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家道中落

  一頓體貼入微的早餐，簡姿儀赫然選擇了站在顧京律一邊的陣營里。

  從前她是覺得顧京律配不上她的好姐妹的。

  年少之時見證了太多次祝願因為這個男人可憐巴巴掉眼淚的畫面。

  即便她自己不是當事人，也覺得心碎。

  很生氣顧京律為什麼總說那些噁心人的話，為什麼總是一副作壁上觀，冷嘲熱諷的樣子。

  但好像每一個舉動後面，他都有自己的無奈與考量。

  無論如何，他現在對祝願上心，是真的好好在愛她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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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觀禹嶼，還是和高中時候那樣，永遠都長不大似的。

  人生里，一味順從你，無條件袒護你的人固然心動。

  但在袒護之後，會牽著你的手，教你道理，帶你一步一步長大的人，更為可貴。

  簡姿儀也氣得不行，「啪」得一聲一巴掌拍在了禹嶼的後腦勺上，斥責道：「蜂蜜水那是女人喝的，可以美容養顏，你搶願願的幹嘛？」

  禹嶼一時之間接不上話。

  而祝願臉上的委屈也總算是消散了一點。

  她這人就這點好，不管是再怎麼生氣，一旦有人幫忙出氣了，自己心裡的那團火也就消散了絕大半。

  這下重新吃早餐時，又變得樂呵樂呵的了。

  早餐吃完了之後，祝願和簡姿儀互相檢查了一下對方的儀容儀表，沒怎麼化妝，塗了一點粉底液，營造出來了一種憔悴之感。

  仿佛被生活折磨得不成人樣了似的。

  倆人離開了酒店之後，一路步行到工廠的大門口。

  這兒的保安攔截得很嚴厲，必須要有非常準確的原因，然後有廠內二級主管以上的人親自出來接，才准入內。

  說得好聽一點是叫做制度森嚴，但稍微知情一些的人，都知道這其中藏著諾大見不得人的貓膩。

  祝願想到了昨天晚上那個賣衣服老闆娘說的話，她沿著工廠外面的牆壁走了一小段路，果不其然看見了公告欄上張貼著招聘啟示。

  入職條件寫得很寬泛，只需要年齡18歲，身體不殘疾就行。

  而待遇方面則是寫得不清不楚。

  只寫免費提供食宿，薪酬面議。

  紙張的最下方有人事部負責人的電話。

  祝願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照著上面的十一位數字輸入了起來。

  接電話的聲音應該是一位中年男人的，常年抽菸的原因，導致他的嗓子和河邊走著的鴨子一樣乾癟嘶啞。

  本來態度很不好的問「幹什麼」，一聽到祝願回答是來面試想入職的，態度立馬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說道：「好好好，你等一下，我這就來門口接你。」

  果不其然，鐵門緩緩自動移開之後，走出來接人的是一個挺著很大啤酒肚的中年男，臉龐成四方形，眼鏡架在他的鼻樑上，都顯得格外小。

  穿著沒什麼質感的藍襯衫，肥大的西裝褲在腰間皮帶的收緊下，才不至於走幾步就掉下來。

  一看到祝願還有旁邊站著的簡姿儀時，呈十分警惕的打量模樣。

  他也算看過千人千面了，潛意識裡感受的到這倆姑娘的氣質不差，並不是那種因為缺錢而從外地輟學後來打工的那種人。

  顯而易見，不屬於這種類型的人，很不好拿捏。

  「您好？」祝願先一步打招呼。

  外面也不是什麼好聊天的地方，沉著思考了幾秒鐘，因為工廠趕工期，年底的活是真的忙不過來的原因，他還是將倆個人帶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走在路上時，自我介紹道：「我姓杭，你們喊我杭主任就行。」

  祝願和簡姿儀都只是點了點頭。

  按照她們以前的身份，並沒有那種接話的習慣。

  杭主任一直沒能聽到這倆人用客氣討好的口吻叫自己，驀地停在了半路，轉過身，他又重複了一遍：「我說，你們喊我杭主任就行。」

  祝願也算在職場上待過一小陣子，聞言，她立即乾巴巴地附和道：「好的，杭主任您好。」

  後面，簡姿儀緊跟上。

  嘴裡雖然客客氣氣地敷衍了，但其實心裡很瞧不起這種死要面子的人。

  她們喊一聲「杭主任」，這男的莫非身上能再長几斤肉？

  真正在職場上有能力的人，顯然不會在乎這些外在的東西。

  「嗯。」杭主任勉勉強強點了點頭，繼續裝腔作勢地說道：「你們倆個來自哪裡啊？」

  祝願老老實實回答了真實的答案。

  這點她和簡姿儀提前對過口風，與其胡編亂造，最後被戳穿之後下不來台，那還不如乾脆在該真實的地方真實。

  「京城？」杭主任眉毛都上挑了起來，正好走到了他的獨立辦公室，一屁股坐下之後，推著手中的茶蓋，咧嘴說道：「我聽你們講話帶的那點口音，也猜得出你們是京城來的。」

  「怎麼會大城市裡不去找工作，來我這個廠子呢？」

  這下輪到簡姿儀表演了，她轉過身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眼睛裡滴了兩滴眼藥水，然後掩面，淒淒而泣道：「我們本來都是小康家庭，父母有房有車，一輩子安穩點的話，也可以吃穿不愁。」

  「但就在上個月，我們的父親相繼參加了一個傳銷組織，組織里的人用什麼上市公司的股份騙走了我們倆家所有的家產，賣車賣房不夠，甚至還借了高利貸！」

  祝願點點頭，多年的姐妹默契，這會兒和簡姿儀一配合起來，真的堪稱是天衣無縫：「是的，因為那些追債的人，我們已經無法繼續正常生活在京城了，只能來外地打工，先維持生計再說。」

  扮演兩個家道中落的富家千金。

  這角色，真正的富家千金還是挺容易拿捏的。

  只要稍微代入一下信用卡被家裡人斷掉的那種情緒就行。

  杭主任對此，深信不疑。

  眼眸之中還快速閃過了一絲詭異的神色。

  他主動抽了兩張紙巾遞給祝願和簡姿儀，分別拍了拍她們的背，輕聲安慰道：「好了，別哭了，來了我的廠子，你們就是我的人，我會好好罩著你們倆的，看以後誰還敢再欺負你們！」

  簡姿儀本來沒有眼淚。

  聽完了這番話，眼珠子硬生生地被辣哭了。

  這個反應更是激起了杭主任的無限保護欲，他更為大膽地用一隻手撫住了簡姿儀的肩膀。

  見狀，祝願哭都不敢哭了。

  她一把拉過簡姿儀，將她很自然地帶離那個男人的懷抱，然後吸了吸鼻子說道：「您人真好，那我們倆什麼時候可以正式入職呢？」

  …

  祝願：滴，好人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