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番外《歸園田居》
2024-08-19 10:48:23
作者: 肉包不吃肉
——該故事線發生於結局戰的兩年後——
小屋裡瀰漫米粥的清香。
一個耳朵尖尖,頭上頂著南瓜葉子的小孩湊在爐膛前,往火堆里添新柴。他旁邊還坐了個紅色頭髮的女孩,一邊吃蜜糖一邊觀望著火候。
「我覺得火可以再大一點。」
「我覺得不可以,再大就糊掉了。」
「我覺得糊不了。」
「呸,你知道些什麼,你只會吃糖。」
楚晚寧帶著獵來的野兔推扉而入,身後跟了一群嘰嘰喳喳的小草團精,小花妖,甚至還有指甲蓋那麼大的小青苔妖精。
坐在火爐旁的那對樹精兄妹立刻起身,手忙腳亂地朝他行了一禮:「神木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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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木仙君是這些木靈對楚晚寧的稱呼。
其實很多事情回頭去看,都是早有端倪的。他前世一直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天生自帶一把九歌神武,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能對草木有這樣強大的掌控力,甚至之前他還不明白金鼓塔內跑出的酒色葫蘆為何會對他畢恭畢敬。
如今都懂了。
他是炎帝神木,而炎帝神木是世間所有植被的源泉。
生死門一戰後,楚晚寧與墨燃歸隱南屏幽谷,那些兇狠暴虐的法術暫且是用不到了,但日子過的有些平淡無奇,楚晚寧便琢磨出了木靈召喚術,把山谷里的小妖怪們全都聚在麾下。
「看起來很有些占山為王的意思。」墨燃笑著評價道,「就差個虎皮毯子鋪地上了。」
但占山為王的楚仙君這些天很焦躁,因為前些日子薛蒙給他們傳了音,彆扭地表示了今年的中秋想來南屏山,與他們聚一聚。
時隔兩年,師徒三人的關係總算被時光沖刷地不再那麼尷尬,楚晚寧自然很願意重新見到昔日愛徒。所以在中秋前一個月,他就開始認真琢磨該準備些什麼菜餚來招待薛子明。
「師尊在寫什麼?」
夜晚燈燭搖曳,墨燃湊過去,從背後抱著楚晚寧,下巴抵在他的肩窩,墨黑的眼睛看向桌上攤著的筆墨紙硯。
他原本只是隨意一問,主要目的哄恩公哥哥早些上床。對於楚晚寧在寫的東西他其實沒太大興趣。
這傢伙還能在做什麼?無非又是在琢磨些諸如夜遊神之類的機甲,然後將圖紙寄給桃苞山莊的馬莊主,讓人家依樣造出來然後廉價售賣,末了還要誠懇地寫上「盈餘不必予我,皆歸死生之巔」。
結果就是造價遠高於賣價,馬莊主回回虧本,拿著帳單追著薛子明要錢。
「嗯?今天沒有在畫圖紙?」
楚晚寧心不在焉地答道:「哪裡會天天有靈感。」
墨燃蹭了蹭他的臉頰,在他耳垂親了一下:「師尊……」
「怎麼了?」
「……」
墨燃不由地直起身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不禁開始懷疑這歸隱的日子是不是讓楚晚寧膩味了,不然怎麼這般親昵的廝磨只換來一句剛硬如鐵的「怎麼了」,還沒有任何音調起伏。
真活見了鬼。
直到這時候墨燃才終於開始仔細看楚晚寧攤在桌上寫的東西,不看倒還好,這一看,卻把他驚得往後退了一大步。
「你在寫什麼?!」
剛剛是疑問,這次卻是飽含驚恐的感嘆了。
楚晚寧為他的語氣感到不悅,終於擱了湖筆,緩然擡起一雙極具侵略性的鳳目,微微眯縫著,即使兩簾長睫毛柔軟如絮,也遮不住他眼神的鋒利。
不過,再兇巴巴的眼神,也敵不過楚晚寧此刻說的話可怕。
「中秋菜譜啊。」
墨燃:「……」
沒錯,為了大戰之後第一次團圓宴,北斗仙尊打算親力親為,為自己感到頗為對不住的徒弟洗手作羹湯。
墨燃瞪著燭檯燈影里楚晚寧那張嚴肅而固執的臉,不由地心中戰慄。
他不是認真的吧……???
