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蜂吻你是怎麼了? (1)
2024-08-20 20:22:37
作者: 肥皂有點滑
金蜈部那個被洞穿胸口的人被扶下了山脈。
而白瞳部的毒倉傷得也不輕, 可以說是致命的傷了,但他居然選擇繼續留在山脈中。
金蜈部的人臉色更加不好了, 別人不僅比他們厲害, 還比他們狠, 傷成這樣都還要繼續戰鬥。
白瞳部心中的苦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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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沙扶著毒倉躲了起來,「你傷得太重, 根本無法戰鬥。」
毒倉哇的吐了一口血,搖了搖頭, 「你一個人根本無法面對接下來的戰鬥,我留下來還能讓我的巨獸製造毒霧牽制他們。」
飛沙臉上一臉的悲傷,這是在用生命爭取一線生機,也不知道他們狩獵隊的其他兩人什麼時候能夠趕來。
金蜈部又失敗了一個狩獵隊, 也被打出了火氣。
兩個白瞳部的年輕人, 居然打敗了他們這麼多隻狩獵隊。
金蜈部能夠上去決鬥的狩獵隊也就那麼幾隻而已。
心中的憤怒甚至讓他們忽視了山中的毒瘴,奮不顧身的發動了攻擊,有些不計代價的感覺。
這也是飛沙最怕的, 這樣他無法拖延更多的時間。
山脈中飛沙以一敵三,兇悍無比,巨獸的吼聲將戰鬥推向了白熱化。
白瞳部的槍術的確十分了得, 以一敵三的情況下,飛沙居然將其中兩人掃下了巨獸背上, 撞擊在石壁上直接暈了過去,但飛沙自己也從他的巨大的飛蛾上跌落。
金蜈部的人剛要露出高興的表情,但他們金蜈部的那人卻突然倒下了, 奮不顧身的攻擊,讓他忽略了他身上沾滿了那隻巨蛾的磷粉。
金蜈部又一隻狩獵隊失敗,但飛沙也快不行了,艱難的爬起來,哪怕他的槍術再厲害,也不可能同時防住三個人,捂住身上一個個被石槍洞穿的血洞,手上的石槍插在地上,整個身體靠在石槍上才不至於跌倒,然後看向山下,眼睛中都是決絕,「下一隊。」
金蜈部的人沉默了,莊禹也沉默了。
如此慘烈都還要繼續,到底是什麼樣的原因讓他們做到如此,僅僅是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榮耀嗎?
莊禹看著這個可能比他還小滿身血洞的少年,他分明能感覺到對方那股子視死如歸的悲傷。
名利真的就那麼重要嗎?甚至不惜放棄自己的生命?
金蜈部的人一咬牙,「既然他們想死,就成全他們。」
對方兩人現在都這樣了,金蜈部的人傷得更多,但按照規定,他們是可以車輪戰的,直到無人可用。
金蜈部的狩獵隊開始進入山脈中,為了一擊必殺,這次進去的是金蜈部最厲害的狩獵隊,也就是狩所在的狩獵隊。
狩上次被飛沙用石槍洞穿胸口,如今居然又站在他的巨蟒上,提著石槍進入了山脈,綁在他身上的獸皮還能看到滲出來的血絲。
可見金蜈部也是被逼迫到了沒有辦法的地步了。
狩他們的狩獵隊出場,也意味著,金蜈部再沒用可以出場的狩獵隊了,他們是金蜈部最厲害的狩獵隊,是壓軸的存在。
狩和他的人直接面對飛沙和毒倉,看著兩個臉色慘白的白瞳部的人,牽強的用手提起石槍指著他們。
哪怕是敵人,狩也不得不佩服對方,戰至最後一刻也要堅持下去的勇氣。
「你們知道繼續戰鬥下去的結果會是什麼。」狩開口道。
飛沙和毒倉臉上露出悲哀和堅定,「為了我白瞳一族,唯死而已。」
狩一愣,不是為了名聲和榮耀嗎?
