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巨獸戰士

  一群小蘿蔔頭洗過澡之後，變得白嫩嫩的，臉上都露出一條或者兩條金色的條紋，這是金蜈部族人的血脈遺傳。

  莊禹不由得又想到了少昊，少昊臉上的九條金紋是他自己畫上去的，也就是說他根本不是金蜈部的人，但他是怎麼當上金蜈部少族長的？

  想不通，不過莊禹現在也不想牽扯進這些亂起八糟的事情中，他只想踏踏實實的生活。

  看著一池子變得髒兮兮的水，莊禹嘴角一抽，這些小蘿蔔頭得多久沒洗澡了？

  連小蘑菇都連滾帶爬的爬上岸了，媽呀，差點毒死蘑菇仔了。

  小蘿蔔頭們羞澀得很，還知道爭辯兩句，「我們現在可乾淨了，真的，禹哥哥你看，都搓不出泥了。」

  莊禹：「……」

  這池子水因為有旁邊的泥土流進去，本來就是要換掉的，莊禹讓這些小蘿蔔頭從池子起來，穿上早曬乾的獸皮。

  洗乾淨的獸皮，雖然還是很破舊，但看上去特別的蓬鬆，加上一群乾乾淨淨的孩子，和原本髒兮兮的樣子形成了天壤之別，看上去特別可愛。

  

