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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心軟釀大禍

2024-05-03 23:32:06 作者: 慕溪

  我雖然暫時原諒了孫海洋,但我不能接受和他同床共枕,我把他趕到次臥去睡,他老老實實的接受了。

  我在夜裡又給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設,告訴自己,男人一時失足是常有的事,只要他能認識到自己的錯,回歸家庭,踏踏實實的跟我過日子,就是一個可以原諒的人。

  罪犯也有個立功贖罪的機會呢,何況是自己朝夕相處了四年的丈夫。

  我說服了自己,第二天,像沒事人一樣,收拾收拾去了店裡。

  孫海洋當著我的面打電話約小柳出去談,表情嚴肅,語氣生硬,我覺得他態度還行,就讓他去了。

  下午的時候,他打電話向我匯報,說小柳一下子不能接受,又哭又鬧,他還得接著做她的思想工作。

  我也沒說什麼,只讓他儘快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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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每每回憶起這段時間,我都深深的悔恨,鄙視自己,我的心是有多大,多粗糙,才會這麼放心的讓他自己去解決。

  隔天,我提前關了店,想去我媽家把妞妞接回來,出門的時候發現下雨了,怕她著涼,就沒去,直接回了家。

  剛拐進樓道,就看到幾個房產中介的人從我家出來,孫海洋在和他們道別。

  擦肩而過時,有個男人吸引了我的注意。

  他眉眼冷峻,身材頎長,步履從容優雅,雖然同樣穿著黑西裝,但不同於另外幾人的白襯衫,他的襯衫是菸灰色的,扣子鬆開兩粒,露出性感的喉結和鎖骨,這性感又因著菸灰色的嚴謹冷寂而染上了一絲禁慾的味道。

  我一時看住了,直到他們進了電梯,才想起問孫海洋,「這些人是幹什麼的?」

  孫海洋轉了轉眼珠,說道,「樓上的鄰居要賣房子,中介帶買主來看,不巧人不在家,咱家和他家的戶型一樣,他們就進來看了看。」

  「哦。」我不在意地應了一聲,在小區裡面,這種事情很常見,我們家裝修時,也去別人家參觀借鑑過。

  我再想想剛才那男人,覺得他有可能是買主。

  後來證明我猜想的一點沒錯,他確實是買主,但他買的不是樓上鄰居的房子,而是我們家的房子。

  小柳鬧騰幾天後終於妥協了,同意打胎。

  孫海洋說她出血過多,醫生讓留院觀察一晚,他在醫院裡陪著,當天晚上也沒有回家。

  我想著他終究害了人家,最後再陪陪也可以理解,就沒有管他。

  妞妞還在我媽那裡,我媽成心要讓我和孫海洋合好,死活不准我接妞妞回來。

  我一個人清清靜靜地睡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了。

  我以為是孫海洋忘帶鑰匙,就穿著寬大的睡衣,蓬頭垢面地出來開門。

  門打開,卻發現又是上次那幾個中介。

  那個男人也在,他今天穿了件菸灰色的風衣,整個人風度翩翩,離得近,我發現他的眼睛是那種非常緊緻的單眼皮,略長,目光冷靜而睿智。

  他看了看我邋遢的樣子,皺起眉頭,問中介,「怎麼還沒搬走?」

  「是啊,大姐,你怎麼還沒搬走?」中介的小伙子不滿地問我。

  我一臉蒙圈地看著他們,「你們走錯門了吧,是樓上要賣,不是我家。」

  「怎麼可能,就是1903呀!」中介的小伙拿出一份合同遞給我,「上次我們不是來過嗎,你家大哥說三天之內搬完的。」

  我腦子轟的一聲,身子晃了晃,扶著門框才沒摔倒。

  孫海洋?難道他背著我把房子賣了?

  我一把抓過合同,打開一看,上面白紙黑字簽著孫海洋的名字,還有手印。

  那鮮紅的手印刺得我眼睛生疼,我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大姐,大姐,你怎麼了?」中介的小伙過來扶我,被我用力推開。

  「走開,你們都走開,這是我家,誰敢進來我就報警!」我歇斯底里地喊道。

  「不是,大姐你什麼意思,人家這位大哥全款都給你們了,合同明明白白在這,你怎麼能賴帳呢?」中介小伙說道。

  「我不管,我沒同意。」我喊道,「我們當初買房子就是夫妻兩個簽的字,現在憑什麼不通過我就能賣掉,你不要欺負我不懂,你們這是違法的,我要報警!」

  「那就報吧,我來報!」那個男人不緊不慢地說道,掏出手機打了110。

  警察來的很快,我一身睡衣披散著頭髮被帶到了警察局。

  警察經過詢問調查,最後告訴我合同有效,還找出婚姻法給我講,夫妻一方擅自處分共同共有的房屋,只要第三人是善意購買、支付合理對價並辦理產權登記手續,就是有效的,房屋無法追回。

  「所以這位女士,你只能向法院起訴離婚或追究你先生的責任,要求賠償,但不能霸著房子不給這位買主。」年輕的警員很有禮貌地說道。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剩下哭的份。

  我想破腦袋都想不到,孫海洋居然會給我來這麼一手,我的好心,我的善意,我的妥協,我的忍讓,在這一刻顯得要多諷刺有多諷刺。

  一念之差,我就把自己推進了萬丈深淵。

  我就像那個把蛇揣進懷裡的農夫,幼稚至極,可笑至極,愚蠢至極!

  我哭到不能自抑,誰都勸不住我,最後還是那個男人提醒了我,「如果你還有疑問,不如我們現在去見你老公,當面說清楚。」

  他這麼一說,我才醒悟過來,我當務之急就是要去找孫海洋,讓他把錢給我拿出來,我要買回我的房子,我的家。

  我站起來就往外沖,一口氣跑出警察局,披頭散髮地到路口攔車,可能是我的形象太像瘋子,沒有一個計程車敢為我停下。

  我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頭,站在秋天蕭瑟的陽光下,失聲痛哭,恨不得衝到路中間,讓過往的車輛把我撞死。

  日子過成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停在我面前,那個男人下車為我打開副駕門,「上車,我和你一起去找你老公說清楚。」

  我哭著不肯上車,他強制性的把我抱起來塞進車裡,關上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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