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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VIP] 海嘯(二更)

2024-08-22 16:34:45 作者: 芒厘

  逢夕雖然走得?漂亮, 但?是卻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幾分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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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頸間都是痕跡,禮服又有幾分顯露,沒遮得?那麼嚴實, 虧得?剛才在車上時他遞來的西裝外套,她披在肩上, 一手固定著,才覺得?好?很多。

  夜風習習, 她感覺得?到腳步有些晃。

  她正生著氣,刻意沒有等宋卿時。

  黑色外套與紅色裙子。

  宋卿時在背後定定看?了她許久, 如黑暗中野狼的眸,隱隱生光, 深而幽邃。

  肩膀一側的外套有些垂落,她騰出只手將其勾住。

  等她走進去,看?不?見身影, 他才去停車。

  今晚一遭,他也?覺得?無言。一個祝楊而已,便能叫他如此方寸大亂。

  換做平時與他道之, 他定是嗤之以鼻,只道不?可能。

  宋卿時回到家?時,燈全都暗著,一個也?沒開,只有她的房間裡?傳來些許動?靜。

  從前覺得?沒什麼溫度的家?, 因為有她在, 才有了味道。

  他只打開一盞落地燈,也?回了房間去洗漱。

  逢夕洗澡前查看?過了自己?身上被留下的痕跡。手腕上, 肩頸上,甚至, 禮服也?有被他拉下來留下過痕跡。位置太羞恥,她閉了閉眼,不?再看?,只在浴缸里?放好?水,想好?好?泡了個澡,舒緩舒緩。

  他簡直是瘋了。

  剛才那個樣?子,還?歷歷在眼前。

  紅裙被她丟去一邊,她埋入水中,借著在水中憋氣冷靜了會兒。

  ——有這麼生氣嗎?他們又沒有做過什麼,怎麼就能將他氣成這樣??

  洗完澡後,她換上身睡裙,臨睡前想去外面倒杯水,嗓子實在是啞得?發乾。

  卻不?想,他竟然還?在客廳。

  逢夕動?作一頓。

  他正站在落地窗前,身上穿著睡袍,手裡?端著杯紅酒。

  她抿緊唇,現在看?見他,只覺得?危險,指尖也?下意識捏緊。尤其是,當野獸並非西裝革履,而是隨意穿了件睡袍,一身慵懶意——危險係數更加高。

  她裝作沒看?見他,繼續往廚房去。

  可她能假裝,他卻不?會。她不?理他,他自己?會理過來。

  ——宋卿時原本已經克制住了自己?,不?去找她,卻沒想到她會自己?送上門來。

  他放下酒杯,朝她走去。

  也?不?做什麼,只在旁邊倚著,看?著她慢慢喝完半杯水。

  她的唇瓣被水浸得?潤潤的。

  逢夕不?理他,準備回房間,卻在經過他時,被他攔腰抱起。

  他貼在她頸間,用鼻尖蹭了下,說話時酒的味道混雜著他的呼吸也?噴灑在白?皙的脖頸之上:「別著急回去,一起待會。」

  逢夕下意識驚呼出聲,她掙扎著,想叫,卻被他堵住唇,迷糊不?清地呢喃:「小尼睡了。」

  叫醒他也?不?是不?行,他倒是不?介意,只是她會介意。

  要是叫小尼醒來撞見他們這樣?……她才不?願意。

  就跟點了她什麼穴位一樣?,她瞬間啞聲,但?也?不?願意被他吻,偏開頭去,「跟你待什麼待。」

  她剛剛洗淨,將他一身氣息都洗乾淨,才不?要又被他染上來。

  他抱著她回到剛才他站的那邊,拿起杯子,一口含盡杯中酒,又封住她唇,以吻渡之。酒液在他們之間傳遞。她唔了一聲,猝不?及防,盡數咽下。

  逢夕怒瞪著他,可他已經閉上眼。

  在接吻之中,他的衣領慢慢鬆開,而她的睡裙儼然比今晚那身精緻華麗的紅裙要來得?方便許多,更加毫無防備力。

  但?與車上不?同?的是,他這回溫柔了太多,好?像單純只是迷戀於與她接吻。

  逢夕被他刷出了一重又一重的經驗。她被他抵在落地窗上,身後是一個世界,月光正亮,星光盈盈,樓下霓虹璀璨,車流不?息,身前又是另一個世界,一片靜謐,只有一盞昏暗的燈光打破黑暗,在這個隱秘的世界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她指尖顫抖,想抓點什麼借下力,無意中卻好?像拉開了他的帶子,她更加無力。借著呼吸的空隙,她弱聲與他說:「宋卿時,你不?要再那樣?親了……」

