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臉上的巴掌印兒

  幹的事情肯定不能讓除他們倆人之外的人知道。

  陸曉隨便找個理由糊弄過去，這才端飯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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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了夜裡的這頓飯之後，一家人才齊齊入睡。

  後半夜的鞭炮聲一直沒怎麼斷過，有遠有近，熱鬧非凡。

  天色還不亮呢，又再次被叫起來。

  一家人先給陸建平夫妻拜年，因為是剛結婚第一年，沈汐還和兩個孩子一樣，都收到了紅包。

  陸婷婷也有，雖然她年齡不小，但她還沒結婚，就算是小孩子。

  大圓桌上擺了四個碟子，裡面裝了糖果花生和瓜子餅乾。

  大門剛被打開，成群結隊的年輕人就進來拜年，李翠芬趕緊拿著東西招待人家。

  有看到本族的小孩子，就給點壓歲錢，也不多，一分兩分都有，最親近的是給兩毛，比如大伯家的孫子，得叫陸建平二爺爺呢，自然不是旁人能比得上的。

  壓歲錢都是女人發，好在趙雲會跟沈汐說，反正給的錢也不多，她還覺得挺好玩兒。

  她自己也收了幾個，公婆給了五塊，大伯給了兩塊，還有幾位年紀大的長輩給了五毛一塊的，算是圖個喜慶。

  過年這一天是最清閒的時候，吃完了就是玩兒，陸曉白天沒有非憋在家裡，又被別人叫走去打牌。

  本來昨晚就沒睡好，光是早上的拜年就把沈汐折騰的很累，她實在堅持不住，乾脆在屋裡補覺。

  這一天果然如陸曉說的那樣，吃的都是昨晚上剩的飯菜。

  好在家裡包了不少餃子，天冷放在外面，全都凍得硬邦邦的。

  就是酸蘿蔔被她吃光了，總覺得缺了點味道。

  大年初二回娘家，陸豐和趙雲一大早就起來，磨蹭到中午才準備出發。

  李翠芬給他們倆弄了點吃的，道：「你大嫂娘家不在這兒也回不去，你們倆騎他們自行車去吧，天冷就別讓孩子去了，中午你姑他們估計都得過來，你們早去早回，就別在那兒耽誤時間了。」

  她說這話是顧及著趙雲的面子，實際上，平時很不喜歡兒子到岳家去。

  趙家過度重男輕女，每次大包小包回去，得不到招待不說，乾的還比在自家都多，去一次受一次委屈。

  趙雲不甚高興的點頭應下，其實自己也不想回去。

  但畢竟是親生父母，關係也不能說斷就斷，也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回去看看，兩個孩子能不帶就不帶，免得虧待孩子。

  他們走了不久，陸家姑姑陸秋萍和男人張良就過來了，還帶著一雙龍鳳胎兒女，十二三歲的孩子正是上躥下跳的時候，跟長輩拜完年就直接竄沒了影兒。

  陸家爺奶去世以後，兩兄弟是輪流招待妹妹妹夫，今年剛好輪到自家。

  李翠芬和大伯母高香蘭都在廚房忙著，陸建平和大伯在堂屋招待妹妹妹夫，各自說著自己的近況，顯得親密無間。

  陸秋萍還給沈汐發了紅包，裡面也包了兩塊錢。

  畢竟情況不同，給陸婷婷和陸東陸南的要少點，裡面只有兩毛。

  得知她懷孕的消息，更是笑得合不攏嘴，拉著她的手親的不行。

  沈汐一點沒感覺到這位姑姑難相處，和李翠芬所描述的不太一樣。

  她也去了廚房，待了一會就出來了，也不知道是沒有在裡面幫忙的意思，還是李翠芬不讓她幫忙。

  吃完飯大伯母幫著收拾碗筷，全程都沒有和陸秋萍說幾句話，收拾好了就走，一點兒也不想多留的樣子。

  陸秋萍撇了撇嘴，對陸支書道：「每次來大嫂都這樣，冷著一張臉跟我欠她錢似的，這次又沒在你家吃飯，至於這樣嗎？」

  陸支書面上也不自在起來，「看你這話說的，去我家我還能不管你飯啊？你大嫂她就那樣的脾氣，對誰都是一樣，你看你來她不也過來幫著做飯收拾，全程沒讓你動手不是。」

  陸秋萍這才重新有了笑意。

  和往常不同，李翠芬也早就躲回屋裡，完全沒有招待別人時的熱情。

  男人喝了點酒，話別時就顯得囉嗦。

  沈汐有點受不住陸秋萍的熱情，找藉口收拾東西躲了。

  李翠芬正在收拾陸秋萍拿來的籃子，裡面有兩包桃酥和自己蒸的饅頭窩窩，按照慣例留下一半，剩下的給她拿回去。

  陸曉拿著刀進來，把吊在房樑上的籃子放下來，裡面的豬腿還剩小半，醃的久還出了油。

  他一刀下去切下來好大一塊，讓李翠芬心疼不已。

  「你個敗家子，我自己平時都不捨得吃呢，你倒是捨得。」

  陸曉沒說是陸建平讓他切的，隨便找了張紙把手裡的肉包起來放進陸秋萍的籃子裡，又把豬腿重新吊回去，才故意道：「那你下次就多吃點，省得省下來便宜了別人。」

  一句話又把李翠芬氣的不輕。

  陸曉趕緊安慰她，「咱家又不缺這一口，姑姑家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平時想吃口好的不容易，給她拿點兒東西回去，也顯得娘家對她看重，省得張家那老太婆欺負她沒人撐腰。」

  張家姑父兄弟多，陸秋萍生雙胞胎的時候傷了身子，這些年也就這一雙兒女，比不得其他兄弟子嗣眾多，平時難免會吃點虧，姑姑也被妯娌欺負。

  李翠芬也沒話說，只能抱怨，「我算是白養你了，跟你爸一樣，心裡就只有你姑，看不到你媽怎麼被欺負的。」

  「那都多少年的陳芝麻爛穀子了，你還能記一輩子啊？」

  男人總是不會把女人間的一些小矛盾放在心裡，卻不知，那些小矛盾的偏向才最傷人。

  陸家也是避免不了姑嫂不和的俗套，特別是當年老太太活著的時候，母女兩個沒少聯手整治兒媳婦，也導致李翠芬妯娌都非常討厭小姑子。

  但除了這一點，也不可否認，陸秋萍不喜歡嫂子，卻對娘家哥哥和侄子侄女都沒得說。

  當初還沒出嫁時，陸曉和堂哥都是陸秋萍帶著到好幾歲，情誼自然是不一般。

  所以很多時候，李翠芬也只是想到當年的苦抱怨幾句，倒也不會阻止兒女和他姑姑親近。

  沈汐在一旁聽著，對這些事情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陸秋萍看到籃子裡多了這麼大一塊肉，雖嘴上說不要，臉上的笑容卻很明顯，被陸建平硬推著讓她拿回家。

  肉不肉的她倒不是很貪嘴，只是娘家給的這份面子讓她喜悅，覺得自己沒白疼侄子。

  陸秋萍剛走不久，陸豐他們就回來了。

  趙雲半遮掩的臉上有著一個通紅的巴掌印，還是沒能逃脫沈汐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