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再見了姐姐

  「這主播的身體數值簡直弱的可憐，難以想像，這機械之心居然選擇融入到了他的身體當中，最離譜的是他還駕馭了，難道這看起來很弱的主播，真的是神明的子嗣嗎，連機械之心都能夠鎮壓…」

  直播間的交流藍律並沒有關注，這些觀眾對於他融合機械之心後還能行動感到相當震驚，一時間他們以為生活在窗口的藍律，是一位神之子。

  在他們的世界觀當中，人類是很難駕馭機械之心，每一個體內存在機械之心的大恐怖實力都很強大，能夠將機械之心從大恐怖的身體剝離出來，本身就需要強大的實力，而剝離出來後融入人類身體當中成功的案例很少。

  隨著話題上升到了神之子，打賞頓時變得多了起來，討論也變得激烈，並且很快就有人進行了反駁。

  「注意看，主播是飄著的，他應該是用念力來控制身體移動，說明他並不是神之子，肉身無法駕馭機械之心，真要是神之子的話，光是肉身都能輕易打穿一座大山，怎麼可能像主播一樣弱。只是奇怪的是，這不滅骨融入到身體當中，基本會成為傀儡，靈魂也會直接崩潰，他是怎麼做到還活著，並且念力外放的？」

  「你們都孤陋寡聞了，現在的機械之心已經變異到了第四階段，開始吸取靈魂，變成了純粹的殺人怪物，除了神之子和初代，尋常人融合機械之心必死無疑，而據我觀察，主播融合的機械之心應該是最初階段的機械之心，並沒有進化到第四階段。」有觀眾道出了一則辛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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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墳場內。

  點點螢光飛舞，空墳之上的天空，鋪滿了密密麻麻的眼睛，一道幽幽的歌聲迴蕩在這孤墳世界當中，平添了詭異和悽美。

  歌與眼來了。

  小布希聽著這道歌聲，臉上無悲無喜，此刻的它雙手和胸膛已經化為了光芒消散，只剩下一顆頭顱。

  失去機械之心後，它賴以機械之心存活的靈魂變成了無根之萍，開始潰散，原本它還能繼續活下去，只需要獵殺其他的詭異，就能穩住消散的速度，但重獲自由的它放棄了活下去的機會，將自己的核心交給了藍律，並消耗自己的靈魂治癒藍律的詛咒和傷口，這種付出加劇了它消散的速度。

  鬼雖然很難殺死，但也是會死的。

  「你來了。」小布希看著天空無數的眼睛，語氣有些冷漠。

  空中，一顆顆眼睛飛速落下，來到了小布希的身邊。

  隨後，這些眼睛開始聚攏，融化，形成了一名少女。

  入目中，這是一名約二十歲的女性，模樣美麗，稜角分明，擁有著一雙純黑色的瞳孔。

  這幅模樣正是藍律在心靈戰爭當中所見到的姐姐，但是又有很大的不同。

  因為此刻的歌與眼，臉龐、雙手乃至所有皮膚上都寫滿了黑色的符號和字體，看起來詭異無比，有種邪惡的氣息，完全破壞了原本的美感，尤其是那雙純黑色的眼睛，看不到一點眼白，宛若厲鬼。

  「弟弟，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歌與眼雙足踩在泥土上，望著只剩下一顆頭顱的小布希，聲音微微顫抖，下意識的想要靠近過來。

  「別過來，也別碰我。」小布希注視著姐姐，冷冰冰道。

  「這麼多年了，你還在恨我嗎？我知道你還恨我，我知道…」

  聞言，歌與眼停下了腳步，語氣充滿了自責和心疼，有些小心翼翼:「可姐姐只是想跟你在一起，保護你，這麼多年了，姐姐一直找不到你，我很難過。」

  「是姐姐當初沒有保護好你，才讓你變成這個模樣，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這一次姐姐一定會保護好你，我會永遠陪著你的。」

  說到這裡，歌與眼的語氣從小心翼翼變得堅定，帶著不容否定的口吻。

  上一次它讓小布希跑掉了，這一次，它絕不容許。

  弟弟是支撐它活下去的動力，要是失去了弟弟，它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別怕，姐姐來給你療傷，帶你回去。」歌與眼伸出了雙手，開始靠近。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恨你，是你毀了我的一切，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如果不是你，我的人生絕不會像現在這樣，雖然當初你也是受害者，但我始終無法原諒你。」小布希注視著歌與眼，眼神無比複雜。

  「一切都不重要了，我累了。」

  「放過我吧，你們。」

  它嘆了口氣，這一刻的它，變得滄桑而又疲憊，只想獲得解脫。

  說完這句話，它的頭顱開始變得透明，大量的光芒開始從頭顱當中溢出，飄散。

  「不，我可以彌補，求求你了，姐姐不能失去你，不能失去。」

  猛然，歌與眼撲了過來，死死抱住了小布希的頭顱，像是抓住即將掉下懸崖的重要之人一般，緊緊的抓住，害怕就這樣失去。

  然而，它手裡的小布希就像是快速融化的冰塊一般，越是用力，融化的越快。

  大量光芒從它的指尖逃走，升向高空。

  哪怕它灌輸靈魂能量也無濟於事。

  歌與眼只能眼睜睜看著小布希在自己手中消散，這種滿懷喜悅的重逢，迎來的卻是眼睜睜看著自己最愛的人死在自己手中，這種打擊讓它感到崩潰。

  哪怕它能碾壓所有前線大人物，橫行整個危險區，哪怕它已經強到絕巔，可依舊抓不住得不到自己的所愛之人。

  在小布希的雙眼徹底化為光芒消散的那一刻，它最後凝視了一眼滿臉驚慌的姐姐，內心當中有報復的情緒，也有痛苦，以及釋懷。

  它故意引來歌與眼，為的就是這一刻，為的就是報復姐姐，讓對方也體會一下失去最愛之人的感受。

  雖然它能理解當初姐姐的行為，也明白自己父母對姐姐施暴是一種該死的行為，但理解歸理解，它失去的是最愛他的父母，那種親眼看到自己父母被姐姐殺死的畫面，成為了它一生的心理陰影。

  當看到歌與眼此刻的表情，它的內心卻沒有絲毫報復的快感，其實，它也是愛著姐姐的，但是只能相愛相殺。

  如果活下去，將會永遠被姐姐囚禁，看似這一次脫困獲得自由，實則繼續生不如死，想要結束這個死結孽緣，死亡是最好的結果。

  它在想。

  也許，姐姐沒有錯，自己也沒有錯，錯的是命運。

  再見了，姐姐。

  再見了。

  「不要，不要…」

  「不要！！！」

  小布希的頭顱徹底化作了光芒，歌與眼顫抖著，捧著手中四散的光芒，伸手去抓，卻什麼也抓不到。

  漫天的光芒簇擁著它，無數年了，弟弟從未像今天一樣，距離它如此近，卻又從未像今天一樣，又如此遙遠，觸不可及。

  直到所有的光芒飄向了高空，它望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光芒，已經崩潰到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