  一群小蘿蔔頭還拿著獸皮一個勁聞，「太陽的味道，一點其他味道都沒有了。」

  以前他們的獸皮裙髒兮兮的，老是有一股霉臭味，這是因為這群孩子以前沒有人管，也沒有水洗他們的獸皮裙的原因。

  一群小蘿蔔頭高興慘了，「我們就和生活在祖獸背上的孩子一樣乾淨。」

  「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嫌棄我們身上有味道了。」

  其中的辛酸恐怕是沒有經歷過的人無法想像的。

  這些孩子看了看池子裡的水，滿臉羞澀，他們還記得剛開始這池子是多麼的清澈見底，「禹哥哥，我們幫你澆地吧。」

  媽呀，他們以前也太髒了，他們還是趕緊毀滅掉證據，要是禹哥哥不喜歡他們就不好了。

  莊禹看了看天色，這池子水肯定是要清理乾淨的，點點頭。

  不過就算這群小蘿蔔頭洗得乾乾淨淨的了，但以後池子的水還是會很快就髒兮兮的，因為玩水的時候，肯定會將池子周圍的泥土帶進池子。

  如果是不怎麼講究的人，或許池子有點泥土也不覺得有什麼，但習慣了乾乾淨淨，一塵不染游泳池樣子的莊禹，確是做不到。

  莊禹看了看他洞穴前的平地，只有鋪上石板才能解決了。

  不過現在也不忙著開始，看了看正高高興興給他澆地的小蘿蔔頭們，可別累壞了這群孩子。

  說實話，莊禹給這群孩子提供吃的，這群孩子也幫了他很多忙，要是他一個人，很多想法他也不可能立馬實現。

  莊禹說過，要犒勞這群孩子，現在正好有少昊送過來的一大堆肉，想了想，忙碌了起來。

  他準備煮一大鍋肉，煮得又爛又香，這些小蘿蔔頭肯定喜歡。

  他還得熬一些油，做吃的，沒有油總不是個事情。

  莊禹將肥肉和瘦肉分開，肥肉用來熬油，瘦肉就放到鍋里煮了起來。

  一群將池子裡的水全都毀滅證據的小蘿蔔頭圍了過來，看著一鍋肉直流口水，他們多久沒吃過肉了？

  「禹哥哥，你煮這麼多肉吃不完的。」

  「就是就是，應該藏起來，以後一天煮一點，夠吃好久了。」

  莊禹一笑，這些小蘿蔔頭還不知道這是給他們煮的，還覺得浪費，估計從來沒有想過，在誰都缺吃的時候，會有人將這麼好吃的肉分給他們吃吧。

  小蘿蔔又看著莊禹正在熬的油，「這個水不好喝，膩。」

  「嗯嗯，以前有大人就騙我吃肉滴下來的這個水，一點都不好吃。」

  莊禹：「……」

  直接喝油？還真是……

  莊禹想了想，撈起油鍋裡面已經快幹了的油渣，撒上一些鹽，遞了過去，「將油渣端到一邊去吃吧，別站在鍋邊了，小心油濺你們身上。」

  一群小蘿蔔頭懵懵的端著油渣坐成一排，「這個是什麼，看上去像烤焦了的肉。」

  「是肉也，烤焦了也能吃。」

  他們才沒那麼講究，焦了就焦了，這可是肉。

  抓起一顆就往嘴巴放，然後眼睛都直了，「哇，好……好香。」

  「我吃點我吃點。」

  莊禹看著一群熱鬧的小蘿蔔頭好笑，油渣撒上一點鹽，的確味道不錯。

  一群小蘿蔔頭開心得想在地上打滾，「禹哥哥做的東西都好好吃。」

  「以前我以為大人們烤的肉是最好吃的，現在一點都不。」

  莊禹看著一群吃著油渣，半眯著眼睛的小蘿蔔頭，這些小孩子還真是容易滿足。

  將油裝進罐子裡面，這麼多油夠他們吃很久了。

  又看了看鍋里煮得差不多的肉，莊禹將肉挑出來，放進一群小蘿蔔頭自己鑿的石碗裡面，「趕緊過來吃肉了，趁熱吃最香。」

  一群剛吃完油渣的小蘿蔔頭，看著眼前石碗裡大碗大碗的肉，全都愣住了，「這麼大碗的肉，都是給我們吃的嗎？」

  不知為何眼睛都濕潤了，從一出生，他們就是一群沒有人關心，自生自滅的存在，從來沒有人這麼關心過他們，「禹哥哥，你真好。」

  莊禹也是鼻子一酸，不過是一點點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這些小蘿蔔頭居然就感動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可見以前他們是怎樣一群被人忽視的存在。

  莊禹說道，「還不快吃，等蘑菇仔吃完，就會搶你們的了。」

  小蘑菇正在大口大口的吃著它小碗裡面的肉，哼，它是一隻沒有感情的蘑菇仔，除了肉它誰也不認，等它吃完就去吃其他人碗裡的。

  嚇得一群小蘿蔔頭趕緊抱住自己的碗，這是禹哥哥給他們吃的，才不讓別人搶。

  有些恍惚的拿著筷子，將肉夾進小嘴裡，好好吃，好香，這一定是他們吃過最好吃的肉。

  蜂吻也端著他的碗，看著其他小蘿蔔頭吃得一臉享受的樣子，心裡也特別開心，他哥哥是最好的。

  「真好吃，還這麼多。」

  「嗯嗯，我的碗都裝不下了，以前別人烤肉的時候，我聞一聞就很滿足了。」

  莊禹一笑， 「以後我們天天都會有肉吃的，大口大口的吃。」

  小蘿蔔頭眼睛都亮了起來，「真的嗎？我們集體洞穴，沒爹沒娘的孩子，也能天天有肉吃嗎？」

  莊禹看著他的辣椒地，看著他蓄水的池子，心中道，會有那麼一天的，現在的一切只是開始，只要一點一點的努力，以後會慢慢好起來的。

  天邊的餘暉照耀下，一群小朋友端著一大碗肉，吃得嘴巴都油了，臉上都是快樂的表情。

  在他們小小的心靈中，這個偏僻的小平地，是他們艱難生活中最幸福的地方。

  吃完肉，天色都晚了，天氣也剛好降下來，莊禹教這些小朋友將自己的碗和筷子洗得乾乾淨淨的。

  一群小蘿蔔頭居然還不走，舒服的感嘆著莊禹煮的肉真好吃，然後張開漏風的小嘴，用小孩子獨特的聲音道，「禹哥哥，天氣涼爽了，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做的嗎？」

  一群小蘿蔔頭看向莊禹，生怕莊禹不給他們事情做，他們要是沒了事情做，就不好意思再來這裡了，他們捨不得。

  莊禹一笑，「正好我還需要很多石板，不過不用像修水池那麼急，你們慢慢搬就可以了。」

  莊禹雖然說不急，但這群小蘿蔔頭認真得很，哎呀哎呀的開始擡起了石板。

  莊禹也忙了起來，將石板一塊一塊鑲嵌進山洞前的地面，每一塊都鑲嵌得特別平整，不留一絲縫隙，如果有凹凸不平的地方，就一點一點的將它鑿平，因為莊禹知道，一旦不平整，就容易造成積水。

