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兒子不像他
2024-08-23 02:33:35
作者: 涼夏
「老大,你這是……傷哪兒了?」陸建平看著他,不知該如何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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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腦袋到肩膀,全是鮮紅的血往下流。
「老婆子快出來,咱兒子流血了!」陸建平心中現在無比後悔,怎麼就沒聽孩兒他媽的出去找人呢。
正在他大驚小怪的時候,陸曉彎腰拽住那頭大野豬的兩條腿,就往院子裡拖拉。
還解釋著,「不是我的血,是野豬的。」
「野……野豬的?」陸建平快要落下來的眼淚被他擦掉,悲傷的神情也不復存在,反而轉為埋怨,「你這孩子也是,是野豬的血你不早說,害我瞎擔心。」
還好沒人看到他那要哭不哭的表情,不然丟人丟大發了。
陸曉把野豬拖到院子裡沒停,就又往外走,「你們先燒水把這頭豬處理著,山上還有一頭小的呢,我去弄下來。」
他說著就走,剛穿好衣服出門的沈汐看到這一幕趕緊小跑著追出門去。
陸建平剛想叫她別耽誤陸曉,被李翠芬打了一下,「你可別多事兒了,這麼大一頭豬呢,趕緊給處理了,可別被別人發現了。」
發現了那可是要上交的,她兒子豈不白忙活了?
而且沈汐追出去剛好,看到兒子狼狽的樣子,可不得心疼心疼,正是小兩口培養感情的好時機,這死老頭子就會瞎打岔,沒一點心眼子。
還好大兒子沒像他,不然又是一個蠢蛋。
「陸曉。」
沈汐追出去的時候,陸曉已經走出好遠。
他個高腿長,走的又快,沈汐根本就追不上。
好在那一聲呼喚,讓他停下腳步。
「這麼冷的天,你追出來做什麼?趕緊回屋裡暖和去。」陸曉還著急上山呢,怕去晚了,自己的獵物就成了旁的野獸口中食,語氣難免就顯得有些嫌棄。
沈汐被他吼的退了一步,但看他狼狽的樣子,也不忍心和他計較,只貼心囑咐,「那你小心一些,我先回去了。」
她就不應該心軟追出來,讓這狗男人累死活該。
什麼語氣啊!
就在沈汐內心抱怨的時候,陸曉也察覺到自己又沒控制住太兇,趕緊補救道:「在家乖乖呆著,等天好了,我帶你去城裡買新衣服。」
沈汐這才滿意的上揚著唇角,回頭甜甜的說了一句,「我知道了,謝謝阿曉。」
「回吧。」
清脆的聲音溫柔了他的眉顏,疲勞的身體也似是在這一刻充滿了力量。
有時,高興與不高興就在一念之間。
明明上一刻還在想著再也不理他了,下一刻卻又因一句話瞬間回暖。
人性就是如此糾結,且複雜。
雖然條件的艱苦令她很不適應,但沈汐還是對自己的婚姻充滿濃濃的期望。
最起碼在這裡,她要嫁的是與自己年齡相仿之人,不必和一群妙齡少女爭搶一個老頭子的寵愛,不用摻雜在複雜的後院兒,面對一群比自己年齡還大的繼子繼女勾心鬥角。
人生總是有得有失,十件事情能滿足二三已是難得。
眼前已是如此,只能放開心懷,展望未來。
她一定會有更好更寬闊的路去走。
陸曉這一趟回來的很快,一共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
家裡剛燒好熱水。
一路下來,豬血早就流的差不多了,也沒接出來多少。
陸建平和陸豐費力的刮著豬毛。
野豬的毛又黑又長,不好處理。
等陸曉歇口氣的功夫,就聽陸建平問他,「光有肉也不行啊,咱們又沒辦法光明正大的拿出來,不然村裡的那幫狗崽子非叫喚死不可,你大伯他也難做。」
關於這件事情,陸曉早就有了想法,「爸,我是這樣想的,這一共兩頭野豬,大的這頭就貢獻給村里,讓他們人分了吃肉,小的這頭咱們自己留著辦酒席,讓大伯在中間周旋周旋,相信沒人會說什麼的。」
雖以說山裡的東西是公家的,但沒人弄出來,誰也摸不到一點。
這頭大野豬有三四百斤重呢,小的殺了估計能剩下個百十斤,他也不是為了自己吃,而是用來辦酒席。
費了這麼大的陣仗,要是連這點都有人挑理,他乾脆就把這兩頭豬全都扔到山裡去,誰也別吃算了。
別看陸曉已經費了這麼大的勁兒,惹急了他,也是真能幹得出這種事兒。
他的便宜沒這麼好占,願意給別人占了別人才能占到,不願意了,誰也拿他沒有辦法。
「有這打算你不早說,既然這頭大的準備貢獻出去,那咱們就不處理了,讓他們自己處理去。」陸建平埋怨的看了他一眼,起身去洗手道:「算了,我先去叫你大伯過來一趟,趁著這會兒天晚沒人注意,咱們先商量商量到底怎麼辦再做決定。」
沈汐看著渾身狼狽的陸曉,問他,「看你這一身的豬血,剛好廚房燒的有熱水,要不要先洗個澡?」
陸曉的目光在狼藉的院子裡掃了一眼,道:「我沒事,你顧好自己就行,反正這會兒洗了也是白洗,等全部弄好了再說吧,省得白費事。」
他說完叫上陸豐,先把那頭大的野豬放在一旁,兩人開始處理小的這頭。
小野豬被砍刀砸在頭上死的,傷的沒那麼厲害,倒是放出不少豬血。
沈汐看著他們麻利的動作頭皮發麻,乾脆躲回屋去了。
陸婷婷也幫不上忙,更不想看,跟著一起回屋,還得意揚揚的顯擺道:「我就說了我大哥是個厲害的,嫁給了他以後絕對享福,這下你相信了吧?」
在這個一年到頭都吃不上一口肉的時代,他大哥一出手就是兩頭野豬,要不是得用來充公,他們家一年到頭的肉都不缺了。
但陸曉回來的這兩個月里,時常上山逮個野雞抓個兔子,他們家也沒斷過肉吃。
只是得偷偷吃,不能太顯眼而已。
沈汐當然得順著她的話來說,「是是是,你大哥天下第一,行了吧?」
上半夜因為擔心沒有睡覺,倆人鬥著嘴,沾了床就進入深眠。
外面的說話聲不斷,卻聽不清在說什麼。
等她們醒來,天色已經大亮。
出了太陽,天空開始放晴。
院子裡的雪和血都被處理乾淨,只留下被凍住的地面,還有那隱隱約約的血腥味兒,卻不見兩頭大野豬的蹤跡。
外面敲鑼的聲音響起,嚷嚷著讓去村口開會。
一家只需要派一個代表,陸曉已經整理乾淨出門。
他昨天穿過的衣服裝在院子裡的盆里,上面沾滿了豬血,味道並不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