狩後面一個臉上一條刀疤的男人陰狠著臉,「和他們說這麼多幹什麼,他們傷了我們那麼多族人,今天休想活著出去。」
敢來挑釁,就要有被殺死的覺悟。
狩看著兩個站都站不穩的少年人,提起了石槍,「殺!」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他們金蜈部被人欺負上門還沒有點表現,是不是以後誰都可以欺負到他們頭上了。
其他的部族,可不建議擴大一點自己的狩獵地盤。
他們這是在護衛金蜈部的顏面,也是在做給其他人看,他們金蜈部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碰。」
石槍衝刺而出。
飛沙和毒倉如同兩個炮彈被撞了出去,壓斷了一棵又一棵的樹枝。
哪怕他們用他們的眼睛捕捉到了刺來的石槍的軌跡,但他們的身體也僅僅是讓他們提槍防禦了一下,沒有讓對方的石槍刺入他們的身體。
但巨大的力道還是讓他們倒飛了出去,鮮血在空中飄灑,是那麼的鮮艷刺目。
今天,白瞳部的這兩人,註定要死在這裡。
狩和他的隊友的石槍並沒有停,緊跟著追了上去。
觀戰的金蜈部的人臉上的表情也放鬆了,終於要結束了。
石槍提起,眼看就要直接刺入兩個躺在地上,全身都是鮮血的人身上。
但……飛沙和毒倉笑了,詭異的笑。
耳邊都是嗡嗡的聲音,非常的低頻,但聲音的頻率特別的高。
狩和他的隊友眼睛突然鼓了起來,特別是太陽穴的位置,猛地向外凸起,那聲音在他們腦中,像要將他們的腦漿都給震盪出來一樣。
整個腦袋特別的脹痛。
連刺出的石槍都收了回來,按住脹痛的腦袋。
狩忍住脹痛大吼了一聲,「防禦,有人來了。」
飛沙和毒倉看著天空中一隻巨大的七星瓢蟲,那七星瓢蟲正扇動著薄薄的翅膀,因為速度太快,根本看不清楚,只能看到空氣在波動一樣,巨大的七星瓢蟲背上,正站著一個白瞳青年。
飛沙和毒倉臉上都是笑容,甚至咳著血都在笑,他們等到了,他們狩獵隊的人終於趕到了,「瓢,靠你了。」
狩捂住快要爆炸的腦子,「終於肯出來了嗎那又如何,憑你一個人也改變不了戰鬥的結果。」
那個叫瓢的青年根本不說話,提著石槍站在巨獸背上就沖了下來,速度好快。
而狩他們,聽著煩人的聲音,有這聲音干擾,根本無法戰鬥。
對面白瞳部的人站在那隻七星瓢蟲身上,直衝而下,巨大的慣性帶起巨大的衝擊力。
「轟!」
人直接被挑飛。
那隻七星瓢蟲一擊之後也不停留,繼續拔高,飛到空中,然後再次俯衝。
有那讓人頭痛欲裂的低頻的聲音,根本讓人無法反擊。
這聲音有多厲害?地上飛沙和毒倉已經在痛苦的打滾,聲音從來都是敵我不分的。
戰鬥又回到了最緊張的時候,原本金蜈部的人以為勝利在望,但他們忘記了,一個狩獵隊最少都是三人。
狩的胸口的血都滲了出來,他的那隻巨蟒開始盤成了一圈,將他盤在中間。
瓢本來是想先解決這個受傷的人,但每次俯衝下去,那隻巨蟒就突然張開血盆大口向他咬來,讓他無功而返,這條巨蟒受到聲音的影響似乎有限。
不過狩他們是被這聲音折磨得抱住腦袋痛吼了,時間越久,腦中的痛苦越嚴重。
飛沙和毒倉也差不多,腦子都要炸開了,平時瓢不會用這招的,因為根本不分敵我,但現在,他們兩已經沒有戰鬥力了,哪怕承受痛苦,他們臉上也是笑容,只是現在的笑的樣子,實在太過詭異。
