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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 世界可真小

2024-05-03 23:32:18 作者: 慕溪

  我抬眼,就看到了易輕塵。

  他依舊穿著菸灰色系的衣服,依舊面色平靜,目光冷寂,卻讓我覺得整個世界都暖和了。

  他步履從容地走進來,像氣度不凡的王者,所有人都看著他,他卻只看著我,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站定,非常紳士地向我曲起手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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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下子就懂了,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他嘴唇彎起好看的弧度,側首問我,「可以走了嗎?」

  「可以了。」我說道,聲音有點發顫。

  他抬步,卻又停下,看向徐紅,「這位女士,你的店名叫什麼?」

  徐紅突然被問到,立刻掛上一臉甜膩的笑,嗲聲道,「先生,我家就在隔壁,尚品男裝,這是我的名片,歡迎光顧哦!」

  「不了!」易輕塵瞟了一眼她的名片,淡淡道,「得罪了!」

  徐紅一頭霧水,笑容僵在臉上。

  我很納悶,不明白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後來我才知道,我走後沒幾天,徐紅的店就倒閉了,易輕塵那句話是在提前向她致歉。

  我坐上易輕塵的車,直到車子開出這條街,壓抑的心情才緩和了些,悄悄吐出一口氣。

  秋意漸濃,綠化樹的葉子片片飄落,讓人無端感到蕭瑟。

  「你怎麼突然跑過來,你知道我今天要撤店嗎?」我看著易輕塵俊逸的側顏小聲問道。

  「不知道,就是剛好路過,沒想到你貨甩得挺快。」易輕塵說道。

  「是挺快。」我忍不住笑了,這件事實在是我最近遇到的最順心的事了,所以忍不住跟他分享了一下。

  我講給他聽,隱隱期待著他能表現的意外一下或者笑一下,但他只是面無表情的哦了一聲,就沒下文了。

  我很有點失落。

  「接下來準備怎麼做,找工作嗎?」易輕塵目視前方,很隨意地問我。

  「找工作之前,我要先做幾件事。」我說道,「明天把我媽的骨灰葬了,然後我想去一趟孫海洋的老家。」

  「去做什麼?」易輕塵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婆婆把我媽傳給我的鐲子拿走了,我得去要回來。」我說道。

  他又哦了一聲,不置可否,把我送到樓下,便開車走了。

  我看著他的車子尾燈閃啊閃,拐個彎不見了,才轉身往樓道走,總覺得他好像很神秘的樣子,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什麼工作的。

  我乘電梯上樓,拐進樓道,意外發現我家門口站著一個人。

  高挑身材,精緻短髮,面容是東北女孩特有的疏朗艷麗,正是我唯一的好朋友陳蔓。

  「驚喜不寶貝兒?」她展開雙臂迎接我。

  「啊啊啊~」我尖叫著沖向她,把她抱了個滿懷。

  「髮型,我剛做的髮型,別給我弄亂了!」陳蔓笑著說道。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著她的頭一通揉,直接給她揉成了雞窩,看著她氣得跳腳,我鼻子一酸,趴在她肩頭哭了起來。

  我已經說過不再哭的,可是一看到陳蔓,我又忍不住了。

  在這世上,除了妞妞,我只有她了。

  陳蔓不明就裡,取笑我,「你至於嗎宋迦音,我又不是你男人,走個十天半月的,至於哭成這樣嗎?」

  她不提男人還好,一提,我哭得更凶了。

  我打開門,和她進了屋,抽泣著把最近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全都告訴她。

  陳蔓聽完,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就往外沖。

  「你幹嘛去?」我一把拉住她。

  「找孫海洋去,媽的,老娘捅死他個王八蛋!」陳蔓怒不可遏地罵道。

  「你上哪找他,現在警察都找不著他。」我說道。

  「那怎麼辦,就讓他跟那個賤人逍遙快活嗎?」陳蔓咬牙道,「宋迦音,這氣你都能忍?」

  「我不能忍,可是眼下我媽下葬最要緊。」我說道,「你等我忙完這事,咱倆再好好商量商量。」

  說起我媽,陳蔓又咬牙切齒的把孫海洋祖宗十八代罵了一遍。

  「迦音,你放心,這個仇,我一定給阿姨報了!」她把水果刀狠狠扎在蘋果上。

  我含淚點頭,靠在她肩上,「蔓蔓,你回來了,真好。」

  「好個屁,你就應該一出事就給我打電話,我立馬飛回來剁了那對狗男女,把他們的jj切了餵狗,咪咪割了餵豬!」陳蔓恨恨說道。

  我被她逗的笑起來。

  「你一個人跑來,仔仔呢?」我問她。

  「他奶帶著呢,幾天沒見,想他想的不得了,抱著親不夠,我正好出來清靜清靜。」陳蔓說道,「那什麼,我給孩子奶打個電話,今晚我不回去了,在這陪你。」

  「別呀,你剛回來,人李騰達不想你呀,你跑來和我睡,不合適吧!」我說道。

  「有什麼不合適的,比起姐妹,男人算個屁!」陳蔓滿不在乎地說道。

  晚上,我們倆躺在床上,相擁而眠,有陳蔓在,我終於安安穩穩地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起來,氣色好多了。

  陳蔓給我化了一個淡妝,囑咐我不能哭,要精精神神,清清爽爽的送我媽入土為安,說這樣我媽就能安安心心的走。

  這是一個什麼儀式都沒有的葬禮,就陳蔓陪著我,我抱著骨灰盒,後來,易輕塵也來了,陪著我完成了葬禮。

  我全程都沒有掉眼淚,但封墓的那一瞬間,我忍不住嚎啕大哭,恨不得跳下去和我媽一起長眠於此。

  陳蔓也哭了,抱著我不停的安慰,可是,對於一個失去母親的人來說,什麼安慰都是蒼白無力的。

  天人永隔,大概是這世間最痛的遺憾,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我媽最後閉眼時問我的那句話,但我永遠沒機會向她解釋澄清了。

  我們正準備離開,尚岩來了,破天荒地穿了正經的黑西裝,還打著領結,手裡捧著一大捧花。

  陳蔓對於他當年甩我的事一直耿耿於懷,看到他,立馬要衝過去,被我一把拉住。

  尚岩根本沒理陳蔓,而是把目光投向易輕塵。

  「世界可真小啊,在陵園都能撞見熟人。」他陰陽怪氣地說道。

  「我也覺得。」易輕塵的語氣沒有波瀾,仿佛在說天氣。

  我暗吃一驚,沒想到他們居然彼此認識。

  尚岩被易輕塵漠然的態度激怒,恨恨看向我,「你和他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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