但很可惜,楚仙君是個正經人,從來不開沒必要的玩笑。
接下來幾天他都在對著那張菜單子皺眉仔細研究,時不時刪去幾樣菜——每當這時墨燃就會悄悄鬆一口氣。或者再添入幾樣菜——每當這時候墨燃就會覺得自己的胃部在隱隱痙攣。
最後當楚晚寧輕咳兩聲把終於擬定的單子交給他看的時候,墨燃強作鎮定地掃了眼上面的十冷十熱二十道菜,然後將竹簡合上。
「……怎麼了?是不是品種少了些?」
「不。」墨燃覺得除非自己想看到死生之巔的新掌門在中秋夜暴斃身亡,否則就必須得做些什麼來阻止自己的恩公哥哥。
他想了想,擡眸對楚晚寧笑道:「我只是覺得團圓宴若是只由師尊一人準備,未免不夠心誠。」
楚晚寧微微皺眉:「是嗎?」
「都說了要團圓了。」墨燃循循善誘,「那自然是一起準備才熱鬧。」
見對方不吭聲,似有猶豫,墨燃靈光一閃,忽然想道晚寧平素要強,便繼續道:「師尊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們各自準備五道冷菜五道熱菜,不過別告訴對方是什麼。等到薛蒙來了,就把這二十道菜混在一起端上桌,最後再問他哪些燒的好,哪些他不喜歡,怎麼樣?」
楚晚寧沒有立刻說話,但是眼底卻微微一亮。
他的這些小心思小神情統統都落在了觀察入微的墨燃眼睛裡,墨燃忍著笑,又交扣著他的手,溫聲問道:「好不好?」
楚晚寧擡眼看他:「這算是烹飪競賽?」
墨燃摸了摸鼻子,笑道:「你說算就算。」
幾許沉默後,楚晚寧忽然站起來,把墨燃另一隻手壓著的竹簡抽走。墨燃有些疑惑:「怎麼了?」
「我不會讓你知道我做什麼的。」楚晚寧神情竟是頗為嚴肅,「這上面寫的都不算。我重擬。」
墨燃:「……」
楚晚寧眯起眼睛:「其實我做菜,並不比你差太多。」
「是是是。」墨燃忍笑都快忍不住了,「師尊說什麼都對,那我就等著中秋宴上大飽口福了。」他說著,牽過楚晚寧的手,摩挲著那因為常年做機甲削木頭而生了細繭的指腹,然後低頭吻了吻。
燭火中,他看著楚晚寧因為並沒有受到嘲笑而意外地微微張大的眼睛,注視著楚晚寧在親吻中慢慢放鬆下來的繃緊的身子。
他溫柔地彎起眼眸。
「恩公哥哥做什麼,都是最好的。」
如此輕而易舉便解決了危機,自己真是日趨聰慧機智。墨燃在心理默默地給自己喝了個彩,然後在楚晚寧的注視下笑眯眯地起身,去收拾還攤在矮几上未洗的碗筷。
是夜,當墨燃收拾洗浴完回房的時候,楚晚寧正坐在窗邊,看著他鑽研了無數遍的菜譜。
聽見推門的聲音,他下意識地把書卷掩上,看樣子確實是正兒八經地把墨燃當做了競爭對手。但墨燃只覺得這傢伙真是好笑,他書架上的閒書總共也就那麼幾本,與食物有關的就只得兩部,一部是《巴蜀食記》,一部是《臨安飲食注》,有什麼好藏的。
不過楚晚寧顯然覺得很有必要掩藏好自己的手段,於是他熄去了窗邊的那一盞燈台,擡頭看著青年:「你洗好了?」
墨燃笑著點了點頭。
楚晚寧簡略地頷首以示贊同,順便以不經意的姿態把書籍放回木架上,然後道:「那好,那我去洗了。」
墨燃的笑容更明顯了:「師尊。」
「嗯?」楚晚寧回頭。
墨燃一時似乎拿不準該不該說,但最後還是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提醒道:「你在我之前已經洗過了……你忘了嗎?」