現在的場面十分的詭異,除了那個站在七星瓢蟲背上的人,山脈中所有的人都在抱著腦袋翻滾。
哪怕莊禹他們離得那麼遠,聲音傳來,都讓他們一個勁用手掌擊打腦袋。
「媽呀,這聲音太可怕了。」
莊禹也是抱住腦袋,額頭的青筋都露出來了,沒想到居然有這麼神奇的生物,居然能製造出人類無法接受的頻率的聲音。
他們尚且如此,狩他們可想而知,無論是狩他們還是飛沙毒倉,鼻子都開始流血了。
這聲音能殺人。
白瞳部,作為曾經的戰族,實力的確要比金蜈部強太多。
但狩他們作為金蜈部最強的狩獵隊,也不是一無是處。
狩忍住腦中的疼痛,大吼道,「地蚓,將我們都拖進地下。」
聲音一落,突然,地面破開,一條條觸鬚從地下伸出,拖著狩他們就鑽進了洞裡面。
隱約可見,地下似乎有一隻長著觸鬚的怪獸。
天空的瓢都詫異了一下,金蜈部居然有這麼奇怪的巨獸,潛入地底,的確能將聲音隔絕一大部分。
更可怕的是,那觸鬚居然將飛沙和毒倉也一起拖了下去。
瓢趕緊大喊道,「他們認輸,他們會立馬離開山脈。」
那觸鬚猶豫了一下,最終將兩人放下了,因為開始的時候,白瞳部的人也讓金蜈部受傷的人離開了山脈,並沒有趕盡殺絕。
狩他們的其他巨獸,也跑入山脈躲了起來。
整個地面都空了,只剩下地表一個個的洞。
瓢駕駛著他那隻巨大的七星瓢蟲在地面飛來飛去,也沒有任何辦法。
莊禹他們也鬆了一口氣,聲音終於小了下來,又看看地面的洞,這個世界的物種還真是千奇百怪。
狩他們作為金蜈部最厲害的狩獵隊,也還是有些能力的。
地下,狹小的空間,狩,地蚓,還有那個臉上有刀疤的大漢,正深深呼吸著,緩解腦中的痛苦,然後道,「現在怎麼辦?我們一直躲在地下也不是個事。」
狩皺著眉,「本來想用地蚓的巨獸出奇不意的偷襲贏得戰鬥,沒想到為了保命現在就用了,他有了防備,想要再出其不意傷他就難了。」
三人對視一眼,白瞳部的年輕人還真是讓人生出一種無力感,也不知道那些正真的戰族得厲害到什麼程度,他們金蜈部還是太小了,偏居一隅,見識還是少了些。
「那聲音聽得越久,腦子越受不了,現在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等會我們一起衝出去,頂著聲音和他正面打,只要能用最快的速度解決掉他,他巨獸發出的聲音我們還是暫時能忍受的。」
「還不信我們三個金蜈部最厲害的巨獸戰士,同時攻擊他,他能頂多久。」
狩點點頭,「地蚓,讓你的巨獸將洞打遠一點,我們鑽出去後藏好,然後找機會先手,一舉拿下他。」
此時,瓢還在地面那幾個洞上面飛,那幾個洞剛好和人差不多大小,但他不敢貿然進入,沒有他的巨獸的協助,他不可能以一敵三。
瓢皺著眉,該如何逼迫他們出來?要是毒倉還在就好了,可以讓他那隻瘌蛤蟆對著洞口向裡面吹毒煙。
想到這,瓢眼睛一閃,然後找了些柴火開始燒了起來,上面鋪了一層剛從樹上折下來的濕潤的樹枝,不一會兒就濃煙直冒,瓢開始往洞裡扇濃煙。
而從其他地方打洞出來,繞過來的狩他們看得一愣一愣的,這小子好毒。
山脈外,飛沙和毒倉看得一臉的焦急,瓢這個傻子,簡直是笨死的,平時腦子就不怎麼靈活,他就沒有想過,對方的巨獸能打洞,難道不會從其他地方出來?