  太過黏膩,她受不?住。身上輕易的就被染上了淡淡的粉色,浪潮皆起……她不?想再那樣?。

  他的眸光太深,凝她兩瞬,方嗓音喑啞道:「我真?正想做的不?是這個,這個只是代替著,稍微止下渴。情.欲難歇,阿夭,你體諒下。」

  不?斷地黏著,廝磨接吻,真?正目的是為了壓下更深更重的慾念。

  這已經是,非常淺淡的、代替品。

  也?已經是最為溫柔的方式。

  他猶豫了下後,才選擇與她如實倒道來。

  他想,她總得?知道的。

  知道他原本的慾念更深更重,知道他想做的遠不?止這些。

  更深一步的事情,他當然想做,他怎麼可能只滿足於此。但?是怕嚇到她罷了。

  逢夕在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後,她驀地瞪大眼,難以置信地朝他看?去。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他握著她的手,去感受他真?正真?誠的一面。她如被燙到,往後跌了半步,整個身體都往後撤。

  「宋卿時!」

  「阿夭早就感受到了,不?是嗎?」他深深的瞳孔鎖住她,她退半步,他便壓來半步,她退一步,他便緊跟一步。

  他還?在她耳畔廝磨啃咬。她閉了閉眼,有些站不?住。氣氛逐漸拉緊,就在這根弦緊繃到極致的時候,他放在一邊的手機忽然響了下。

  下意識的,他們一起看?去一眼。

  逢夕看?見了,是「章筠」發的微信。

  眼下,他正因為另一個男人在這裡?吃醋不?止,逼得?她節節敗退,可一轉眼──她乜他,輕嘲。

  宋卿時接收到她的視線,也?不?急,在她唇上又咬了下,才拿起手機看?。他並不?逼著她,甚至還?叫她一起。

  章筠:【睡了嗎?】

  章筠:【今晚的事情好?尷尬[笑哭]都不?知道是怎麼變成這樣?的,明明一開始還?好?好?的。】

  章筠:【沒有影響到你吧?】

  逢夕踮起腳尖,也?問他:「睡了嗎?」

  他的手收緊。

  她腰間吃痛,再瞪他一眼。

  明明他這裡?也?有事情,不?能再那麼理直氣壯地吃她的醋了。

  宋卿時並不?想在這時候被不?相關的人打斷,只隨手回了幾個字:【不?會。如我今天所?說的一樣?,其他不?必在意。】

  他今天所?說的,說了什麼?

  ──他們並無關係,他已有愛人。

  章筠的眸光閃爍了下,慢慢抿緊唇。

  他可能看?出來了她的意思,而這就是他給她的答覆。不?必說得?太白?,她自己?應該懂得?。

  也?可能沒有看?出來,只是單純的一句回復,叫她別在意。

  禮貌紳士,風度翩翩,他總是會這樣?給人留有餘地。

  可是,即使屏幕上就是明晃晃的拒絕,她也?更加難以克制心動?。

  沒有人能對這樣?的男人不?動?心。

  可是他說,他已有愛人。

  即使是這樣?的人,也?已經下凡來愛人。

  不?是需要別人奔赴他,而是他會去自己?奔赴。

  章筠閉了閉眼,最後回復了一句:【知道的,那晚安,早點睡哦,不?打擾你啦。】

  她等了一會,宋卿時沒有再回復。

  章筠苦澀地扯了扯唇,他將「保持距離」做得?很好?。

  而她心目中那個「禮貌紳士、風度翩翩」的人,已經吻得?逢夕難耐地仰頸。

  逢夕理智渙散了些,都來不?及去思考下,他們在說什麼事情,她今晚也?在呀,她怎麼不?知道……

  在被磨到忍無可忍的時候,她想到今晚這一切的起因,不?由得?道:「我跟他又沒有做過和你做過的這些。」

  他倏然一頓。

  「這樣?一想,你還?生氣嗎?」

  她沒有等到他的回答,他只是抱著她,靠在她的肩上作緩。

  她是知道該怎麼拿捏人的。

  到最後,他直接抱起她,方向卻是他的房間,她一驚,試圖制止,但?他只是親吻她的發間,說:「就只是睡覺,不?做別的。」

  睡覺她也?不?肯。

  她在自己?的房間睡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去他那裡?睡。

  她後悔不?已,她當初就該繼續在酒店住,不?該答應來他這裡?。為什麼會相信一匹狼能遏制住天性?

  ——也?就是當時他遮掩太深,她還?不?知道他是狼罷了。

  她掙扎無果,他將她放在床上,自己?也?跟著上了床,摟住她,低聲吩咐:「睡覺。」

  逢夕也?確實是累了,今晚幾度折騰,她筋疲力盡。見跑不?掉,她也?懶得?再掙扎,只是翻了個身,背對著他睡。

  她不?知道,在她翻過身後,他睜開眼,黑眸凝著她出神。

  她確診抑鬱後跟他在宋家?住了一段時間。

  他們房間相鄰,有時候他不?放心,會在夜裡?去查探下她的情況。看?看?有沒有出事,或者有沒有睡不?著。平時女孩的房間自然不?能進,但?那段時間特殊情況,她是病人,得?特殊對待。

  ——是他撞見的她自殺。那天他去找她,沈家?的阿姨與他說了不?對勁之處,說她一個人在房間待了好?久,叫她出來吃飯她也?不?出。他當時就覺得?異樣?,敲門沒得?到回應後,直接踹門。而踹開門後他所?見到的那一幕他一直忘不?掉。