「……」
人想要掩飾些什麼的時候總會有些心不在焉,哪怕威名赫赫的北斗仙尊也不例外。
這一片尷尬中,墨燃有些好笑又有些縱容地瞧著他,然後靠過去。窗邊的位置很狹小,擺著一張椅子和一排楠竹書櫃,沒有多餘空間。墨燃一隻手撐在了窗棱上,楚晚寧便沒有退路了。
楚晚寧也沒打算退,他那口是心非的毛病比幾年前要好很多,不過他還是不習慣在這種地方親熱——尤其前幾天踏仙君的人格出現的時候,他還和那個不可理喻的偏執狂在這裡交纏過。
他如今想起那些畫面臉頰就陣陣燒燙,因此愈發堅持。
楚晚寧說:「不行。到床上去。」
墨燃給予他的回應是湊過來,銜住了他微涼的嘴唇。
不得不說踏仙君和墨宗師心裡頭喜歡的東西其實很相似,只是踏仙君表達得專制,而墨宗師會比較委婉。
但結果都是一樣的。
他在還沒有來得及反抗的時候,就被墨燃連哄帶騙地摁在了燈掛椅上,並且和踏仙君一模一樣的,墨宗師動了動手指,用魔息催動了神武見鬼,將楚晚寧的雙手與腿腳綁縛在了椅子上。
「你就不能選個正常些的地方?」楚晚寧幾乎是咬牙切齒的。
墨燃長睫毛簌簌,有些無辜地模樣,他低俯了身子,擡手摸了摸楚晚寧的臉,嗓音居然還很溫柔:「我怕你會厭倦。」
「……」
明明在做那麼禽獸不如的事情,可聽上去他好像還成了一個生怕被遺棄的姑娘。
墨燃的眼神很認真:「師尊,我們在一起生活才兩年呢,以後還有很長的一輩子,若是每晚都老老實實在床上,你或許會嫌我無趣的。」
「你很有趣。」楚晚寧瞪著他,「現在,把我鬆開。」
墨燃也半跪在他跟前,凝視著他。
「鬆開。」楚晚寧堅持道。
大抵是他的眼神太堅硬,把青年那顆本來就受過千刀萬剮的脆弱心臟給傷著了,墨燃倏忽一下垂落了長睫毛,沒有說話。他看起來有些傷心,但還是聽話地嘟噥了一句:「見鬼,回來。」
柳藤乖順地收回去了。
墨燃依然低著頭,又補了一句:「對不起。」
「……」
青年半跪在眼前的時候,就比楚晚寧矮了許多,沒有那麼高大挺拔的身形杵在面前時,楚晚寧其實很容易意識到這是個比自己小了十歲、卻處處都選擇包容自己的晚輩。
他揉著自己被柳藤捆得生疼的手腕,卻忽然覺得自己剛才的語氣是不是過於嚴厲了些。
楚晚寧輕咳一聲,剛想說點什麼,就聽得墨燃低著頭,默默道:「雖然我不太記得自己變成踏仙君的時候都做了些什麼,但我……多少總有些零碎的印象。」
楚晚寧揉著腕上紅痕的手停了下來。
從上往下俯瞰,墨燃的睫毛會比其他角度顯得更加濃密纖長,類似於某種忠心耿耿的動物,楚晚寧甚至覺得某一刻這個青年的長髮里會忽地冒出兩隻毛絨絨的耳朵,然後沮喪地耷拉下來。
伴隨著某條並不存在的毛絨尾巴一起。
「我以為你會喜歡那樣的。」墨燃道,「但我似乎弄錯了。」
「……」你確實弄錯了。
楚晚寧在心裡默默地想。
但他還是伸手,摸了摸青年的頭。
這種寬慰般的愛撫讓墨燃終於擡起臉來,那張英俊到動人心魄的臉龐浸潤著昏黃的燭光。燈火倒影在他漆黑的眼眸里,熒熒碎影像是有兩道星河在閃動。這雙眼睛很好看,只不過因為委屈,眼尾有稍許的薄紅。
「對不起,師尊。我原本是想讓你高興的。」
「……」
「我又沒做對。讓你生氣了。」
楚晚寧忽然就有些於心不忍。