但他們又不能提示,提示就壞了規矩,算他們輸。
狩三人眼睛一亮,機會。
瓢還在往洞裡面扇濃煙,要準確的將濃煙扇進去,他的七星瓢蟲飛得比較低。
「嚓。」
突然間,他背後的地表裂開一個洞,一條觸鬚飛射而出,直奔那隻七星瓢蟲。
瓢一驚,就要升空,可是天空中突然飛來了一隻長著兩個腦袋的大鳥,鳥上站著一個臉上有一條刀疤的大漢,一槍刺下,封住了上空。
瓢一驚,變異的巨獸,這東西可不多見,金蜈部最厲害的狩獵隊,還是有些好東西的。
這一猶豫,那射來的觸鬚直接纏到了七星瓢蟲身上。
狩他們三人,多年以來一直一起狩獵,配合的默契不是一般狩獵隊能比的。
七星瓢蟲被觸鬚纏繞上,狩的巨蟒也射了過去,然後整條巨蟒都纏在了七星瓢蟲身上,開始一圈一圈的收縮,張開血盆大口就咬向七星瓢蟲的脖子。
狩,地蚓,還有那個刀疤大漢也同時將石槍刺向了瓢,三打一,瓢的巨獸被纏住掉到了地上,根本無法扇動翅膀。
飛沙和毒倉臉都黑了,完了,果然瓢這小子是被笨死的。
瓢即便如此,也表現出了他的兇悍,只是最後還是被一柄石槍釘在了樹幹上,擡了擡手又無力的放下了,他根本使不上力。
贏了?
金蜈部的人一愣,他們終於贏了嗎?
付出了所有的狩獵隊的失敗,最後還是在他們族中最厲害的狩獵隊的配合下贏得了勝利?
只是還沒來得及高興,狩他們三人背後,突然發出了奇怪的響動。
一隻十尺高的大公雞,如同戰神一樣從山脈中走了出來,挺拔的身姿,鋒利的爪子,所過之處,地面被那爪子抓得四分五裂,大公雞的背上,站著一個中年大漢,白色的眼睛,巨大的石槍。
「好大一隻咕咕鳥。」莊禹他們都看傻了,好大好猛一隻戰鬥雞。
那大公雞居然沒有發起偷襲,而是直接走了出來。
狩的眼睛都縮了起來,「昴,白瞳戰族還跟隨五帝征戰的時候,唯一活下來的巨獸戰士。」
白瞳戰族的確沒落了,當時就只剩下了昴一個巨獸戰士,像飛沙,毒倉,瓢,都不過是在白瞳戰族流落到這個邊緣地區後培養出來的。
這也是為何堂堂白瞳戰族,最厲害的狩獵隊,居然都是些青年和少年。
昴提著石槍,看了一眼被刺穿釘在樹幹上的瓢,說道,「他認輸,讓他下山。」
現在狩他們根本沒空關注這些了,所有的注意力都緊張的在這隻大公雞背上的中年身上。
昴看向三人,「放心,我不會偷襲,白瞳戰族怎麼說也是十二戰族之一,曾經我族的最強者被封號司晨戰神,哪怕現在我白瞳一族被剝奪了封號,但也不屑偷襲。」
司晨戰神!哪怕是狩他們眼睛都亮了一下,那可是名聲傳遍整個古老大地的存在,只可惜最終卻死在了其他戰神的聯手上。
觀戰的金蜈部的人也緊張了起來,白瞳部唯一活下來的巨獸戰士嗎?真正的戰族戰士。
那隻大公雞就如同高傲的神,俯視一切。
遠處,少昊嘆了一口氣,曾經的十二戰族,何等的威風,現在卻淪落到和一個小部族爭強鬥狠,在那隻大公雞高傲的背後,少昊看到的卻是何等的悲哀。
山脈上,戰鬥已經開始。
他們就如同最勇猛的騎士,站在巨獸上發起了衝鋒。
「轟。」
巨大的碰撞,狩和他的巨蟒直接被撞飛了出去,天空的雙頭巨鳥也被捅了一槍,鮮血從空中飄灑,艷麗又多彩。
地下那隻觸鬚怪,每每打著洞要出來,都被那隻大公雞用爪子抓得鮮血直流,又縮進了地面。
三打一,依舊是一面倒的局勢,曾經的白瞳戰族的巨獸戰士,勇猛得有些過分。
簡簡單單的衝鋒,攻擊,就讓金蜈部最強的狩獵隊忙得亂了手腳。
