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譯不會哄人,也沒那耐心
2024-08-20 12:53:29
作者: 沐茶茶
林言反應過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地上沾血的水果刀。她渾身一抖,牙齒咯咯上下打顫,用半天才把視線轉過去,勉強沒頭暈目眩。
再回頭看單譯,他把人打的半死不活。對方也挺慘,鼻青臉腫不說,手腳哆嗦抖著活動也不利索了。下手不是一般狠。
果真是單譯啊,冷酷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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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譯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根帶刺的植物藤條,葉子都沒摘,枝條上刺硬而鋒利。他眼睛眨也不眨的朝那個人身上臉上抽了幾下後,不管對方求饒嗷嗷叫,單譯一腳將人拽樹旁,用那根藤條捆住了對方手腳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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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腳好說,傷到也是皮外傷,可眼睛不一樣,刺到了眼球會瞎。那刺就在眼皮邊,那人死活不敢動了。
萬一刺刺進眼睛,真會瞎。
刺在眼皮邊,那人死活不敢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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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緩過勁兒,這才想起單譯剛剛受傷了。她幾步跑到他面前檢查他身體,傷口在手臂上,看上去很深,血還在往外滲。單譯感覺不到疼似的,沒什麼疼的反應。
林言見血臉色泛白,她眼淚珠子不停掉。
「哭什麼?我死不了。」單譯凶道。
林言抬起紅紅的眼睛瞪單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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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經不起點屁事,動不動就愛哭這點惹人心煩。單譯不會哄人,也沒耐心哄,把她腦袋一扣摁到胸口上,掏手機打電話報警。
通知警隊來人後,單譯帶著林言出了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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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林言的眼淚都沒停下。單譯時不時哧笑一番,眾多女人,各姿色美女各種妖嬈類型都有,他怎麼就娶了個紅兔子回家。
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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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醫院,林言陪著單譯包紮傷口,看到垃圾桶里被血染紅的白紗布,她差點沒吐。
單譯當醫生面問:「你怕血,每月來例假時怎麼辦,難不成把眼睛蒙起來?」
林言嘴張下,看到醫生笑意愣是憋住。
她給單譯面子,不當眾跟他懟。
看出來了,單譯這人不僅壞,嘴也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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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花了點錢買了一件護士的衣服換上,去衛生間時不少人盯她身上看。她裡面裙子破了,外面是件男士寬大的黑色襯衫。
到底是年輕臉皮薄,經不起人眼光瞧,林言急急忙忙鑽進格子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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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醫生,林言沒大礙。除了心裡受點驚嚇陰影之外,加上一些皮外傷,腹部並沒檢查出來毛病。畢竟,那人性侵未遂。
性侵未遂,也是罪。
不用林言告,單譯都不會饒了他。
林言跟單譯達成協議,這件事誰也不能外說。單家不行,林言的媽更不能知道。否則,一個受傷,一個差點被性侵報復,兩家知道了會鬧亂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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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醫院,單譯走兩步回頭,看著跟在後面落幾步的林言,他面無表情問:「你看著人畜無害的,怎麼到哪兒都給我惹是生非?」
剛才包紮時,一個小護士不小心撞到了醫生,結果刀片劃到了單譯胳膊上的傷口,單譯還沒說話,林言就先吼對方,小護士楞楞的當場就嚇呆了。
後來還驚動了院長,結果是賠禮道歉的,惹得單譯一個頭兩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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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單譯這幅態度,林言委屈到了。
她盯著單譯,態度清清淡淡道:「我知道你怪我惹事生非,你不就看那個實習護士長的年輕漂亮嗎。行,我錯了還不行嗎,下次我注意,不會再衝動了。對不起。」
單譯眉心微蹙,奇怪林言這一時的態度。
這是委屈了,還是軟弱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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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林言又叮囑:「單譯,你別告訴我媽。她知道會嚇壞的。」
「嗯。」
單譯聽到了,不輕不重應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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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林言立馬進浴室洗澡,想要洗掉身上王斌所有的味道。她搓的身上皮膚泛紅,還多搓了兩遍,洗掉全部味道和羞恥。
洗完,整個脖子紅的跟麻辣鴨脖一樣。
單譯站在客廳打電話,身姿挺拔身材傾長。他應該在樓下衛生間洗過澡,裹著咖啡色長款睡袍,頭髮微濕。醫生說的注意別洗澡沾水看來他也沒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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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譯電話說什麼聽不太清,他講電話聲音低,幾乎聽對方講。他嘴裡偶爾兩個詞彙,林言明白了,是在處理下午墓園發生的事。