他嘆了口氣,手上的力氣微微加重,但青年受了搓,變得有些不解風情,竟梗著脖子在原處如磐石般一動不動。
楚晚寧又掰了他幾下,還是沒動靜,不由地無奈道:「過來。」
青年微微一怔,然後才半跪著,乖順地靠過去。楚晚寧攬住他的後腦,將他攬過來,靠在自己腰間,他撫摸著他柔軟的黑髮,然後嘆息道:「傻瓜。」
燈花還在默默地流曳著,靜謐的屋內,楚晚寧將自己束髮的帛帶被拆下來,長發散落,他並不在意,而是擡手用藕白色的髮帶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有些事情,眼不見大概就不會那麼羞恥了。
墨燃有時候是真蠢,他愣了一下,問,「師尊這是做什麼?」
「……」
饒是燭火昏黃,還是能清晰地看到楚晚寧初春冰雪般細剔的皮膚下有血色漲起,他咬了下唇,墨燃這個人啊,總有辦法在瞬間讓他心軟,又瞬間心硬。
楚晚寧頭頂幾乎冒著青煙,若非絲帛遮目,多少減了些恥辱感,不然他怕是能將墨燃一推而後奪門而出。
他沉默片刻,咬牙道:「你要做就做,不做就滾。」
墨宗師是個老實人。
他用了須臾時光驚訝,又用了須臾時光驚喜。
剩下的大好時光,他就都很虔誠地用到了纏綿悱側上去。
衣衫很快就披褪去,肌膚暴露在夜晚微涼的空氣里,楚晚寧遮著眼眸,因瞧不見眼前發生的一切而下意識地微擡著下巴。
這其實很要命,藕白色的絲帛下是一管筆挺的鼻樑,柔和的線條往下延伸,將人的視線引向他的嘴唇。
平日裡,因為楚晚寧的眼睛太過明亮,也太過冷冽,所有看著他的人都會把注意力放在那兩池皓月冰雪裡。
但此時他的眼睛被遮住了,失去了那種威嚴氣場。於是墨燃順理成章地發現他的下半張臉其實長得很柔和,有著線條細膩的面龐,還有瞧上去非常柔軟的、淡粉色的嘴唇。
因為失去了視覺,此刻這嘴唇正無意識地微微張著,這姿勢太像是在索吻。雖然墨燃確信自己的師尊絕對沒有這個意識,但他還是從善如流地吻了上去。
唇齒間濡濕地交纏著,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他帶警薄繭的手撫摸著楚晚寧的腰身與胸膛,一吻結束後,兩人的氣息都有些急促。
墨燃與他額頭相抵會,嗓子音微啞:「可以嗎?」
被蒙住了眼的男人低沉地喘息著,嘴唇的顏色顯得愈發誘人,像初綻的海棠,極嫩的薄紅色。
楚曉寧問:「什麼?」
就在這裡,可以嗎?」
「……」
有時候楚曉寧會覺得,雖然墨宗師是個正人君子,處處行事為他考慮,從不勉強他做些不喜歡的事情,但是在某些情況下,這種「徵求意見」簡直比踏仙君做的那些荒唐事加在一起還要令他倍感羞恥。
楚晚寧有些慍怒地:「你把我衣服都脫了再問我可不可以?」
「唔……」在楚晚寧看不到的地方,墨燃的臉有些紅了。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問了旬多餘的話,因此有些不好意識地抿了抿嘴唇,湊過去在自己師尊的側臉親了一下,低聲道:「對不起。」
回應他的一聲冷哼。
墨燃沒有再讓他尷尬,他的睫毛像蝴蝶一樣微動,那個吻細細碎碎一路往下,從臉頰到脖頸,又到鎖骨,到胸膛……