金蜈部的人臉上都是凝重,他們最強的狩獵隊,居然剛剛做到抵擋而已。
戰鬥中從上午打到了下午。
白瞳部的年輕人有血性有凶性,金蜈部的人何嘗沒有。
天空的雙頭巨鳥發出穿金裂石的戾鳴,不斷的去抓那隻大公雞,哪怕身體上被石槍刺出了好幾個血洞,鮮血不斷的灑在空中。
狩的巨蟒也是滿身是血,白色的肉都翻了出來,是被那隻大公雞給啄的,但仍然張開血盆大口就去咬。
地下的那隻觸鬚怪,也是一樣,鮮血都染紅了地表,還在不停的伸出觸鬚進行騷擾。
那隻大公雞也被打出了凶性,鋒利的爪子將地面像豆腐一樣抓得四分五裂,鋒利的嘴殼一次又一次的啄向對方,這一定是最凶的一隻雞。
狩,地蚓,還有那個名叫鳩的刀疤臉大漢,滿身都是血,一次一次被擊倒,然後一次次爬起來。
他們不爬起來,就敗了,他們只有三人互相補足,這樣才能不被一一擊破。
悲壯,血染的山脈。
看得一群金蜈部的人都沉默了,如此慘烈的戰鬥,都是為了部族。
狩獵雖然危險,但一旦打不過,還可以想方設法的逃跑,但現在,他們不能退。
白瞳部的人也沉默了,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要守衛的東西,無關對錯,只是為了能讓自己生存下去而已。
再悲壯的戰鬥也有結束的時候,天空中那隻凶戾的雙頭巨鳥,躺在了地上,無論如何掙扎也飛不起來了。
狩的巨蟒也血肉翻飛的躺在那裡,生死不知。
地下的觸鬚怪,也軟趴趴的躺在,鮮血將泥土都染紅了,它連洞都打不動了。
狩,地蚓,鳩三人,暈死了兩個,只有狩還用石槍撐在地上,吐著粗氣。
他們一直依靠以往培養的默契在堅持,但最終還是堅持不下去了。
狩臉上慘笑,最終還是他們金蜈部輸了,車輪戰也無法贏得勝利。
其實,對面的昴經過這麼長時間正面戰鬥,狀態也受到了影響,他也沒想到金蜈部的人居然這麼血性,拼著巨獸和人戰死,也要戰鬥到最後一刻。
這其實還有他們白瞳部飛沙毒倉和瓢的關係,狩他們心中想,就算打不過,難道他們還比不過白瞳部一些年輕人,白瞳部的年輕人都能有戰死的覺悟,他們金蜈部也是有血性的。
昴提著槍,無論如何,是他贏了,他至少還有揮槍的力氣。
那隻大公雞也露出高傲的表情,雖然身上的雞毛都亂糟糟的,地上也掉了一地的雞毛,吐出來的氣都是蒸汽一樣,但不妨礙它擡起高傲的雞腦袋。
昴站直了身體,看向所有人,「還有誰?」
那陽光下挺拔兇悍的身體,震撼住所有人。
他雖然只是戰族普普通通的一名巨獸戰士,但戰族就是戰族,為戰而生,哪怕是一名普通的巨獸戰士,也有戰族的驕傲。
金蜈部的人沉默了,對方已經打敗了他們最厲害的狩獵隊,而且是以一敵三,看對方的樣子還有一戰之力,而他們只剩下一些年輕的巨獸戰士,上去不過是送死而已。
安靜,死寂。
他們……輸了。
此時,莊禹那邊,蜂吻正哆嗦的看著織,因為織正用弩車對著那個白瞳部兇悍的中年人。
「蜂吻,我們偷偷射他一箭。」
蜂吻一個勁搖腦袋,那個人那麼凶。
織小聲道,「你忘了我們狩獵隊的名字了?不偷偷射他一箭,怎麼對得起我們狩獵隊的名字。」
蜂吻心道,他才沒有忘記他們狩獵隊的名字,他們心臟髒狩獵隊可厲害了,這次獵到了好多獵物。
蜂吻看著弩車上的機關,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小激動,只要稍微扳動一下,就能將特別厲害的箭矢射出去。