  她在宋家?住的那段時間他格外上了點心,夜裡?去看?看?她,一堅持就是一段時間,一直到醫生與他肯定她的情況好?轉很多。

  那個時候多純粹啊?他只是關心她的情況,對她全無覬覦之心。如果被子沒蓋好?,就也?給蓋好?點,看?看?她的睡顏,確認她真?睡著了後就回去了。

  再看?看?現在……

  他對她的心思,與「純粹」二字哪裡?有半點關係?他只想同?她一起睡覺,只想擁著她,只想做更多。從單純的照顧轉化成了偏執的占有。

  前後反差實在太大。

  誰也?不?知道羊皮是什麼時候撕下的,狼皮是什麼時候套上的。

  她的身上還?有沐浴露的味道,就盈在鼻間。

  他的手動?了動?,感受了下她在懷裡?的存在感後,方才安心睡去。

  他很早就想這麼做,只是直到今天才得?逞。

  宋卿時去上班的時候,她還?沒起床。

  他站在床前穿著襯衫,沉靜的眸光落在大床上。

  她小小一隻躺在上面,深灰色的被子蓋在她身上——心口的滿足感難以言喻。

  他想,如果他們能一直這樣?下去,也?很好?。

  一起生活,同?床共枕。

  昨晚他睡得?格外安心。

  將領帶系好?,準備離開前,他別開她的碎發,附在她額間落下一吻,方才出了門。

  各種眷戀,各種流連。

  比新婚夫婦都要黏膩些。

  自然,還?有一個階段可以形容這種狀態——熱戀期。

  但?這貌似只是單方面的熱戀。

  宋卿時下班後,推了個應酬,早早回家?,卻不?曾想家?中無人。

  他站在玄關處掃了一眼屋內,很容易發現,家?里?因為她的入住而慢慢填滿的一些東西,全都不?見了。

  他眉間擰起,去看?過小尼的房間——果然,空空蕩蕩。

  再去看?她的房間,也?是如此。什麼都帶走了,但?是原先就在這裡?的東西,即使他說過都是她的,東西也?還?原原本本地留在這裡?,沒有被她帶走。

  空蕩的房間裡?,只在桌上留有一張紙條。

  ——[多謝這幾日的招待,接下來我會有不?少電視台那邊的工作,也?需要經常去電視台,我覺得?還?是住酒店方便。我跟小尼搬去電視台旁邊的酒店住了,有緣再見!]

  逢夕哪裡?是能任著他欺負的,瞧,昨晚他將人惹惱,今兒人就跑了。

  連個招呼也?不?打,走得?這樣?乾淨利落,毫無眷戀。

  宋卿時的動?作漸漸收緊,那張紙被他捏緊於手心,眸色黯淡下去,眉心越擰越緊。

  他們昨晚還?能在一起入睡,看?上去漸趨太平,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在急劇升溫,曖昧不?清,早就不?清白?了,不?可能兩清。可他不?過只是去上了個班,一切就變了個樣?,家?里?就空了,人就跑了。

  如果不?是他暗中安排操縱,還?有一個電視台的節目牽絆著她,恐怕她這次去的就不?是什麼酒店,而是飛去不?知道哪個國家?。再將聯繫一斷——很好?,她又回到了最瀟灑的階段。

  這裡?的所?有人都可以不?要,再偶爾迎接一下祝楊,故人重聚,好?好?遊玩。

  那張紙已經被他揉進手心。

  ——他發現,他還?是沒有辦法不?在意祝楊。

  如果醋意有實形有味道,恐怕這裡?早就被淹沒,方圓百里?全是醋味。

  即使她說了他們只是普通朋友,即使她用一句話就已經將他哄熨帖。

  他一邊抄起車鑰匙往外走,一邊給她發微信,腳步如風。

  【在哪?】

  【你走得?很快。】

  【這麼幹脆是嗎?】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

  剛才那一陣,在還?沒看?到紙條前,他重新憶起了三年?半前的感覺。巨大的彷徨和恐慌籠罩著他,他生怕她又會毫無徵兆地消失得?無影無蹤。上次是三年?半,誰能知道這次會是多久?是又一個三年?半,還?是更長?的時間?

  直到看?見紙條,知道她還?在北城,他那顆心才重重落下。

  什麼失憶?分明失憶前後都是一樣?的行為。

  從不?提前說一聲,拎起行李說走就走,果敢決然,乾脆瀟灑。

  她還?是她,還?是那個沈逢夕。

  宋卿時氣得?在想,她從不?拖泥帶水,可真?不?愧是個做大事的人。

  而最氣的是,這還?是他親自帶出來的,離不?開他的影響。

  ——雖然微信消息發出去了,沒有被拉黑,但?他並沒有信心能收到回復。畢竟之前,她可是直接棄用號碼,那個微信再也?沒登過。最開始的時候就和現在一樣?,消息都能夠正常發,誰能想到她人早就跑了呢?

  而現在,誰能保證她不?會和上次一樣?,再斷一次?

  她沒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也?不?會有什麼舍不?得?。

  宋卿時氣血上涌,臉色黑沉得?嚇人。

  她在告訴他,昨晚他敢過分,今天她就敢不?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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