脾氣?」
「你說怎麼了?」江芙看看左右,將他拉進廊道角落,「程伽羅,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告訴我?」
「佛珠的事?」程伽羅一笑,「遠之不是都告訴你了?」
「我說的不是佛珠。」江芙抬手抓住他的衣領,壓低聲音,「你在做臥底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