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受傷的總是孩子

  我一看來電號碼，居然是南柯，這個時候，他打電話幹什麼？

  「喂，嫂子，凶婆娘的電話怎麼打不通？」南柯在電話里很愉快地說道，「今天過節，咱們去喝一杯怎麼樣？」

  「喝什麼呀，陳蔓出事了！」我說道。

  「怎麼了？」南柯緊張起來。

  我把情況大致講了一下，然後問他，「你說怎麼辦，不行我報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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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什麼警，大過節的，警察還沒我來的快，你等著，我五分鐘到！」

  五分鐘是那麼的漫長，我感覺好像等了一個世紀，南柯才匆匆趕來，他穿著一身皮衣，左手拎著一個頭盔，右手拎了一把大錘，直衝到我面前，仿佛雷神駕到。

  我慌亂的心一下子有了主心骨。

  南柯趴在門上聽了一下，把頭盔塞給我，讓我退後，掄起捶子咣當一聲砸在門上，三下，門開了，他拎著錘子就沖了進去。

  我也跟著進去了。

  屋裡一片狼藉，陳蔓婆婆倒在茶几附近，兩個孩子躲在沙發角落裡哭，李騰達騎在陳蔓身上，拳頭如雨般落下。

  「蔓蔓！」我又驚又恐地喊了一聲，南柯已經大步流星到了他們跟前，掄起錘子就要砸李騰達。

  「南柯！」我大喊一聲，嚇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錘子不同於菸灰缸，一錘下去是要死人的。

  南柯被我喊回了理智，丟下錘子，揪住李騰達的後衣領，一拳砸在他太陽穴上。

  李騰達悶哼一聲，轉過身，眼睛紅得像暴怒的野獸，嚎叫著撲向南柯，兩人扭打成一團。

  我趁機去扶陳蔓，可她已經站不起來了，被打得鼻青臉腫，眼睛腫成了一條縫，一條腿不知是骨折了還是怎麼了，動都動不了。

  「蔓蔓，蔓蔓，你怎麼樣？」我眼淚都下來了。

  她哼哼了幾聲，指著孩子們的方向，推著我讓我去那邊。

  李騰達暫時沒法接近她，我便放下她，去看孩子。

  兩個孩子哭得像淚人，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看到我過來，都張著手要我抱。

  我心都碎了，一手抱住一個，把他們抱進了臥室，放在床上，關上門。

  外面的聲音小了很多，我抽了紙巾給孩子們擦臉，抱在懷裡哄。

  「媽媽，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妞妞摟著我的脖子哭喊。

  「我要媽媽，我要媽媽……」仔仔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心裡把李騰達罵了千萬遍，一邊哄著孩子，一邊還擔心著陳蔓的婆婆，想去看看她，可是我一動，兩個孩子就嚇很尖叫，不准我走。

  我只好抱著他們，哪兒也不敢去，又怕南柯吃虧，就給易輕塵打了個電話。

  易輕塵說他馬上來。

  掛了電話，過了一會兒，我聽到外面噼里啪啦的打鬥聲停了，房間裡安靜下來。

  我不了解情況，也不敢貿然開門，又等了一下，南柯過來敲門，說，「嫂子，帶上孩子，我們走！」

  我聽到他的聲音，才算鬆了口氣，我剛才特別擔心他打不過李騰達，反被李騰達打傷。

  我開了門，抱著孩子出來，剛好易輕塵和阿賓也趕來了。

  李騰達被南柯打暈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易輕塵接過妞妞，又讓阿賓背著陳蔓婆婆，南柯抱著陳蔓，我抱著仔仔，我們一起下樓去了。

  把陳蔓和她婆婆放進易輕塵車裡，易輕塵又讓阿賓上去看李騰達，說如果醒了就不管他，沒醒就給他叫個車送醫院。

  然後易輕塵親自開車，把我們送去了醫院，南柯騎了一個大哈雷跟在後面。

  我說今天堵成這樣，他怎麼來得這麼快，原來是騎摩托來的。

  到了醫院，易輕塵讓我陪孩子們呆在車上不要下去，他和南柯把陳蔓和她婆婆弄進去了。

  我在車上等了一會兒，阿賓來了，說他上去的時候，李騰達已經醒了，認出他是易輕塵的司機，也沒說什麼，就讓他走了。

  阿賓說要送他去醫院，他拒絕了。

  「那就好，證明他沒什麼大礙。」我總算鬆了一口氣，打歸打，鬧歸鬧，出了人命我們誰都扯不清。

  這天晚上，我帶著兩個孩子住在易輕塵那裡，南柯在醫院照顧陳蔓，又請了一個護工照顧她婆婆。

  李騰達始終沒去醫院看他媽一眼。

  我特別替老太太感到淒涼，都說養兒防老，可是這樣的兒子，別說防老，差不多要了老人家的命。

  仔仔到底年紀小，哄好了之後，很快就睡了，妞妞卻嚇得不敢睡覺。

  易輕塵開導了她很久，給她做心理疏導，還親自哄她睡覺，第二天又親自把她送去了幼兒園。

  回來後告訴我，讓我別擔心，說妞妞已經沒事了，跟老師也交待過了。

  「謝謝你，這麼耐心地對她。」我說道，「真是太抱歉了，總是給你添這樣那樣的麻煩。」

  「你不用內疚，也不用抱歉。」易輕塵說道，「我小時候就是在父母無休止的爭吵打鬥中度過的，看到這兩個孩子，我就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就算不是為了你，單純的為了孩子，我也會出手相助的。」

  我不由得默然。

  是啊，父母不合，受傷的總是孩子，真希望全天下的父母都能和睦相處，給孩子一個健康幸福的童年，不要讓他們的童年生活在暴力的陰影下。

  相比之下，我覺得我媽做的就很對，她知道留不住我爸的心，就毅然決然地和他離婚了。

  有很多父母，以為不離婚才是對孩子好，實際上名存實亡的婚姻，對孩子的傷害更大。

  我一定要勸陳蔓儘快離婚，哪怕是為了仔仔，也要擺脫李騰達個暴力狂。

  我帶著仔仔去看陳蔓，經過一夜的休養，她的臉已經好多了，眼睛的腫也消了，南柯正端個碗餵她喝粥，每舀一勺都要裝模作樣地吹一吹，還挺像那回事。

  我忽然意識到，南柯該不會是對陳蔓動心了吧？

  仔仔看到媽媽，小嘴一撇就哭了起來，陳蔓接過他，母子倆抱著好一陣哭。

  哭完了，孩子也哄好了，我才有機會問陳蔓，她和李騰達是怎麼打起來的。

  「唉！」陳蔓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回怪我了。」

  啊？我愣了一下，她可是從來不肯低頭的人，這回是怎麼了，居然主動攬了責任。

  「你都幹什麼了？」我問她。

  「我……我給他捅了一個大簍子……」陳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