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2024-05-04 00:14:33
作者: 東籽
所謂山上熱鬧,山下亦不能閒著。
武林盛典,除了能吸引來江湖人士,必然還有商販,賭坊。
沐雪和顧言下了馬車,等著秋月採購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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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崙山位於魏國南部邊境,氣候相對常住北方的人,顯得有些濕冷。站在這崑崙山下,一陣風吹過,都有些涼意。
顧言為沐雪搭上斗篷,柔聲道:「聽說山上冷,別凍著了。」
「謝謝。」沐雪將身體往斗篷里縮了下。可能是因為常年試毒,身體總沒有尋常人健康。
從鑄劍山莊到崑崙山,十多天的路程。顧言總是很細心的照顧著自己,從馬車的行車速度,到桌上都是自己喜歡的菜。她知道,他喜歡她。
不遠處,一群五大三粗的人,將秋月和一名女子圍了起來。
沐雪秀眉輕蹙,顧言遞了個眼神,隨行的護衛就上前將那群人圍了起來。
不過都是些商戶請來的打手,真遇上懂些功夫,也只有挨打的份。
秋月不是愛惹事的人,所以這次出來,顧言才會帶她。等護衛們將打手全都制服,顧言上前兩步問道:「怎麼回事?」
「回二少爺,剛剛這位姑娘不過吃了一個包子,這些人就找人家索要一兩銀子,姑娘拿不出來,這些人就揚言要把姑娘買進窯子還債,我見不過,就給了他們一兩銀子,沒想到他們收了銀子還是要抓這個姑娘,我沒辦法,只好帶著這位姑娘跑了。」秋月說著,心裡還有些憤懣。
帶頭鬧事的男人沒想到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兩個小女子,背後竟然有人,也怪自己當時起來色心,想白天摸黑,真是悔不當初。
帶頭的人被護衛反手扣於身後,看著顧言連連點頭哈腰的道歉:「少俠,小人錯了,再也不敢了,這兩個女的,你全都帶走吧,啊啊,輕點輕點。」
被護衛用力一捏,疼的這個帶頭的冷汗都出來了。
沐雪看了眼躲在秋月身後的女子,衣著襤褸,鞋子都已經被磨爛了,面色有些發黃,看來是餓了好幾天了。
見沐雪打量那名女子,顧言問道:「有什麼奇怪的嗎?」
她杏步上前,輕輕的為女子撣落頭上的灰,問道,「此乃崑崙山,現在又是盛典,你來幹什麼?」
女子看著沐雪,哽咽著回答:「我家本在黃沙鎮,魏靖開戰,靖兵驍勇善戰,魏軍人不夠了,就抓了爹爹上戰場,後來還是敗了。我隨母親一路逃亡,到南方尋找出嫁多年的姑姑,結果在途中也去世了。我不知道姑姑到底在哪,我又好餓,聽說這裡有很多人,就想著說不定可以偷點吃的。」
靖魏一戰,當時志遠將軍謝園能夠順利逃回來,就是因為他徵用了當地百姓。百姓死了很多,他卻安全回來。
因為這一仗,流離失所的人太多了。樂高會發出江湖追殺令,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沐雪心下瞭然,崑崙山下,南下尋親女子,條件都算符合了。
「秋月,麻煩你到前面賭桌問問,現在開的是什麼局。」
沐雪很少說話,可她每次說的,從莊主到二少爺,大家都不會否定。而且一路上,二少爺對沐雪有多照顧,她做奴婢的,都一直看在眼裡。秋月固然不敢怠慢,一路小跑過去問了開盤的小販。
「沐姑娘,因為明日就是崑崙之戰的第三日了,所以現在大家是在賭誰會贏得全場。」
「哦?都有些誰?」
「盛家盛祁,謝家謝琳琅,青雲溫景安,蘇語白,崆峒邢峰。」秋月回答道。
「劍門和凌煙閣的人呢?」
「第一天,劍心就被盛祁打飛,現在都還無法起床,而謝琳琅教訓完南燭以後,凌煙閣就再也沒有派人出戰了。」
這凌煙閣忌憚謝琳琅,她可以理解,這劍門又不止劍心一個高手,難不成都怕了盛祁?
雖然最後剩下的人,有不在自己預想內的,但並不影響計劃。
沐雪蹲在帶頭人面前,遞了個眼神讓後面扣押他的人放手,拿出一兩銀子,說道:「我這個人,不喜歡占人便宜,這個姑娘,我留了,這一兩銀子算是剛剛的飯錢怎樣?」
頭領連忙結果銀子,回道:「好,好。」
沐雪嘆了口氣,面色有些為難,「可是我無端損失了一兩,我也很不開心。」頭領以為她是想將銀子要回去,準備奉還的時候,沐雪又拿出十兩銀,對著頭領說道:「這樣吧,你幫我去壓注,若贏了,你還我十一兩就可以了,可若是輸了。」她明亮的眼睛眨了眨,「你這命,我就收下了。」
還以為得救了,沒想到還是一場賭博,頭領嚇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沐雪直接將十兩銀子扔到頭領身上,底下的人就拖著頭領往賭桌去。
這崑崙山,現在聚集的都是些江湖人士,在這裡做生意,自然是有風險的。頭領雖然一直在求饒,最終還是沒有人搭理他。
沐雪轉身上了馬車,對著那個衣著襤褸的女子說道:「以後你就跟著我吧。」
女子感激的跪下磕頭,顧言嘴角一笑,也跟著上了馬車。
「不看他壓了誰嗎?」顧言玩味的笑著看著她。
「不管他壓誰,也活不過明晚。」沐雪拿出一個小瓷瓶往手絹上滴了兩滴,而後擦拭了雙手。
顧言心下明了,坐到她的旁邊,拿起那小瓷瓶看了眼,「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會多管閒事?」
「若不是多管閒事,你現在已經是具屍體了。」沐雪將小瓷瓶從顧言手中奪回,重新收好。
顧言無言,當初自己本是自殺之人,結果就是她多管閒事救下了自己,還幫著自己報仇。
原以為,她只是普通的醫女,結果她告訴自己,她來自梨花塢;
原以為,她救自己必有所求,結果她告訴自己,心血來潮;
原以為,給她所想,必有所報,結果她視而不見;
原以為,陪她所往,必有所終,結果她的目光從未停留。
一年前,顧言以為自己解毒了,沒想到卻中了她下的毒,而這毒是什麼時候下的,自己全然不知,也不想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