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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第一

2024-08-24 10:14:21 作者: 懶橘

  壽王拿下徐州後,揚州立馬表了忠心,順安帝這個本就搖搖欲墜的名頭徹底粉碎。

  壽王當然知道順王是被挾持的傀儡,但當皇帝的,哪個不介意自己的兄弟也坐過那個位置?是以順王被羈押回京後,就被幽禁在順王府里,只留兩個奴僕,不讓順王出來,也不讓別人探視。

  那天見過鄒元霸後,許澄寧就一直惦記著來看順王,秦弗打過招呼,因此許澄寧順順利利地進去了。

  順王被關在一間屋子裡,門窗被鐵條封住了,他出不來,鐵條裡邊放著幾個碗碟,裡面還有已經發餿的飯菜。

  這不過是一間奢華一點的牢房罷了。

  就順王那屁股長釘的性子,不待得發瘋才怪。

  許澄寧瞅了瞅,只見裡面散亂一地的東西,正中的羅漢榻擺歪了,上面躺著一個身影,屈著腿,左腿架在右腿膝蓋上,左腳銷魂地轉來轉去。

  許澄寧敲了敲鐵,喊道:「順王!」

  那個身影翻起,頭髮微微蓬亂的腦袋轉過來,眼睛亮得發光。

  

  「許澄寧!」

  順王瞬間彈射過來,扒著鐵條恨不得鑽出來。

  「許澄寧!本王就知道你會來看我的!……哎呀,原來你這麼漂亮啊!以前怎麼沒發現呢?」

  許澄寧道:「你當然沒發現了,就你那奇奇怪怪的眼光,看狗都覺得比看姑娘俊。」

  順王嘿嘿嘿地貼過來,鐵條把他臉上的肉勒出了兩道溝。

  許澄寧打開食盒,把裡面幾道菜和幾個零嘴給順王塞進去。

  「紅燒雞?好好好,這個我好久沒吃啦!許澄寧,還是你夠義氣,你明兒能不能再給我送好吃的呀?」

  許澄寧看了兩眼門口的剩菜:「不是有人給你送飯嗎?」

  「那算什麼飯菜,難吃死了!」順王狠狠地咬了一口雞,嘴裡嘟嘟囔囔的,「要不是本王餓得慌,噎都噎不下去!」

  小良子和小李子道:「謝小姐你是不知道,外面送來的飯菜不是冷的就是餿的,王爺是真的吃不下去啊。」

  看得出來,小李子現在瘦得都快像以前的小良子一樣了。

  捧高踩低,到哪都有啊。

  順王填了填肚子,又開始拽著許澄寧的袖子哭訴。

  「許澄寧,本王想出去玩!不想待在這裡,你幫我想想辦法吧,我快要悶死了啦!」

  他開始癱坐在地上撲騰雙手和雙腳。

  許澄寧塞給他兩個魯班鎖,沒等順王開口,她就截住了他的話:「停!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狗是不能給你帶進來的,你都出不來,裡面髒了臭了怎麼洗乾淨?你想住在狗窩裡面嗎?」

  順王噘起的嘴能掛倆油罐。

  「那你能不能幫我想辦法,讓我出去嘛。」順王扭來扭去,要不是隔著一道鐵門,許澄寧覺得順王都要蹭過來撒嬌了,「我想出去玩啦,我不想被關在這裡。他們說是王兄要關我的,可沒告訴我王兄為什麼要關我。」

  許澄寧提醒道:「要改口叫皇兄。」

  「哦。」

  許澄寧道:「你先乖乖待著吧,安分點,我想想辦法。」

  「嗯,許澄寧,還是你最好。」

  離開順王府前,許澄寧先去見了負責給順王送飯的宮人,那人正愜意地躺在院子裡睡懶覺,見到許澄寧,慌慌張張地爬起來。

  許澄寧看了眼他手邊的小酒和花生:「吃得不錯啊,看來廚房也不缺食材,沒有窮到要吃餿飯的地步吧?」

  宮人瑟瑟發抖,不敢回話。

  「我受太子囑託,來看看順王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順王卻告訴我,他吃不好,晚上餓得睡不著,你說,我該不該告訴太子殿下呢?」

  宮人連連磕頭:「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再也不敢了!」

  「長記性就好,以後我還來的,你可別讓我又聽到順王告狀啊。」

  這位許狀元可是明察秋毫,會查案的,宮人心虛得很,哪裡敢出么蛾子,連忙保證好好伺候順王。

  許澄寧這才離開,接了彤星回公府。

  在公府門口又遇見了秦弗。

  許澄寧高高興興地牽著他進門,問他怎麼突然來了。

  秦弗是來報信的。

  京城陷落之後,好些個官員被殘忍殺害,現在朝中人才緊缺,有不少空缺的官位。

  科舉選拔人才費時費力,最快也得明年了,因此朝中商議舉行一場文考,點出五府二十四州,除罪民之外,不論男女,但凡是有才學傍身、一技之長者都可自由參考,官身也可以考。

  考試內容與科舉比寫文章不同,重在實務,由六部九寺二十四司自行出題,分九門考試,按名次高低與長處分配官職。

  「你想參加,也可以參加,你的官位不會變。」

  許澄寧趴在石桌上枕著自己的手,歪頭看著他。

  「是不是因為雖然我已經被授官了,但朝里還是對女子當官不以為然,所以你想讓我再進翰林院之前,先把所有的質疑打消掉,讓我仕途順暢、直上青雲、升官發財?」

  秦弗揉著她的後頸:「怎麼樣?要嗎?」

  許澄寧摸著放在石桌上的官袍:「我要是去考了,其他人最多只能考到第二名哦,我可從來沒考過第二名。」

  「騎射呢?」

  「騎射也沒有,我騎射考不到第二名。」

  她說完就哈哈笑了。

  秦弗眸光縱容:「第一就第一,考吧。」

  「行,考就考。」許澄寧撲進他懷裡,「考完我們去吃東西呀。」

  這一次考試很是盛大,新皇登基的第一次人才選拔,不是舉人也能考,不是男子也能考,雖然籌備時間短,但與考之人如過江之鯽,不輸春闈多少。

  韓清元和韓清悅都報名了,連那位大名鼎鼎的珠璣公子余泊暉,他也要考試。

  「要不要我讓她一讓?」余泊暉從容而自信地問秦弗。

  他大秦弗幾歲,但兩人從小就是朋友,哪怕秦弗當了太子,對話依然沒有那麼多繁文縟節。

  秦弗微微揚起唇角,搖頭:「不用讓,你考不過她。」

  「哦?」

  余泊暉驚訝於他如此篤定,但他對自己很有信心,並不覺會輸給許澄寧。

  考生進場,兩天後就出來了,又過了一天,各門的前一百名名單就張貼了出來。

  龍虎牆前擠滿了人,擁擁擠擠,每個人都伸長脖子、睜大眼睛,一張榜一張榜地看過去。

  九門考試,每一門的榜首都是同一個名字:

  謝澄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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