他能感受到楚曉寧的肌肉繃得很緊,手臂還不自覺地緊捏著椅子邊——他知道楚曉寧不喜歡被人過度地玩弄胸口,那道疤痕雖然不會疼,可總歸是他脆弱受傷過的地方。
所以他只是在乳尖輕輕吻了一下,便俯下身,埋身在楚曉寧兩腿之間。
他仰頭看了一眼楚曉寧緊張而僵硬的模樣,湊過去,熾熱的呼吸拂在已經擡頭的莖身處。
楚曉寧喉結攢動,哪怕被遮著眼,依舊恥辱般地側過臉。
「啊……」
忽地性器被青年含住,溫熱濕潤的口腔包裹著他,在這一片黑暗中那被人口交的刺激顯得格外強烈,似乎所有的感官都涌到了下體,脊柱仿佛竄上火花細電,一路麻到腳趾尖。
楚曉寧微微後仰,咬住自己猝不及防喘出的氣聲。
但即使再壓抑,他性器的勃起還是誠實地反映給了俯在他眸間的青年。墨燃於是愈發深入地含吮他,舌尖在他鈴口與莖身靈活地打著圈,當他抽離的時候,口腔濕潤的唾液已沾濕了怒昂的柱體。
「恩公哥哥……」
楚晚寧的臉頓時間紅了個徹底,他低沉地惱怒道:「別那麼叫我。」
墨燃溫柔地笑了笑,他的嘴唇一直離楚曉寧的性器極近,說話的時候能清晰地感到氣流的拂動。
「好。」墨燃道,「我聽師尊的。」
「……」
不如道是師尊這個稱呼更羞恥,還是恩公哥哥更讓他彆扭。
但楚晚寧並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思考,墨燃濕潤的親吻與舔吮又侵襲而來,他瞧不見眼前的一切,只能在帛帶下微張著嘴喘著氣,不過他幾乎可以想像墨燃的姿勢,可以想像到那舌尖是怎樣舔過自己。
終於在一個深喉眉,他情不禁地伸手,指尖深入墨燃的墨發間,他微微戰粟著:「行了,可以了。」
墨燃這一次卻沒有打算聽他的。
楚曉寧是個很要強的人,哪怕在床上也是這樣,所以他說「可以了」,其實離可以了還差得遠。
他們歸隱後頭幾次纏綿時墨燃就信了他的邪,結果楚晚寧披撕裂地厲害,事後墨燃盯著血跡斑駁的床單發了很久的呆。
從那之後,他就學會了把楚晚寧的「可以了」,當做一句耳旁風。
墨燃沒有理他,而是伸手扣住了楚曉寧另一隻試圖過來阻止他的手,與他交握著,然後一路住下,在欲望處舔舐過,再往下。
他頓了頓,黑眼睛因情慾而濕潤著:「師尊,你得再往前坐一些,你這樣……我很難照顧到……」
他說的很委婉,但楚晚寧還是覺得自己頭頂在冒煙。
墨燃見他沒有動靜,不過也沒有反抗,便鬆開手他的手,將他抱到椅子的邊緣來,而後跪下,將楚晚寧的腿分的更開。
「……啊!」
這一下舔過去,舔的卻是後穴,這種刺激其實比前方還要大,楚曉寧不由地低喊出聲,脖頸向後仰,店腦擱在了椅子邊背上。
他能清晰地感到墨燃在舔舐著自己,潤澤著,侵入著。
這實在不是什麼可以讓他坦然接受的事情,但是胸口卻汩汩有暖流涌溢出來,那種全部被接受,每一寸都被人深愛與憐惜的暖意讓他覺得自己似乎浸潤於世上最暖的泉流中。
被墨燃抱著起來的時候,楚晚寧覺得自己的腿都因為過度的刺激而感到酸麻。他們交換了位置,墨燃坐在了椅子上,他的性器此時已經完全勃起,怒張的莖體尺寸駭人。
墨燃一手握著楚晚寧的腰,一手依舊在為懷裡的男人做著擴張。在楚晚寧皺著眉頭說了今晚第九次「可以了」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笑出聲,親了親楚曉寧的鬢角。
「好……」
