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清醒

  與盛祁的相遇雖是意外，但好在秋月對盛祁好像並不排斥，沐雪隱瞞了他們來此地的真正目的，藉口說是處理教中事路過，盛祁沒多問，也就答應了沐雪替她照看秋月。

  「這裡畢竟是兩國分界線，以後出門還是讓人跟著比較好。」葉殤抱著她，輕輕的將頭靠在她的頸肩上。

  「我們來這安信盟已經一個多月了，鎮裡的情況也知道的差不多，我不過隨便走走不用擔心。」沐雪斜眼看到葉殤有些疲憊的依靠在自己身上，這段日子他們應該又偷偷的去過瀑布那邊，「倒是你，難道夜靈國的寶藏就重要的連自己的身體都顧不上了嗎？」

  葉殤只是眯著眼揚起嘴角沒有說話，沐雪看他這個樣子，心裡很想問一句他是否知道鑄劍山莊出事，鑄劍山莊和那所謂的寶藏究竟哪一樣比較重要。可是問了又如何呢，來這裡以後的種種不就證明了很多嗎？他對夜靈國的寶藏勢在必得。

  想起在樂高陌千葉和醉紅塵告訴自己的一切，或許自己真的應該問清楚說清楚。由陌千葉守護的寶藏絕不可能隨隨便便就交出來，即便他找到了通往樂高的路，那個東西他也拿不到，更何況錢財都是身外物，他一個江湖教主拿到那些寶藏又有什麼用，真的要用那些寶藏來復興夜靈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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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印象中的葉殤比起野心更多的是桀驁，他也有貪戀，不過他貪的不是錢財，不是權力，而是人心，他似乎很喜歡爭鬥，也很喜歡人們相互勾心鬥角，不過他都是旁觀者，樂享其成的欣賞著由自己促成的廝殺，所以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會背負上復興國家，爭奪寶藏的事。

  「葉殤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你如果不想說可以不用回答，但是請你不要騙我。」葉殤沒有說話，只是在頸肩輕輕的點了點頭，沐雪接著說，「你真的只是想要夜靈國的寶藏嗎？」

  葉殤緊閉的雙眼一直沒有睜開，似乎是在思考，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說：「七重塔里住著的教母是我的母親翎姬，母親現在身體越發不好，就十分容易回憶起以前年輕時候的事，父親當年來安信盟的時候，不小心將兩人定情之物留在了寶庫里，母親沒什麼別的願望，就想在死之前拿回屬於兩人的回憶。你知道的那些金銀對我而言沒什麼用，我要的只是父母的定情之物。」

  只是定情之物嗎？沐雪感覺自己的左胸口又開始隱隱做疼，好難受，自從跟葉殤在一起以後每天都有一種溺水的感覺。她說過了，她不想要他騙她，他可以什麼都不說的。將軍的妻子只有公主，公主沒有為將軍產下一子，公主不是翎姬……

  「回憶真的很重要，要是能找到就好了。」沐雪任由著葉殤牽著自己的手，暖暖的卻有沒有任何溫度。

  沐雪終是沒有將秋月的事告訴他，第二天趁著他們商議著又要去一次瀑布的時機，沐雪找著機會又一個人溜了出去，不過葉殤好像早有囑咐，其中一個黑衣小鬼自打她出門就一直跟著她，好在盛祁這邊有準備，沐雪帶著黑衣小鬼在城裡的集市繞了幾個圈以後，便被盛祁安排的人給攔住，沐雪由此逃脫了黑衣小鬼的跟蹤。

  「他不是都替你報仇了嗎，為什麼還要派人跟著你？」盛祁對著剛剛進如客棧的沐雪問道

  「我樹敵太多，這人是來保護我的，別讓你的人被發現就可以了。」沐雪快步走上樓梯往秋月所在的房間而去，「秋月怎麼樣了，神情有清醒一些了嗎？」

  「沐小姐。」秋月淚眼婆娑的跪在沐雪的跟前，於昨日凌亂的外表不同，今天的她才是以往的她。

  沐雪見她哭得傷心心裡也跟著有些堵得慌，便將她扶了起來重新帶回了臥房，盛祁沒有跟著，依舊守在走廊。

  「到底出什麼事了，鑄劍山莊一直與世無爭，怎麼會突然有人上門尋仇殺人？」沐雪等秋月心情平復以後才問道。

  「是少爺，是少爺回來將大家都殺死了。」秋月知道自己現在說的話像是妄言，可句句屬實，現在回憶起那一幕幕都還是不可置信，「那天大少爺還是像往常一樣去莊主房間施針，莊主咿咿呀呀的勉勉強強說出一段完整的話，大少爺聽後馬上叫去了龍二爺和李三娘，李三娘當時出來就鬧著要去找你。沒過多久少爺就出現了，他在山莊裡逢人便殺，還和大少爺和二爺打了起來，當時我和在水才回山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見是少爺在水便出手阻止了，沒想到少爺像是不認識在水一樣，一掌就將在水和大少爺振飛，我第一次看見那樣的少爺……後來三娘拉著我跑，我們越跑越快，少爺越追越緊，後來三娘也死在少爺手中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記得三娘讓我來找你，於是我不停的跑，不停的跑，忘記了身上受的傷，忘記了自己是誰，只想著找到你……謝天謝地，沐小姐，秋月終於找到你了。」

  「你說是阿言殺了山莊的人？」沐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一次求證道。

  「我不知道，奴婢伺候少爺這麼多年，可以確定的是那外表絕對是少爺，可是少爺性情溫順，對家人又是極好，而且少爺、少爺早就已經死了啊。」秋月又一次陷入了混亂，她的記憶越是清晰，她的回憶就越是胡亂的糾纏在一起。

  「是啊，已經死了的人怎麼可能還會殺人。」沐雪一遍遍喃喃自語，像是在說服自己，又像是想到了什麼。

  「那黑衣小鬼已經在附近來回走了好幾遍了，你要是再不出現，我想他恐怕就要想方法進來了。」盛祁敲了兩下門就自行走了進來，微微掀開一點窗戶縫示意沐雪。

  「盛家所在的地方豈是別人說闖就能闖的。」沐雪微嗔的看了盛祁一眼，轉頭拉著秋月的手說道，「這個事我會調查的，你就安心待在這裡，記住跟緊盛祁，千萬不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