  莊禹優先鋪的是水池周圍的石板，這樣明天就能保證水池裡面不流進去泥土了。

  這一忙碌，就忙到了天上的月亮都到了中空，莊禹他們吐出來的氣都變成了白霧，晝夜溫差突顯。

  莊禹趕緊讓一群孩子回去睡覺，他自己忙了一會兒也回了山洞。

  小蘑菇也從蜂吻被子裡面跑了出來，鑽進他的被子裡面。

  還真是哪裡暖和往哪裡鑽。

  天氣實在太冷。

  山洞的牆角，安靜的躺著兩罈子泡椒和竹筍，一罈子鹽巴，三罈子油，還有一些沒吃完的肉，山洞門口，有一個蜂箱，這算是他和蜂吻的全部家當了。

  這些肉明天還得熏起來，不然太容易壞了。

  條件十分艱苦也十分勞累和忙碌，但莊禹相信，生活終會一點點變好的，不僅僅是他，他還會讓蜂吻，讓集體洞穴那群淳樸可愛的孩子，能過上好日子。

  第二天，一大早，莊禹就被山洞外的聲音吵醒了，走出去一看，一群小蘿蔔頭已經將水池裝滿了水，不僅如此，還將辣椒地給澆了一遍。

  實在是勤勞的一群小蜜蜂。

  「禹哥哥，你的魔鬼果都掛果了。」

  「我們剛才還將果子上的蟲都給抓了。」

  莊禹一愣，跑過去一看，嘴巴都差點合不攏，那一株株長勢旺盛，膝蓋高的辣椒，真的開始掛果了，但這也太快了。

  這辣椒長得還真是一天一個樣，讓人無法置信，以這速度，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收穫了。

  雖然想不通，但對莊禹來說，這是好事。

  「禹哥哥幹嘛種這麼多魔鬼果，吃了魔鬼果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滾。」

  莊禹一笑，以後就知道「魔鬼果」的好處了。

  一群小蘿蔔頭又開始去搬石板了。

  莊禹看了看，上次上山采的竹筍已經用完了，他雖然還有些肉，但也不能像昨天那樣頓頓大碗大碗的肉，生活讓他不得不精打細算。

  莊禹準備帶著蜂吻上山采竹筍，然後用竹筍煮肉湯給這些幫他搬石板的小孩子們吃，竹筍和肉混著吃也是十分不錯的。

  走之前，莊禹吩咐道，「等會太陽出來，你們就不要搬石板了，自己玩水吧，記得不要去深水區，不要將池子弄髒了。」

  昨天池子周圍的石板已經鋪好了，只要注意一點，就能保證池子水的乾淨。

  在乾淨的水裡面玩水，看著都舒服些。

  莊禹帶著蜂吻上山，小蘑菇邁著八字腿走在最前面，又該是本蘑菇仔表演的時候了，可惜這兩天它所有的兄弟都被太陽曬死絕了，它想竄門都沒地方可去，不過沒關係，它還有很多好朋友還活得好好的，今天就去抄好朋友的家。

  莊禹路過族地的時候，那些訓練的少年還是表現著他們的傲氣，又小聲的議論著，「他們搬走我們劈砍出來的石板幹什麼？」

  「誰知道，聽說禹還在他的山洞前種了好多魔鬼果，也不知道有什麼用，連巨獸誤食了都得難受好幾天。」

  「這個禹是越來越看不懂了，他那個自動出水的水管你們去看了嗎？到現在還在出水，神奇得很。」

  「是啊，做出來的事情完全無法讓人理解，不過那個出水的水管的確太好用了，倒是讓人刮目相看，以前一直覺得他一無是處，沒想到……」

  一群訓練的少年中，一個站在一頭鹿背上，手裡拿著一把石槍的小皮帽眼睛一轉一轉的，禹他們這是上山了？也就是說山洞哪裡沒人看守，機會。

  小皮帽偷偷開溜，不過馬上被少昊捏著後腦的脖子提了回來，「又想跑，不知道好好訓練。」

  小皮帽淚汪汪的，天大的機會啊。

  少昊眉頭一皺，「以後不要去欺負集體洞穴的那些孩子，他們已經夠可憐了。」

  小皮帽：「……」

  誰更可憐啊，他們天天有好吃的，而他只能遠遠的偷看。

  莊禹他們上山，第一時間就去挖竹筍了，這些竹筍一個至少都接近一斤，十分鮮嫩。

  風吹在竹林，嘩嘩的響，是一個不錯的地方。

  莊禹又準備砍些竹子回去，他們無論是采蘑菇還是挖竹筍，都是用腰間獸皮兜回去，其實裝不了多少，而且他看金蜈部的人採集漿果，也是直接用獸皮兜，這個世界還真是發展力量忽略了技巧和工具。