哪怕潤滑做的再充沛,被這樣粗硬碩大的性器頂入的時候也還是疼的。
楚曉寧蹙著眉,背脊有些細微的顫抖,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墨燃的欲望在自己體內一寸一寸深埋。
「……啊……」
當他們完全契合的時候,兩個人都不由地悶哼出聲。
「師尊,疼嗎?」
「……換你試試?」
墨燃沒再說話,他輕輕地開始律動。無論激動深處會怎樣失控,這個青年在歡愛之初是和踏仙君完全不一樣的,他抽插得很隱忍,但英俊的臉龐因為這種欲望的克制,而顯得愈發性感。
他的性器小幅地在楚晚寧柔軟炙熱的體內打著轉,被腸壁吮吸包裹著,這種感覺令他瘋狂,他不得下盡最大的力氣去克制著,不讓自己立刻將懷裡的人摁著自下而上狂野地頂弄交歡。
他的胸膛起伏著,黑眼睛像是擦試過的寶石溢散著晶瑩的光澤,情慾與熱意燒灼著他,汗水順著赤裸的肌膚流下來,室內滿是淫靡的氣息。
他喘息著,呼吸越來越急促。
那種小幅度的撮弄幾乎是隔靴搔癢,雖然他每一次進入的都極深,抵在他熟悉的楚晚寧的敏感點上,龜頭在不斷地親呢地頂弄著。
「啊……啊……」
耳邊是楚曉寧極力壓抑著,卻又低沉溢出的哼吟,很輕微的聲音,但是沙啞而性感。
墨燃幾乎是著迷地去尋覓他的嘴唇,濕潤的唇瓣幾乎是在碰到就如饑似渴地侵入進去吮吸著,一邊下面地頂弄的頻率也越來越急促。
楚晚寧坐在他腿上,被他這密密實實的抽插弄得幾乎有些崩潰——墨燃很溫柔,但這種溫柔就像是一種殘酷的折磨。墨燃太了解他了,他被不斷頂著最酥麻的那個位置,湍急卻不猛力,像是有個地方很癢,手指不斷地在那周圍掠過,羽毛般劃著名圈兒,但是就是不落下,就是讓那種酥癢不斷攀升而不得痛快。
他煎熬極了,在這樣折磨人的撮弄中,他喉間發出含混的低嗨與呻吟,幾乎像是一種乞求。
他能感受到自己後面越來越熱,交合處逐漸變得極其濕潤,這讓他愈發麵紅耳赤,他濕潤地包裹著他,後面吮含著他……
楚曉寧不願也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好在墨燃並沒有想踏仙君那樣,總愛聽他在床上失控哭喊的癖好,或者說他有,但不至子那麼偏執。
墨燃顯然也感覺到了楚晚寧逐漸的適應,他抽插的力道慢慢地變得剛猛,硬燙的陰莖自下而上地捅弄著,手纏綿而繾綣揉著楚晚寧的臀,他在椅子上凝望著自己的戀人,眼神顯得神情而濕潤。
「師尊,舒服嗎?」
「……」
這種問題自然是沒有答案的,但是墨燃能從他的戰粟,他細碎的呻吟與喘息中感覺到楚曉寧的狀態。
他於是愈發急促而發力地往上捅插著,兩人的歡愛漸漸變得有些失控和狂熱,從最初的溫柔纏綿,慢慢演變成汗濕而激烈的性交。
椅子在身下發出不堪折騰的吱嘎吱嘎聲,還有交合處撞擊時濕潤的啪啪粘膩水聲,在這樣越來越猛烈的操弄中,楚晚寧終於有些忍受不住,腰肢發軟,身軀貼合著墨燃肌肉勻實的胸膛,微微搖著頭,髮絲遮垂於帛帶前,喘息著:「慢、慢點……」
但這個時候,青年也己沉溺於其中,並不再那樣聽話了。
這樣激烈的頂弄持續了很久,到後來楚曉寧竟這樣直接被他狂熱而痴迷的插入操到痙攣著釋放,精液都弄在了墨燃緊實的小腹。