弩車的弦是用恐龍的筋做成的,不弄這樣的機關,他們根本拉不動弦,莊禹設計這輛弩車的時候,還分了檔位,比如射魚,弦掛在最低那個檔位上就行。
他們這次出來,外面的野獸肯定比魚厲害,所以提前將弦掛在了最強的檔位上。
這隻弩車真的特別厲害,加上恐龍筋拉到了極限,這樣射出去的箭矢恐怕和子彈也差不多了吧。
在古代,弩車可是用在大型戰爭上的。
織還在小聲對蜂吻道,「我來瞄準,你快扳一下機關。」
蜂吻一個勁搖頭,我不敢我不敢,但心裡為什麼這麼激動,他們也是金蜈部的狩獵隊,按理也是可以和白瞳部戰鬥的。
可是小手手怎麼回事,居然不受控制的摸上了機關,蜂吻滿臉通紅,他覺得他心好髒。
山峰上,白瞳部的那個大叔,嘴角上揚了起來,他將金蜈部的人震撼住了,這樣也好,他的體力也不足以繼續大規模的戰鬥。
少昊看了一眼金蜈部的人,已經沒有人上去,因為那中年雖然看上去有點疲憊,但以他一打三,戰勝金蜈部最強狩獵隊的實力,這些年輕的巨獸戰士上去也是無用的。
白瞳部的大叔看向少昊,「白帝少君,請宣布結果吧。」
結果已經顯而易見,沒有任何拖延的必要。
少昊點點頭,正準備說話,這時,突然「嗖」的聲音,一道快到眼睛中只有殘影的東西射了出去。
莊禹也看到了,因為那東西就是從他旁邊射出去的。
莊禹一愣,回頭一看,就看到織滿臉的興奮,小臉都紅了,而蜂吻已經將腦袋埋進了草叢中,小屁股翹得老高,不是他幹的,真的,他的手不聽使喚,蜂吻都哭了,他的心好髒,他居然偷襲。
莊禹又看向弩車,他們千辛萬苦擡來,卻沒有獵到一頭獵物的弩車上,上面的弦已經鬆開了,因為強大的力道,還在顫抖。
昴正是最放鬆的時候,突然整個身體都僵硬了,憑藉白瞳部的眼睛,他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射來的是石槍嗎?速度好快,什麼人有這麼大的力氣,能將石槍射出這麼大的力道。
昴伸手就抓向了石槍。
莊禹都驚訝慘了,箭矢的速度有多快?這人居然憑空抓住了射向他的箭矢。
要是平時,說不定昴真能抓住這箭矢,但現在他正是最放鬆也是最疲憊的時候。
手抓在了箭矢上,但巨大的力道直接帶著他的身體倒飛,那箭矢將他的手都摩擦出了血,然後直接洞穿他的身體,刺入琵琶骨中,掛在巨大的樹幹上,箭矢因為巨大的力道還在顫抖。
所有人都懵了,無論是金蜈部的人,還是白瞳部的人,包括少昊。
只剩下一個奶聲奶氣又有點激動的聲音,「心臟髒狩獵隊參戰。」
莊禹看著織那興奮得通紅的小臉,嘴角直抽。
心還真夠髒的,好一個趁人不備。
空氣就像凝固了一樣。
飛沙和毒倉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一群孩子,當初他們還笑話金蜈部的人帶著一群小孩子,跟玩兒似的,但誰能想到,最後的勝負居然是由這群他們嘲笑的小孩子決定。
金蜈部的人也懵了,他們原本都認命的想要認輸了,沒想到居然出現了這樣的逆轉,一時間傻眼了,都不知道如何反應。
山脈上,被刺穿琵琶骨的昴,費力的想要拔掉洞穿他的箭矢,但琵琶骨被射穿,讓他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況且箭矢射進樹幹中,非常的深。