  他準備砍這些竹子回去編一些背簍籃子之類的農具，而且他的辣椒地也快收穫了，採摘的時候有背簍籃子也方便不少，說不定還能用這些東西和金蜈部的人換一些有用的東西。

  小蘑菇有點不開心，這竹子根本就不能吃，上次它以為砍了竹子回去做成吃的，結果卻做成了水管。

  小蘑菇一個勁去抓莊禹的腳，拖著就走，快跟我去抄我好朋友的家。

  莊禹一楞一愣的，小戲精這是在幹嘛？

  因為有以前小蘑菇帶著找蘑菇和辣椒的經驗，莊禹跟了上去。

  在一個視線十分隱蔽的山峰斜坡上，莊禹看得一愣一愣的，小蘑菇正往一顆樹上爬，然後拿起手上的棍子往上面捅。

  一個拳頭大的漿果就這麼掉了下來。

  莊禹上前，撿了起來，滿臉的驚訝，這不是梨子嗎？這居然是一個棵梨子樹。

  這個世界除了很多莊禹不認識的樹木以外，的確也有不少地球上一樣的植物。

  莊禹一喜，梨可是好東西，水分多，又甜，絕對是夏天的好水果。

  小蘑菇果然擁有奇怪的能力，它能找到隱藏得十分隱蔽的一些蔬菜水果等，比如現在這個位置，明明處於視角的盲區，一般人絕對找不到。

  小蘑菇一副耀武揚威的樣子，知道本蘑菇仔的厲害了吧，然後拿起它的小木棍開始往樹枝上面捅，抄家抄家，它是一隻無情的蘑菇仔。

  莊禹看著這顆三米左右不算大的梨子樹，心中道，他那水池正缺一棵遮蔭的大樹，正好挖回去種池子邊上。

  至於它還不夠大，達不到遮蔭的效果，莊禹心道，慢慢養就是了，反正他是長遠計劃著的，再說，樹太大，他挖了也搬不回去，現在這樣大的正好。

  想想，以後洞口前，一顆掛滿梨子的梨樹，似乎也不錯。

  莊禹興奮的開始挖樹。

  原本在樹上抄家的小蘑菇一愣，媽呀媽呀，這兄弟比它還狠，它只是抄家而已，這兄弟是要斬草除根啊。

  這次上山，莊禹收穫了一些竹筍，由蜂吻兜著，而他抗著兩根竹子和一棵梨樹。

  多虧這個世界人的體質都十分不錯，不然他還抗不了。

  莊禹回到山洞前，一群小蘿蔔頭居然還在熱火朝天的搬石板，山洞前都堆了很高一層了。

  莊禹對其中一個小男孩招了招手，「織，不是讓你們太陽出來後就不要幹活了嗎？」

  織揚起汗水直流的小腦袋，「我們一點都不累，我們還能搬很多。」

  莊禹無奈的揉揉了織的小腦袋，「去叫他們休息一會就自己玩水去，不然今天不給你們熬骨頭湯了。」

  織這才擦著汗水向一堆小朋友跑去。

  莊禹先將火升了起來，他得先將那些肉掛起來熏上，砍回來的竹子也得烤一烤，將竹子裡面的蟲卵都烤死，將竹子裡面的水分烤掉，這樣編出來的農具才經久耐用。

  然後一邊看著火，一邊去種他的梨子樹了，蜂吻已經被他打發去玩水了。

  樹就種在池子邊上。

  一群小蘿蔔頭，嘴巴都捂在水裡，只露出鼻子以上，吐著泡泡。

  今天的水池果然乾淨了不少，可以說清澈見底，在陽光下折射著清爽的水光。

  見莊禹在旁邊種樹，一群小蘿蔔頭趴在池子邊上說道，「禹哥哥，自己種的漿果樹結的果子又酸又澀，不好吃的。」

  莊禹一愣，想了想，大概知道什麼原因了，自己移植的漿果樹，不施肥的話，結的果子的確不會好吃，而山脈中的漿果樹，那些土壤都是不知道多少年的落葉發酵後形成的泥土，是最天然的枯葉肥，肥力十足。

  這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到時候他去山脈挖一些黑土回來，埋在樹下就可以了。

  池中，小蘑菇踢著小水花爬上了岸，哪怕在水裡，被太陽直射也不舒服。

  小蘑菇跑到梨樹下，不由得一愣，因為它剛好站在樹蔭下，斑駁的陽光落下，因為它的身體小，根本曬不到它。

  小蘑菇走出樹蔭，被太陽一曬又退了回去，然後歪著個腦袋看著梨樹，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後一臉羞澀的捂住小臉臉，跑到梨樹下開始撒尿，蘑菇仔給你施點肥，你以後負責給蘑菇仔遮太陽。