那時候墨燃擡頭看了一眼坐在目己腿上的男人,帛帶已經在這激烈的交歡中歪斜了,露出一隻微闔著的濕潤鳳眸。
墨燃像是受了刺激,他忽然將還浸淫在射精餘韻中的愛人抱著站起來。因為姿勢的轉變,他的性器一下子捅到深處,激得本身就已有些渙散的楚晚寧忍不住呻吟了出來:「啊……」
「師尊,晚寧……寶貝……」他抱著他,親吻著他,兩人一起往榻上倒去,這過程中墨燃的性器從楚曉寧已經濕潤淫靡至極的後穴里滑了出來。
楚曉寧的目光幾乎是空洞的,男人在釋放時對刺激的感知會更大,他能感覺到自己後面竟在不知羞恥地收縮渴望著,因為性器的忽然滑出面感到不適應,他低沉地喘息著,擡起顫抖的手,扯去已經半松的帛帶。
那雙微挑而帶著薄紅的眼睛,就這樣濕漉漉地看到墨燃的心底去。
墨燃暗罵一聲,他擡起床榻上的男人的腿,硬熱滾燙的性器抵著楚晚寧的後穴,往前只頂了一下,進了個前端,就聽到身下人又是痛苦又是舒爽的悶哼。
他於是再也忍受不住,低聲道了句「對不起」,就扶著楚曉寧的腰,整根性器兇狠而狂熱地插了進去。
接下來的交合幾乎是野性的。
在痴愛深處,踏仙君和墨宗師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他們都不太會有理智,只沉溺於熱切面急促的抽搐,迫切想要聽到更多身下之人模糊破碎的呻吟與喘息,床榻上兩具結實而勻稱的軀體在熾熱糾纏著,墨燃將楚曉寧的腿分地很開,臀部不住聳動,性器快速l地深入地在其中頂送著。
「啊……啊……」
一切都亂了,那密實的插入,疾風驟雨般的頂弄,讓楚曉寧覺得自己像是飄在河流里的魂靈,什麼都握不住,什麼都把控不了。
只有眼前那個青年痴迷而沉浸於愛意中的臉龐是唯一真實的東西。
墨燃射精的之前會有格外兇狠而幾近瘋狂的抽送,最後那幾下又狠又熱,幾乎要把囊袋都擠進去一般的痴迷,緊接著大股有力的精流就這樣毫無芥蒂地射在了楚曉寧體內。
他被刺激地連腳趾尖都在微微顫抖,眼神幾乎失焦。
「還好嗎?」
過了很久,墨燃才從高潮的餘韻中緩過神來,細細親吻著楚曉寧汗濕的眉眼,嘴唇,鼻尖。
「有弄疼你嗎?」
「……」
「你喜歡這樣嗎?」
楚曉寧側了側臉,有些疲憊,但又覺得心臟極熱,他看著青年那張誠摯而柔和的臉龐,那個他曾經失去過的男人,那個曾經為了他墮入地獄的男人,那個曾經在他身邊冷透的男人。
如今這樣鮮活生動地與他纏綿於枕榻之間。
在他眼前。
在他身邊。
在他體內。
他驀地合上眼眸,竟不知為何喉中生出酸楚,可心裡的甜卻破土而出,酸澀和甜蜜在此交匯著,令他喉間的嗓音顯得有些沙啞。
楚曉寧是個不善言辭的人,也是個臉皮很薄的人。
別指望他在床上老老實實回答什麼問題,所以墨燃這一次顯然也得不到他那些蠢問題的答案。
但是他捨得到別的。
更好的。
楚曉寧微擡起臉,額頭還有一縷汗濕的黑髮散亂著,那雙漂亮的眼睛望著青年的臉龐,然後他湊過去,親了親青年的形狀美好的嘴唇。
他把手貼在墨燃胸口,那個依然還有傷疤的地方。
他們倆心臟處都有道疤。
但是,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疤痕仍在,卻不會再疼了。
「……我愛你。」
