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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你們不一樣

2024-08-19 02:34:47 作者: 官養呢

  祝願正對著鏡子畫眼影,毛刷輕掃過眼皮,粉塵掉落下後,略微有些發癢。

  聞言,她不以為意地回答道:「我自己有分寸的,又不是小孩兒了。」

  什麼跟緊著他。

  真是奇怪。

  小的時候想跟不能跟,被他嫌棄成是一個煩人的跟屁蟲。

  現在長大了,不想跟了,倒是還能破天荒得聽到這句話。

  她這難不成,也算是在用一生去治癒自己悲慘的童年?

  手裡化妝的動作並沒有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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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亮著光的化妝鏡里,男人沉默著,正直勾勾地盯緊著她。

  漆黑的眼底著上了寥寥幾筆晦澀。

  「祝願,答應我。」他出乎意料地認真,語氣沉重沙啞,「我沒和你開玩笑的意思。」

  後半句話,「開玩笑」這三個字,祝願聽了,心裡還挺不是滋味的。

  倒也不是要斤斤計較,咬文嚼字的意思。

  只是這個男人好像不管她做什麼,都不信任,都覺得她是在玩。

  抱著想好好談談的態度,祝願放下了手中的化妝刷,然後身體轉了半圈,同樣認真執著:「答應你什麼?我又不是你的附屬品,這次出差我是過來協助你的。」

  「更何況,我也有自己的事情需要處理。」

  她想調查一下戚家。

  俗話說發現一隻蟑螂,就意味著更多蟑螂的出現。

  陰暗也是如此,一幕黑,幕幕黑。

  萬一她們眼前還剩的光亮,只是僅此一座的冰面浮塊呢?

  顧京律蹙起了眉頭,似乎是很不理解這番話。

  他眸色加深,目光也跟著冷淡了起來,「你能有什麼事?」

  稀疏平常的一個問題。

  但此時此刻鑽入進祝願的耳朵之中後,異常挑釁。

  能有什麼事?

  說得好像她從來沒事,或者有事也是無關要緊的小事。

  這輩子最討厭聽的話,這句就是其中之一。

  深呼吸了一口氣,祝願緩緩抬起了腦袋,垂在身側的兩條手臂細長白皙,斜側面陽光注入,淡青色筋脈,清晰可見。

  她克制著顫抖,壓低聲音問道:「如果是方雀初這麼問你,你的回答也會是同樣的答案嗎?」

  問她能有什麼事。

  只信任她。

  事實證明,倆人的腦迴路從來不在同一條線上。

  顧京律眉頭擰得更緊。

  不理解眼下這個情況,好端端的為什麼又扯到了一個外人身上。

  「和她有什麼關係?你們不一樣。」

  頗為諷刺的回答。

  祝願連話都不想說了。

  原來這個男人知道她們不一樣啊。

  那為什麼要送同一條項鍊呢?

  寂靜的套房臥室內,手機鈴聲突然急促響起。

  是顧京律的電話,瞥了眼備註,他拿起手機,走到了外面客廳。

  祝願轉過了頭,重新看向鏡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眼影刷的不好,竟然看上去有些烏青。

  她的本意當然不是要和這個男人沒事找事、吵架。

  只是倆人脾氣太相近了。

  都恨不得三句話談不攏,要麼閉嘴冷戰,要麼互相攻擊,吵個不休。

  太煩躁,祝願拿起化妝刷,又丟到了地上。

  客廳里偶爾會傳來幾個斷斷續續的聲音。

  不知道顧京律在同電話對面的人說些什麼。

  隔了半晌,祝願才慢慢彎下了腰,想撿起地上的那個化妝刷。

  腦袋上空突然籠罩下了一片陰影。

  在她的手就快要碰到那個淺粉色刷子的時候,驀地,另外一隻大手將它從地上撿了起來,放於桌上。

  毛刷部分露在桌外。

  有粉塵掉落,在充足的光線里,不斷漂浮。

  還沒抬頭,顧京律半蹲在了她的身前,一隻手很自然地搭上了她的膝蓋。

  隔著絲絨的布料,傳來切實的溫度。

  「聽好了。」他抿直唇角,下頜微抬,露出了流暢修長的脖頸線,半闔著的眼皮子下,眸光暗藏了好幾分無奈。

  但更多的還是妥協與遷就,「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突然生氣,我也不想和你吵架,剛才那話的意思只是擔心你的安全。」

  顧京律舔了舔嘴唇。

  注意到小姑娘同樣放在膝蓋上的兩隻手微微蜷縮了起來時,那句「你現在還來得及收拾行李回家」,到底還是咽回了肚子裡。

  怕又哪裡惹了這位小祖宗不高興。

  真是上輩子、這輩子都欠了她的。

  重新快速地整理了一下思緒,顧京律淡淡說道:「如果我哪裡做得不好了,我先跟你道歉,有什麼你覺得不滿意的,我們回去之後再慢慢解決,好不好?」

  祝願有些動容。

  好像還是第一次,這個男人在她身前,把姿態放得這麼低。

  末尾那句「好不好」,語調輕輕上揚著,格外撓心。

  所以為了成功收購。

  他這是學起越王勾踐,忍辱負重了?

  可真行。

  殊不知,顧京律要是知道她心底里是這麼想的。

  估計也得吐一口血,說句「可真行」了吧。

  「我也沒有想和你吵架的。」祝願小聲地回答著,視線一直都垂落在男人搭在她膝蓋上的那隻手掌上。

  清癯削瘦,骨節分明,

  貼合肌膚的是檀香木味,溫柔且孤傲。

  話音剛落,她還是忍不住再一次補充了一句:「所以你也不要老是把我當成小孩子。」

  她和以前真的不一樣了。

  她有自己想幹的事。

  並且還是非常有意義的事。

  話一說開,這個矛盾也就暫時放下了。

  畢竟這趟來是有正事要干。

  祝願也心知肚明,誰給自己發工資,誰就是老大。

  以前可以矯情。

  現在再矯情,萬一被開除了,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他們彼此之間的權力,並不對等。

  顧京律微微點了點頭,收回自己的手,正想站起來的時候,原本坐在凳子上的小姑娘突然蹦了一下,然後就掛到了他的脖子上。

  沒什麼重量。

  但她的頭髮蹭在自己鼻子上,毛茸茸的,很癢。

  將腦袋埋在了男人的胸膛里,祝願悶悶說道:「通常這種時候,你都應該以抱我一下作為收尾的。」

  上一秒還在擔心自己的白襯衫上會不會被蹭到青一塊粉一塊的東西。

  下一秒,聽見了這話。

  顧京律抿了抿唇,垂在身側的兩隻手臂,還是緩緩抬了起來,然後圈住了懷裡小姑娘的細腰。

  象徵性地在她背上拍了兩下。

  嗓音沙沙地,「現在,有開心一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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