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 醒了

  如果不讓妹妹接受藥劑，就沒有這樣的事情了。

  妹妹的時間就像是停止了一樣，以一歲多的樣子躺在這冰冷的機器裡面。

  到底……

  

  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時間一直在往前走著，並不會為誰停留。

  直到愚人節這天，躺在艙內的小傢伙忽然睜開眼，坐起來的時候，抬手摸摸玻璃罩，這是哪裡？

  「姐姐，出不去。」

  小蕊芯找不到出口，圓溜溜的大眼睛裡透著委屈。

  沒一會兒，被姐姐安撫的她開心的趴了下去，晃著白皙的小腳丫，「哥哥，不要欺負姐姐。」

  小蕊芯跟心裡的哥哥姐姐聊著天，機器檢測到生命體的反應就把消息傳給了池奚，他衝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妹妹趴在那，小臉蛋枕在手背上，對著無人的地方天真無邪的笑著。

  「姐姐，有人進來了。」

  小蕊芯起身鴨子坐，小小的手掌撐在腿上，仰頭看向把玻璃罩打開的人。

  被抱起來，緊緊鎖在懷裡時，好奇的問道：「請問你是誰？這是哪裡呀？」

  池奚呼吸都亂了，連忙鬆開一些，低頭看著妹妹，「你不認識我？」

  小蕊芯疑惑的歪歪頭，「有一點點眼熟~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哥哥呀？對不起，我不記得了。」

  連忙抱著妹妹跑出去，拽著收到消息趕過來的池晝，「他呢？認識嗎？」

  怕在奔跑中掉下去的小蕊芯抱著池奚的脖子，抬頭朝他說的人看過去，超級帥氣漂亮的人，很熟悉，但一樣想不起來是誰。

  搖搖頭，「對不起，我不認識。」

  池晝抿緊嘴角，緩了一會兒糟糕的心情，語氣強硬地說道：「小丑鴨，叫二哥。」

  讓她感覺快樂的熟悉感來得太突然，呆呆地笑著伸出手，說出心底最真實的想法，「我想要抱抱。」

  池晝把她抱過來，捏住她的臉，「管你記不記得，反正我是你二哥。」

  明明還保持著一歲多的模樣，說話方面卻格外清晰，也不知道這種身體現象是暫時的還是要「重新生長」。

  如果失憶和身體的改變能讓她健康的活著，那就無所謂。

  記憶沒了就繼續創造更多的記憶，把她空蕩蕩的腦子都給填滿。

  「我是四哥！」

  池奚看二哥這麼淡定，忽然就清醒過來。

  是的，沒有記憶沒關係，他們都還在！

  小蕊芯聽著腦袋裡哥哥姐姐的話，乖乖的叫了聲二哥和四哥。

  柳雲婉他們知道這件事後，手足無措間，被安慰著說只要人醒過來就好。

  小蕊芯牽著心裡在哭的媽媽，帶著一些不確定的問道：「媽媽，不要哭了好不好？我會很乖很聽話。」

  雖然記憶一片空白，但出現在眼前的人都讓她有強烈的幸福感，光是看著，心底都是暖洋洋的。

  可是他們都在哭。

  心底藏著叫人窒息的難過。

  是她造成了這一切。

  她有些茫然，不知道要怎麼做，腦海中的知識翻遍了也沒有找到答案，哥哥姐姐也不知道要怎麼做。

  小蕊芯憑著最原始的本能把自己塞到媽媽懷裡，小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媽媽，不哭。」

  仿佛把她找回來時，在醫院那般，小傢伙小心翼翼的哄著生命里最特別的人。

  柳雲婉終於忍不住的哭了出來，抱著女兒，「對不起，媽媽哭一會兒就好，寶貝不要擔心媽媽啊。」

  「會擔心的。」

  小蕊芯抱緊媽媽，「因為是芯芯的媽媽呀。」

  屋外，凌御行他們圍在一起，並沒有進去打擾池家人。

  「她基因重組了。」

  「我看更像進化了。」

  徐契說出自己的想法，「一歲多被帶進實驗室進行兩年多的實驗，大腦被開發之後分裂出雙人格保護自己。」

  「現在變了回去，我在想會不會是她本身就想抹去最殘忍的那段時間，想從最美好的時間重新開始呢？」

  其他人有些驚訝的看著徐契，沒想到他竟然能想到這一層。

  被盯著看的少年怒了，咬咬牙，壓低聲音說道：「你們這是什麼眼神！就你們大腦被開發過是吧！我想到這個很奇怪嗎！」

  投資被坑都沒有這麼生氣過！

  「如果是這樣，那麼那兩個人格呢？」

  「她沉默的時候應該就是在和人格在交流？沒有依據，全靠猜。」

  徐契不為自己說的話負責，但他覺得就是這樣。

  以前芯芯的一些表現也能看出來一點點端倪，比如不會主動使用能力，對白大褂和針筒的恐懼也是可入骨髓的，這些都是恐懼的根源，她不想要。

  既然不要，那就抹消掉。

  藥劑發揮作用的時候可能讓她想起了恐怖的過去，那種成倍放大的恐懼讓她都沒辦法交換人格，直接把刻在意識深處的想法給實現了。

  被實驗折磨到精神崩潰的她，在人格還沒有分裂出來之前，不知道有多少個日夜在幻想著如果沒有出現在實驗室有多好，想回家，想回到逐漸淡化，快要想不起來的溫馨和愛里。

  「這樣的話……」

  雪有些好奇，「芯芯算幾歲？」

  「外貌幾歲就幾歲？」

  「以後會變回去嗎？」

  「看她心情？」

  太多未知反而讓他們更淡定了。

  蕊蕊嘆了口氣，「先觀察吧，她現在沒有記憶，你們言行舉止方面注意一點，別留了壞印象。」

  「這個你放心，池家人圍著她轉，沒我們的位置。」

  蒼的話里不難聽出那點小情緒，本來就挺煩的，但聽徐契這麼一分析，除了無奈，就只有更無奈。

  就按照她自己的意願去做吧，不管怎樣，他們會一直在的。

  小蕊芯在客廳里，小小的身體陷進沙發里，抱著粉粉的胖丁玩偶盯著看。

  很喜歡。

  「謝謝二哥哥~」

  在池晝的糾正下，她叫出來的二哥變成了二哥哥，這樣聽著才舒服。

  池晝輕哼一聲，摁住她腦袋，「你以前說謝謝都會親一個。」

  小蕊芯放下玩偶，站到沙發上，抱住哥哥，在他臉頰上親了親，「親親~」

  池晝舉起妹妹，微抬著頭看她，真的好小一隻。

  被他弄丟時，也是這么小。

  腦袋裡有一些想法冒出，漸漸跟徐契想的那些連成了一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