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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人非夢中人

2024-05-04 00:16:32 作者: 東籽

  能擁著自己最愛的女人入睡應是世上最幸福的事。如果不是這滿地的狼藉,床上的淤旎以及枕邊人,都時時刻刻再提醒自己昨夜自己的行徑,溫靜安做夢也不會相信自己竟然回到了這樣一個錯誤。

  她不是沐雪,她是南燭。

  昨日的一幕幕全部迴蕩在腦海,當時有多興奮,現在就有多悔恨;當時有多憐惜,現在就有多厭惡。記憶中越是美好,現實中就越是摧殘。終於在南燭醒來的瞬間,顯露在外的光滑皮膚,深深淺淺被自己印上的痕跡,都反覆提醒著他,迫使他不得不認清現實。

  

  南燭見溫景安坐在床邊始終一言不發,自行起來穿好衣物,收拾好自己隨身的東西,便對溫靜安說:「溫大哥,昨日都是我不好,我明知你認錯人,還是無法拒絕你,我知道,你不想娶我,昨夜我們就當做了一場夢,大家都忘了吧。」

  南燭說的堅強,可聲音還是忍不住的顫抖,世間哪有女子不看中自己清白的,她把一切都給了你,卻還要顧慮你的感受讓你忘了。溫靜安愧從心生,他不愛她,他知道,可是作為一個男人,他不能這樣傷害一個愛著自己的女人。

  「我們成親吧。」

  溫景安是空洞的,這句話昨夜在夢中他想過不下百遍,他要一早起來就對身邊的沐雪說,他要與她成親,他要娶她,愛她,疼她,護她一輩子。

  可是,現在,話是夢中話,人非夢中人。

  南燭哭了,她說,她不要溫景安負責,因為她知他心裡無她。

  溫景安倦了,他說,他會盡最大努力讓她幸福。

  思過崖上思過錯,思過崖下毀初衷。

  一個月的思過,最終敗給了一場風花雪月。溫景安下了山,答應了應無憂一個月後大婚,青雲山熱鬧了起來,大家都在為這場婚禮準備,兩派聯姻,事關江湖,牽動朝廷,大家不敢怠慢,亦要盛大。

  當人們都沉浸在歡樂的氛圍中,唯獨溫景安看上去蒼老了不少。

  「師姐,你這次也太兵行險招了,萬一那溫景安事後不認師姐不是虧大了嗎?」紫衣女子為南燭清洗擦拭著身體,看著南燭身上深深淺淺留下的痕跡,臉上一紅,可嘴上還是不屈不撓的說,「這溫景安平時看著斯斯文文的,沒想到在這方面真是一點也不鬆懈,師姐昨日可是受苦了。」

  沐浴在熱水裡的南燭哪還有在思過崖上委屈可憐的樣,她狠瞪一眼紫苑,想起昨夜他一遍遍在自己耳邊喚著『雪兒』,南燭眼裡的憎惡就多一分,想她南燭不論樣貌,才情,武功,身世背景哪一樣比不上沐雪,可是那女人就像是會狐媚之術一樣,能讓相處不過數月的溫景安願意為了她,拒絕自己。南燭越想越恨,泡在水中的拳頭也不由緊握在一起。

  南燭脾氣不好,這幾乎是他們幾個姐妹中都知道的事,只是南燭善偽裝,在外總是一副心地善良,扶危濟困的形象,所以多數人都沒看過南燭這一面。看到南燭生氣,紫苑也不禁打了個寒顫,雖然不知在山上究竟發生何事,可是溫景安因何拒婚他們還是打聽清楚了的,這主意是她自己想的,難不成現在受氣還要他們幾個小姐妹受著?

  紫苑雖然心有不平,可也不好直說,只得安撫道:「總之算是完成師父的囑託,青蘿師姐現在正在滄瀾殿和應掌門商議一個月後的婚事,師姐也算如願能嫁給溫景安,總的來說也算是好結局。不過師姐,你是如何確定溫景安在事後就一定會答應的呢?」

  有什麼好確定的,溫景安就是這樣的人,追求忠孝兩全,心裡腦里全是大仁大義,只要讓他心生愧疚,他必負責到底。南燭心中是怨的,因為她居然會依靠這樣的方法來得到這個男人。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只要他們兩個成了親,她就有信心讓溫景安的心回到她的身上。

  想到此,南燭覺得自己右臉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疼。明明臉上的傷都已經治好,平日施上脂粉就完全看不到痕跡,可是只要一動怒,傷口就像要裂開一般,撕扯皮膚。

  「他註定是我的男人,我怎麼可能無法掌控他。」南燭似是回答了紫苑的提問,又似是給自己下定了決心,「通知其他師妹,最近不管是誰拜訪,都說我身體不適不見客,尤其是溫景安。」

  這兩人好不容易才定下婚約,南燭就拒見未來夫婿傳出去始終不太好。紫苑有些擔憂的問:「師姐,現在正是和溫景安培養感情的時候,你這樣做會不會疏遠兩人關係?」

  「紫苑你記住了,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除了兩情相悅,還的用腦。」南燭嘴角一翹,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溫大哥現在對我心裡只有昨晚的愧疚,他後悔自己醉酒與我發生關係,雖然現在同意成婚,可是若我不拒絕,不假意傷心,就算現在他沒有什麼想法,可時間久了呢?他會開始想昨夜的酒,昨夜的事,昨夜的我,一旦他發現這一切都是我的計劃後,你覺得我以後和他在一起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當南燭決定在酒里下藥的時候,她就發誓,絕對不能讓溫景安發現,她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女子,她的一切都是這麼身不由己,她要將這個形象固定在溫景安的心裡,要讓溫景安一輩子都記得是他毀了她,讓他帶著愧疚愛她一輩子。

  「還是師姐英明,我一會兒就去囑咐其他幾個師姐妹。」紫苑為南燭穿好衣裳,收拾完屋裡的東西就出了房門。

  不大的房間還殘留著沐浴後留下的水漬,屋裡的熱氣還迴蕩在空氣中。南燭靜靜的坐在床沿,平緩的呼吸逐漸加劇,直到眼裡的陰霾變得狠厲,她猛地操起床上的繡枕狠狠的扔到了地上。

  沐雪、沐雪、沐雪,全部都是沐雪。他的柔情全部都給了這個女人,昨夜有多纏綿,今天回想起來就有多噁心。

  「我南燭發誓,定要讓她沐雪償還我昨日之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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