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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死有餘辜不是嗎?

2024-05-04 00:11:33 作者: 山水有相逢

  那天很晚的時候,是童醫生將寶寶送了回來。

  我已從母嬰護理中心回到家,一心想著華清的新項目。

  「念念睡了,其實你應該在護理中心待到念念滿月的,那樣你也不用太辛苦。」她較我年長几歲,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

  本章節來源於𝚋𝚊𝚗𝚡𝚒𝚊𝚋𝚊.𝚌𝚘𝚖

  「嗯,我請了兩位育兒嫂幫我帶寶寶,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林清暉挑老婆的水平不怎樣,但選朋友的眼光倒是不錯。

  念念很乖,算得上是天使寶寶了,夜裡只醒了三次,兩次是喝奶,一次是拉了臭臭要換尿片。我雖笨手笨腳,但好歹也算完成了,只是凌晨時分,突然收到了林清暉的簡訊。

  「念念還好嗎?非常抱歉,恐怕我沒有辦法履行之前的承諾了。沒想到這一次還是我半途而廢,對你如此,對她亦如此。保重。」

  我盯著手機上的簡訊,頃刻間泣不成聲。

  其實我是不放心讓吳平芳照顧林清暉的,但依現在的情況,確實不適合在他面前大動干戈。有那麼幾天,我都是被噩夢驚醒的,夢中的場景,無非都是吳平芳一臉猙獰,痛訴林清暉犯下的罪。

  在夢裡,一切都那麼順理成章;可沒當我醒來,又會捉摸不透,她為何那樣恨他?

  可當下我已沒有太多時間和精力去弄清楚吳平芳心底的想法,有太多事等著我去做。

  當初答應謝總的事,到了兌現承諾的時候。

  瀟瀟拍攝GG當天,念念還未滿月,按理說,我也應該還在坐月子。當我出現在拍攝現場時,謝總不出意外得滿臉驚訝。

  又或者,還帶著一些厭惡。

  「葉小姐,不,我該叫葉總,真是拼呀,這剛卸貨就趕著來監工。放心,我不會苛待你的藝人的。」說著,他那雙鹹豬手就放到了瀟瀟背後。

  「謝總,」我一把拉過了瀟瀟,「您誤會了,我當然知道您宅心仁厚,比我大方多了。我才是那個周扒皮,這不,瀟瀟明天一早就得去上海見導演,事發突然,那名導演常年在國外,好不容易回一次國,我實在不想瀟瀟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我話還沒說完,謝總的臉色已經異常難看。

  「呵,」他冷笑一聲,「先斬後奏?葉惜顏,咱們是簽了合同的,白紙黑字,這GG如果今天拍不完,她明天哪兒也別想去!」

  他說罷,犀利地看向瀟瀟,我感到她在我手中的手明顯掙扎了一下。

  但我還是緊緊握住了。

  「謝總,GG方案我一早就看過了,你們的策劃人員很棒,無論是創意還是拍攝流程,既科學又簡潔,我相信現場團隊更是無可挑剔,所以在計劃時間內一定可……」

  「葉惜顏,」謝總乾脆靠了過來,直接抱住了瀟瀟,「別給我戴高帽,行不通。」他伸出手指沖我搖了搖。

  瀟瀟沖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她還搞得定」。

  只怕,她低估了謝總的暴虐。

  「還有,」謝總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你們那部新戲,不正在跟老方扯皮嗎?」

  我心下一驚。

  他說的,就是備受關注的《錦瑟思華年》,我力排眾議讓余姝做女一號,引起了投資商的不滿,方總因為這個對我也頗有微詞。

  「你今天要是學會聽話,我能在他跟前美言幾句;你要是學不會聽話,我可以無償教你,教到你會為止。」

  他一字一頓說著,差不多就是在威脅了。

  我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握著瀟瀟的手也不再那麼堅決。

  如果今天遇到這種情況的,是林清暉,他會怎麼辦?

  我不住回想過往。

  他曾插科打諢說女演員是自己的人,幫旗下藝人擋住了來自禿頂老總的覬覦。

  但他也曾袖手旁觀作壁上觀,因為他說,有一些人,自己就想用自己的身體去換一些資源,這樣的情況,是無論如何也擋不住的,也不該去擋,因為一切只是徒勞。

  那麼我呢?

  我皺起眉認真審視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瀟瀟,她和我是同一批演員,小我三四歲,剛過而立之年,貌美高挑,風情萬種,此刻正遊刃有餘地和謝總攀談著,看起來也並不怎麼避諱那雙鹹豬手……

  是我錯了嗎?

  我不再堅持,退至一個角落看著眼前的浮華。

  大約夜裡十一點,GG拍攝完畢。

  好歹,我鬆了一口氣。

  「瀟瀟。」謝總「體貼」地拿外套給她披了上,然後蔑視地瞟了我一眼。

  「謝總太紳士了。」瀟瀟自然而然扭過身,十分享受似地將自己那一襲如瀑布般的秀輕輕甩到了一側。

  我想上前一步帶她走,卻聽她問道:「謝總說的那家粵菜館真得那麼可口?」

  謝總一臉欣賞對她笑了笑:「我帶你去一次,你就知道了。」隨即意味深長、不,是志得意滿地看向了我。

  我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浩浩蕩蕩的大隊收工、離開,感覺到從未有過的頹敗。

  你可以說這一步是她選的,但,確是我推她走出去的。

  離開拍攝現場的我,覺得初秋的夜異常寒冷。

  我突然想去看一看林清暉,哪怕就一眼。

  到達醫院的時候,那一側的病房大多熄了燈,護士詳細盤問了我才允許我走進病房區。走廊里散發著幽暗而溫柔的光,我走到他的病房前,卻始終沒有勇氣推門而入。

  在病房外站了一陣子,我正要離開,裡面卻傳出了他劇烈的咳嗽聲。這是癌細胞轉移到肺部的典型病症。

  一聲聲,就像在錐打我的心。

  真疼。

  凌晨三點,我還是孤身一人回到了自己家。

  可剛進家門,就接到了董晨風的電話

  「你答應過我,不去看望他的。」他清冷而疲憊的聲音傳到我耳邊,一時之間,我竟分不清究竟誰更可憐。

  我一陣沉默,還是垂死掙扎道:「他真得快不行了。」

  「哦?總算要死了?死有餘辜不是嗎?」

  「董晨風!」我毫無預兆地激動嘶吼著,甚至嚇到了自己。

  「喊什麼?我聽著呢。」

  「你能不能善良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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