楚曉寧低聲說了句,然後似乎是為了不讓墨燃看到自己的窘迫與臉紅,他把人拉下來,兩人再一次吻到一起。
這一夜和之前一樣,他們不止做了一次,得到了魔族之力浸染的墨燃體力似乎也比從前更好,雖然他從前就有些好的不像話。
他們在南屏幽谷中熱烈地糾纏歡愛,床鋪在吱嘎作響,楚曉寧被他翻過身,跪伏在床上,而墨燃自後頭捂住他的嘴,像是在交合中的野獸般從後面用力頂弄著他,兩人激烈的律動中,前番留在楚晚寧體內的精液被插出白沫,更有一些粘膩地滑於腿間。
「晚寧……」狂熱的性交中,幾近失神的楚晚寧伏在榻上,眼前落著幾縷黑髮,他模糊聽到身後墨燃在喚他,飽含著愛意,欲望、痴戀、依賴。
他想回應,但嗓音都在這一夜數次的交歡中喊的有些沙啞了,他發不出太多聲音。
楚晚寧就這樣側著臉,被摁在席上侵入著,過了一會兒,他看見墨燃的手伸過來,復住了自己的手背。
耳邊是低沉火真的呼吸,還有世上最性感動聽的聲音。
他蹙起眉頭,清晰地感知到了墨燃粗喘著再一次把精液射在了自己體內,電火般的刺激。
他聽到量燃貼在他耳鬢邊,鄭重其事的,就像這兩年來這個青年時常會說的,也仿佛就要這樣說足一輩子的那樣。
不,不是仿佛。
是肯定。
墨燃說:「晚寧,我愛你。」
我愛你。
從黎明破曉,到日暮黃昏。
每一天。
一輩子。
一生。
至於中秋團圓宴……
楚晚寧雖然廚藝不佳,但味覺可沒壞。
在研習良久而不得烹飪要領、且眼看著墨燃準備食材調配醬料醃製魚肉一副順利無礙的模樣之後,於中秋前三天,楚晚寧總算放棄了自己動手的念頭。
所以就有了開頭那一幕。
數十個草木修煉而成的妖怪繞在楚晚寧身邊,有的負責劈柴,有的負責燒火,有的在切菜,還有的在鍋邊掌勺。
楚晚寧看著鍋里咕嘟咕嘟冒泡的羹湯,色澤和香味都頗為誘人,不由對那兩個煮粥的小妖道:「多謝你們。」
「不用謝呀,是我們自願的。」樹精姑娘笑道,「神木仙君喚我們來幫忙,我們高興還來不及。」
楚晚寧往屋外望了一眼,瞧見遠處,墨燃老老實實地坐在院子盡頭,正認真地劈著一堆柴,他可沒人幫忙,汗珠順著小麥色的臉龐淌落,衣服遮擋不住緊實的胸肌和勁瘦的腰。
很不錯,是個美人。
可惜楚晚寧不憐香惜玉。
雖然自己偷偷叫妖怪們來幫忙燒菜的行為確實有失公正,但誰讓每天晚上都是墨燃無休無止地折騰人,他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楚晚寧這樣想著,兩手一合,把廚房門關緊,順便施了個結界以防墨燃進來。做完這一切,他才返身,回到那些草木精魅中,然後從炤台上拿起寫好的食譜——
「下一道,我們要做松鼠鱖魚。」
北斗仙尊的聲音從伙房裡隱約傳出來,偶爾還能聽到一些小妖們吱吱咕咕的奇怪咕噥。
「誰會抓魚?」
炊煙裊裊散開,日落黃昏人家,茶米油鹽香味。
在這樣的寧靜與溫情中,南屏山那一年深冬的淒寒雨雪終究會慢慢地在記憶里淡去,或許總有一天,曾經經歷過的痛苦都會成為一抹淡淡影子,就像衣服上的墨漬,一回兩回或許滌不乾淨,但是隨著歲月流逝,那團黑影最後總會變成一道溫柔淺淡的痕跡。
以後他們的每一年,無論春夏秋冬,都是最好人間。
——番外《歸園田居》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