  莊禹看著羞答答的小蘑菇，這是在幹什麼？

  小蘑菇已經害羞的重新跳進了水池中，本蘑菇仔也是會害羞的。

  莊禹看了看天色，這麼大天氣，他有些擔心他的梨樹能不能種活。

  看了看梨樹，上面還有些沒有熟透的果子，估計很快就會落果，不過擔心也沒用，順其自然吧。

  莊禹開始煮今天份的竹筍肉片湯，隨便將竹子劃成條狀烤了起來。

  火堆上的肉也烤得開始滴油了，肉上抹了鹽，這樣熏出來的肉能夠放置很久。

  青煙裊裊，旁邊水池裡的孩子如同一群小鴨子，好一幅農家安逸的畫面。

  「禹哥哥，你也來玩水啊，水裡真舒服，可涼爽了。」一群光著小屁股蛋兒的小傢伙喊道。

  蜂吻也直點頭，冰冰涼涼的，可安逸了。

  莊禹當然知道安逸了，等會他弄一個沙灘椅出來，就放那棵梨樹下，游一會泳躺一會兒，那才是悠閒的享受。

  不過現在嘛，他得將鍋里的竹筍肉片煮好，將肉烤好，將竹子烤到能編農具的程度。

  不過，他看一群小蘿蔔頭一個勁喊他，也有趣得很，說道，「我教你們唱歌吧。」

  歌？一群小朋友愣住了，那是什麼？

  偏僻的山峰，悠閒的山洞前，響起了獨特的歌聲。

  「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群鴨，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

  小蘿蔔頭們，張開沒有門牙漏風的嘴巴，唱得可開心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唱著這歌就特別高興，特別是和禹哥哥，和一群小朋友一起唱。

  連小蘑菇，都能跟著呀呀地哼著調子，快樂地踢著水花。

  莊禹看著池子的這些小傢伙，不正像一群無憂無慮的一池子小鴨子。

  遠處，爬在地面觀察的小皮帽也哼起了調子，歡快得很。

  莊禹將竹筍肉片湯盛進每一個石碗著，然後招呼著一群玩瘋的小蘿蔔頭趕緊上來吃東西，這群小傢伙估計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吃一點東西吧。

  艱苦生活中的快樂，也是十分有趣的。

  莊禹自己走向池子，剛才一直待在火邊，熱得他出了一身汗，他也得涼快一下。

  只是，莊禹走到池邊，正要下水泡一泡，眼睛卻猛地一縮，看向池子旁邊他剛才移植的梨樹。

  這怎麼可能？

  只見他的梨樹，綠葉茂盛的伸展著，樹上的果子一個個十分飽滿的掛在上面，充滿了活力，每一條樹枝的頂部都抽出了新的嫩葉。

  才移植的樹，這麼大太陽，應該是什麼狀態他清楚得很，不說樹葉應該耷拉下來，果子應該乾癟落果，那些樹頂新長出來的嫩葉是怎麼回事？

  他敢肯定，他在抗回這棵樹的時候，絕對沒有這些嫩葉，而且，怎麼看，他都覺得梨樹比他種下去的時候高了不是一點半點。

  旁邊，小蘑菇正一個勁喝湯，等會它再去施幾次肥，長大點好給它遮蔭。

  ……

  此時，白瞳部的巫，拖著蒼老的身軀，正一臉嚴肅的囑咐著一隊即將前往金蜈部的隊伍，「你們是我白瞳部最有希望的種子，此次，是我白瞳部生死存亡的關鍵，無論付出任何代價，也要完成任務，如果……如果實在完成不了，就……逃命去吧，為我白瞳部留下最後的火種。」

  一隊人面色悲愴，答道，「巫，我們一定會完成任務，不會讓我白瞳部就此消失。」

  這一天，白瞳部的隊伍開始進入金蜈部的領地。

  為首的，是一隻卡車大的青銅大公雞，它的每一片羽毛，都散發著青銅的光澤，利爪踩在地面，地表的石塊直接崩裂，大公雞背上，站著一個白瞳中年。

  它身後，又是三隻巨獸，一隻土黃色的巨大的癩蛤蟆，整個背部都是坑坑窪窪，瘌蛤蟆一蹦，土石翻飛，上面站著一個修長的白瞳青年。

  然後是一隻七星瓢蟲，比大象還大的七星瓢蟲，就那麼懸浮在空中，薄薄的羽翼煽動著，形成詭異的聲波，背上同樣站著一個秀氣的白瞳少年。

  最後是一隻龐大的飛蛾，灑下大片大片的鱗粉，看著十分兇殘，上面同樣站著一個修長的白瞳少年。

  蒼老的巫，看著他們的背影，「我白瞳部最出色的巨獸戰士，希望你們能讓我白瞳部延續下去。」

  四隻巨獸的背影，無論怎麼看，都充滿了一股視死如歸，一去不返的悲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