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安慰

  陸延梟鬆開顧嬌嬌，卻發現顧嬌嬌神情呆滯，他轉頭往他的身後看去，發現李老師用身體擋住了子彈，鮮血正源源不斷的從李老師的心口處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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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老師！」

  顧嬌嬌突然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吼叫，然後一把推開陸延梟撲了上去，接住了李老師即將摔倒在地的身子。

  這一切的發生也只不過是瞬息之間，但是卻讓人覺得異常的接受不來。

  「嬌嬌......」

  李老師伸手握住了顧嬌嬌的手，嘴裡也一直在吐出鮮血，但還是堅持不懈的開口：「我和秋藝，是很要好的朋友，之前就一直說好了，不管是誰先生下孩子來，那都是我們彼此的孩子，所以......」

  「不要有負擔，我是用生命在愛你。」

  李老師伸手撫摸著顧嬌嬌的髮絲，一字一句的開口：「以後的日子好好過，那個，那個跟你來的男人，看起來不錯，值得你，託付終身。」

  話音一落，李老師的手就漸漸的垂落了下去。

  已經許久沒有哭過的顧嬌嬌眼角滑下淚來，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抱住李老師還溫暖的身體無聲的落淚。

  「嬌嬌......」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顧嬌嬌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陸延梟的公寓裡了，她低頭看著蹲在面前的人，第一次從男人的眼底看出了濃郁的擔憂。

  陸延梟的心底不止有擔憂，還帶著心疼，他伸手握住了顧嬌嬌的手：「已經一天一夜了，你坐在這裡發呆已經一天一夜了，就算沒有胃口，不想說話，那多多少少，也喝一點水，好不好？」

  顧嬌嬌聽出了他語氣里的一點點請求，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陸延梟也會請求人嗎？

  「梟哥......」

  顧嬌嬌啞聲開口。

  陸延梟嘆了一口氣，起身坐在顧嬌嬌身邊，把她摟在了懷裡。

  兩個人又沉浸了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好半響後，顧嬌嬌才找回了說話的聲音：「顧鍾元呢？是怎麼處理的，還有顧舒顏。」

  陸延梟有些驚訝她問的是顧鍾元還有顧舒顏，竟然不是李老師。

  「顧鍾元自然是被抓了，證據確鑿的事情，只能和顧舒顏一起吃牢飯，但是顧鍾元現在是背了人命在身上，雖然不是他動的手，但怎麼說都是主謀，這輩子是不會有什麼出來的機會的。」

  陸延梟淡淡的開口，又說：「至於顧舒顏，我會儘量讓她在裡面多陪顧鍾元一段時間的。」

  顧嬌嬌沒有做出反應來，依舊沉默著半句話都沒有說，陸延梟低頭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後伸手揉捏了一下她的腦袋；「嬌嬌，逝者已逝，節哀。」

  顧嬌嬌沒有躲開他的撫慰，但也沒有尋求他的安慰，只是一個人蜷縮了起來，過了不知道多久，陸延梟才再度聽到了她的聲音，她說：「李老師對我很好，從進入大學之後，她是這個世界上，除了外婆之外唯一一位讓我感到溫暖的長輩。」

  「而這一次......她為我付出了生命，陸延梟，我這輩子......」

  顧嬌嬌啞聲開口，一字一句的道：「都對不起她。」

  陸延梟沒想到她會這麼自責，頓時想要安慰但卻無從下口，還是顧嬌嬌先開的口：「梟哥，你先回臥室吧，我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陸延梟知道他就算就說再多，那也是徒勞，所以只能讓她一個人先冷靜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顧嬌嬌依舊蜷縮在沙發上，把整個身體摟抱成一團，不想動也不想吃飯喝水，就想一個人靜靜的待著。

  「嬌嬌......」

  外婆擔憂有帶著孱弱的聲音突然響起，顧嬌嬌猛的回過神來，立刻轉頭看過去，外婆不是住院了嗎？

  他們回來後，陸延梟第一時間就把外婆送到醫院調養身體的，因為經過這件事情有些被嚇到了。

  顧嬌嬌這兩天因為李老師的事情，也一直沒有去看外婆，但是沒有想到，老人家竟然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顧嬌嬌的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她瞪大了眼睛看著老人家，眼淚撲朔朔的落下來，老人看到她的眼淚瞬間就憋不住了，立刻跑上前把顧嬌嬌抱在了懷裡。

  「哎喲我的乖乖。」

  老人眼睛也跟著落下淚來，伸手撫摸著顧嬌嬌的脊背：「不要哭，這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

  顧嬌嬌在陸延梟跟前萬千釋放不出來的情緒在外婆面前全部釋放出來了，她窩在老人家懷裡，哭得像是個沒有糖吃的小孩，幾乎要背過去去。

  老人緊緊的摟抱住她，啞聲開口：「嬌嬌，不要哭，外婆在這裡呢，外婆在這裡，不要哭......」

  大概哭了有一個小時，顧嬌嬌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但依舊窩在老人家的懷裡不肯動。

  「嬌嬌，不要有壓力，李老師在天有靈不希望你這樣的。」

  顧嬌嬌在老人家懷裡蹭了蹭：「外婆......」

  她開口時聲音沙啞得厲害，親聲開口：「我都知道的，但是我就算過不去心裡那一關，李老師是我生命中那麼重要的人，但卻為了我付出了生命，我怎麼，我怎麼......可以原諒我自己？」

  「我說了......」

  老人家捧起顧嬌嬌的臉，看著她的眼睛開口：「不是你的錯，不是。」

  「按照你這麼說的話，那是不是外婆的錯更多？因為你們都是為了我才去到那裡的，我......」

  「不是！」

  顧嬌嬌急急忙忙的握住老人家的手：「外婆，不是你的錯，是顧鍾元！是他綁架你的！」

  「原來你也知道這個道理。」

  老人輕輕的撫摸著顧嬌嬌的臉頰，輕聲開口：「我們沒有錯，錯的是壞人，所以不要自責，活下去，活得精彩，才是對逝者最大的尊重，報仇，讓那些壞人，即使出獄了也只能像螻蟻一樣活著，才是對你自己，最好的懲罰。」

  顧嬌嬌沒有想到向來溫和良善的外婆也會說出這麼決絕的話來，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著她。

  卻沒想到她接著說：「很多年前，我也是這樣告訴你媽媽的，但是......她沒有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