冷氣吹來,林言雞皮疙瘩又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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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譯打完電話轉身,一眼就看到了低著頭傻站著走神的林言。這姑娘估計是防他,里外穿的保守不露,目光落到林言的胸口,單譯輕嗤笑一聲。
真是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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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奇怪看他:「你笑什麼?」
單譯沒搭理她。
見單譯步態沉穩的走過來,林言抿著唇看著他的手臂,輕聲問,「你手臂還疼不疼?」
單譯認真點頭:「疼啊,還很疼。」
他也就是隨口那麼一說。其實這點小傷小疼對他來說不算什麼,相比傷筋動骨的大傷來說也就點皮外傷。說疼,矯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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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到林言眼中一副怎麼不疼死你算了的表情,單譯手臂一抱,語氣嘲弄道:「還真是沒一點同情心。你難道是不知道,女人還是可愛點才會招男人疼。」
林言輕聲說:「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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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為想要融入單家,成為單家人想要的兒媳,所以林言一直乖巧溫順,聽話懂事,知道自己本分,也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可到頭來,她還是被單譯貼上心機的標籤。
現在又說她不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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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忍住心底里那份難以訴說的難受委屈,她用手指壓了壓眼角,克服了澀澀的無助心酸,抬起頭來看單譯。
「你怎麼會出現在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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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她都絕望了,放棄了。她甚至都想到找機會殺了王斌然後自殺。只是從來沒有想到過,單譯會出現在那裡。
哪怕晚來一點,事情就到了不可扭轉的地步。
而剛剛好,單譯,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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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譯走到沙發邊坐下,隨手抓過一個刺蝟圖案抱枕,低頭玩弄著說:「老爺子叫我來墓地祭奠你爸,燒燒紙掃掃墓。路上堵車,我到的時候你媽他們剛走,說你還在上面。」
林言聽完忽然彎起嘴角笑起來。
單譯抬頭一怔,奇怪問:「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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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搖搖頭,卻什麼都不說。
以前是林越,現在是單譯,兩個男人都在關鍵的時刻救了她。一個是父親,一個是丈夫。
如果要感激,是不是要感激老天爺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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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餓著肚子還沒吃飯,林言問他:「你想吃什麼,我現在去做飯。」
單譯有電話打進來,隨口說:「你做什麼我吃什麼。」隨後又補充,「不吃辣。」
林言柔聲笑了,「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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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譯坐在客廳沙發上,一邊講電話,一邊看著廚房玻璃窗里忙碌炒菜的小身影。他竟有些恍惚,仿佛這就是他眷戀著的家的樣子。
他心愛的妻子,他會進廚房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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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林言麼。
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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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多姿色上乘身段妖嬈的女人,林言比就差的遠了。單譯是單家少爺,從小不缺錢,長相沒話說,本事也不小。他又性格涼薄疏離,這種氣質男人又最招女人心裡惦記,身邊的女朋友自然不會少。
不說那些女人多厲害優秀,也至少個頂個貌美性感,身段沒得說。
偏偏,林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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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譯是狼,林言就是只純白純白的兔子。
狼喜歡棋逢對手的狐狸,兔子不會入的了眼。單譯也不喜歡兔子。
只是飯沒做好,單譯就接到一個電話離開了,他並沒跟林言交代。林言炒完菜出來,沙發上哪兒還有單譯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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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家都沒有。
留一室的冷,和空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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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手舉著鏟子安安靜靜站客廳中央,直到腦袋慢慢垂下,嘴角弧度難看的憋了憋。過了這麼久,忽然感到真的孤獨,有些難過了。
她不知道,還能熬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