昴的眼睛暗淡了下來,這就是命嗎?無論如何掙扎,也擺脫不了原來的命運,最後居然如此戲劇的敗在了一群孩子的手上。
少昊最先反應過來,有些驚訝地看向莊禹,剛才射出去的是什麼,威力居然不小,居然讓昴不留心的情況下,直接中招了。
少昊又看向山脈中無力掙扎的昴,開口道,「此次決鬥,金蜈部心臟髒狩獵隊勝。」
不知道為何,宣布結果的時候,少昊的嘴角就是忍不住不斷的抽。
現場都是一片安靜,這樣的結果,估計沒有人會想到。
唯一熱鬧的,估計就是高興得在地上打滾的一群小孩子。
白瞳部的人臉上露出了茫然,沒想到他們拼出了生命,最後還是這樣的結果。
他們要如何回去面對白瞳部族人,如何面對那群如同惡魔一樣的獸骨面具戰士。
但無論什麼原因,現實就是他們敗在了一群根本看不上眼的孩子手中,有白帝少君在,他們就算想爭辯一下都不可能,沒有人規定,一群小孩子組成的狩獵隊,不能出戰的。
白瞳部的人走了,他們不得不走,雖然他們知道,他們這一走將面對怎樣的結果。
而金蜈部的人還在不可置信中,他們眼中還是那射出去的驚艷的箭矢。
他們這一輩子恐怕也忘記不了那支箭矢吧。
集體洞穴的孩子已經在又跳又叫地的慶祝了,「我們居然戰勝了白瞳部最厲害的狩獵隊。」
「我們心臟髒狩獵隊要出名了,以後走出去,說不定都有人聽說過我們心臟髒狩獵隊的名字。」
莊禹嘴角直抽,說瞎貓遇到死耗子吧也不對,反正所有的巧合湊在一起,才讓那一箭湊效,不然以那白瞳部中年的實力,他要是留心一些,就算以他疲憊的身體,估計也是射不中的。
但結果畢竟是這個結果,莊禹看著一群高心得小臉通紅,又叫又跳,都快找不到北的小孩子,就讓們開心一會兒吧。
這個開心僅僅是開始而已。
少昊看了一眼天色,是該回去的時候了,也是時候宣布這次金蜈部年輕的狩獵隊競賽勝利者的時候了。
少昊看了看獵物,嘴角又是抽得厲害,今天光看決鬥,金蜈部的年輕人根本就沒有去狩獵。
少昊看了一群孩子和莊禹一眼,這次的結果,恐怕要跌掉所有人的眼睛。
少昊說道,「此次金蜈部年輕一輩狩獵競賽,勝利者心臟髒狩獵隊,他們將是金蜈部年輕一輩的代表。」
金蜈部的人,只覺得有一個大錘不斷的在錘他們的腦袋,好懵。
他們部族集體洞穴的孩子,不僅幫他們擊退了白瞳部的人,改變了決鬥的結果,現在還成了他們部族年輕一輩的代表。
以前,在他們眼中,集體洞穴的孩子,就是一群沒有任何前途的存在啊。
這種顛覆認知的結果,讓金蜈部的人全程都是懵的,他們都開始準備返回了,都沒反應過來。
莊禹他們卻高心非常,特別是一群小孩子,簡直開心得都要瘋了,又叫又跳,這估計也是他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一天。
莊禹也特別高興,看看他的收穫,上百隻野山羊,七八十隻雞,各種各樣的野花,還有一堆硝石。
唯一不好的就是,這些野花都快死了的樣子,天氣這麼大,將它們挖出來,的確不容易存活。
大部隊開始往回走,比來的時候速度還要慢。
因為莊禹和一群小蘿蔔頭,一人兜著一些硝石,手上每人還牽著五隻羊,一些雞,背兜裡面全是揉成一團的野花。
拉著這些獵物,回去的路更加漫長,但這群小孩子像感覺不到一樣,除了笑得合不攏的嘴巴,再無其他。
這一次,他們才是最大的收穫者。
還有小孩子不斷的向小皮帽投去目光,這個小皮帽以前老是在他們面前顯擺,現在知道他們的厲害了吧?
少昊本想讓金蜈部的人幫這些孩子牽羊,結果這些孩子第一個拒絕了,這是他們的戰利品,他們要自己牽回去。
金蜈部的人完全沒有因為這些小孩子的任性而說什麼,是這群孩子扭轉了戰局,給白瞳部最後一擊的功臣,他們這些失敗者怎麼可能有理由去說什麼。
山脈之中,哎呀哎呀的牽著羊和雞走,使勁的往回去的路上拖,這些是他們狩獵的戰利品。
因為路上耽擱,他們回去的時候太陽剛好下山。
金蜈部族地,巫正帶領著族人等著少昊他們回來,無論什麼結果,他們都做好了接受的準備。
這麼重要的事情,幾乎所有金蜈部的族人都在族地門口等著。
這麼晚還沒有回來,所有人臉上都充滿了擔心。
直到少昊他們的身影遠遠的出現,他們才鬆了一口氣,然後趕緊迎接了上去。
看著拖著的羊和雞,收穫還算不錯。
不過怎麼讓一群孩子拖著,一群大人反而像守衛在旁邊一樣。
而且看他們的表情,應該是輸了吧,要是贏了,估計氣氛就不是這樣了。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那可是曾經的白瞳戰族,司晨戰神的後人。
巫迎接了上去,「回來就好,輸了也沒什麼,我們小小的金蜈部能好好生存就可以了,要那麼多榮耀也沒用,快將受傷的人都送回去休息。」
一群人一愣,他們沒輸啊?
少昊說道,「我們贏了。」
巫和族人也是一愣,贏了為何沒用興奮的氣氛?當然除了那群累得快趴下的孩子,臉上的喜色怎麼也掩蓋不住。
少昊繼續道,「我們贏了,由心臟髒狩獵隊獲得了最後的勝利。」
巫和族人想了半天,他們族裡的狩獵隊,哪裡來什麼心臟髒狩獵隊?
少昊向莊禹一指,「禹帶的那個隊,給了白瞳部最後一擊,扭轉了局面,獲得了勝利。」
「……」
跟丟下了一顆炸彈一樣,整個場面被炸懵逼了。
只有一群小孩子臉都笑爛了,指著自己,「巫,心臟髒狩獵隊就是我們。」
「我們將那個白瞳部的大叔,射得掛在了樹幹上,動都動不了。」
「還有還有,我們這次獵到的獵物最多,我們是族中年輕一輩最厲害的狩獵隊。」
巫和族人懵逼得腦子都轉不過來,這群孩子在說什麼?
不敢置信的看向少昊。
少昊點點頭,「這次狩獵競賽的勝利者就是他們。」
所以,這些孩子牽著的獵物,真的是他們自己獵的,而不是幫別人牽的。
但水澤部的禹,和一群集體洞穴的孩子,他們連一頭像樣的巨獸都沒用,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跟最離奇的故事一樣,但他們知道少昊不可能亂說,而且其他狩獵隊的人也沒有一個人出言反駁。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莊禹和一群小孩子,就跟不認識了一樣。
無論他們怎麼想,也不可能想到為什麼是這個結果。
一群小孩子哪怕再累,現在也是挺起腰杆的。
以前,族裡的人說他們集體洞穴的孩子沒有前途,長大了也是廢物,他們每每聽著,傷心得哭了一次又一次,但又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