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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是我需要你

2024-08-19 02:33:15 作者: 官養呢

  祝願突然被猝不及防地推了一把。

  很懵。

  她不可置信地抬起眼看向已經坐到沙發邊的男人,擰緊著眉毛問道:「你為什麼要推我?」

  

  瞥了她一眼,顧京律低聲解釋道:「沒推你。」

  「你明明就有!」祝願撩起了袖子,但燈光太暗,也看不清她的皮膚上是否有什麼印記,而且雖然說是推,其實一點痛感都沒有。

  但祝願並不想就此承認,有些無理取鬧的意思了:「反正你就是推我了,你還故意坐得很遠,不想和我說話。」

  頗為頭疼地揉了揉眉心,顧京律回答道:「沒不想和你說話。」

  這句一說完,就頓住了。

  真是被這小姑娘給繞了進去。

  他緩緩抬起頭,就著剛才那個正事,繼續說了下去:「秘書要做的工作有很多,並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的。」

  「你長到這麼大,連餐廳都沒有訂過,外面那些老闆、客戶不會因為你長得漂亮就讓著你什麼,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他們甚至會……」

  對上祝願的明眸善睞,最後半句話,顧京律還是咽了下去。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多的是數不盡的騷擾。

  她根本沒必要受那些對待的。

  畢竟這次招聘的秘書是貼身的,如果有什麼出差之類的事情,也要一併跟著,然後負責安排很多瑣碎的事情。

  蠻辛苦。

  祝願撇了撇嘴。

  非要較真的話,她是訂過餐廳的,在這個男人某一年生日的當天,她訂了兩人位。

  只是無疾而終罷了。

  「不管怎樣,我還是想試試。」她抬起了腦袋,語氣逐漸變得誠懇而真摯:「能力都是需要鍛鍊的,不鍛鍊就永遠都是惡性循環,我不想就這樣嫁給誰了,我不甘心。」

  顧京律微怔,狹長的眼尾上挑起了一絲深邃的弧度,低聲反問道:「你的意思是,不工作的話,叔叔阿姨還要安排你嫁人?」

  想過這個可能性。

  但他以為經歷過林凱乘這種人,祝家至少會消停個一年半載的。

  祝願乖乖地點了點頭,耳邊的碎發也盪落了下來,她用手勾了勾,回答道:「是……而且你也知道的,我的嘴巴有的時候很壞,如果別人把我娶回家了,一定會名正言順的打我的。」

  顧京律:「……」

  她倒是知道自己一張嘴有多能氣人的本事。

  幾滴白色的蠟油滴到了透明托盤中,凝固得很快。

  垂下眼,顧京律無聲地笑了笑,「那行吧,明天開始九點鐘上班,遲到一次以後就別來了。」

  讓這小姑娘經歷經歷職場也好。

  對她從小就嬌縱的性格來講,是好事。

  要知道人與人之間一旦有利益糾紛,就再也沒有純粹的善惡區別了,她不能理所當然的接受別人對她的好,也不能再單純的去對誰好。

  長個心眼,以後可以少吃很多虧的。

  並且,他們之間的這種關係,並不會讓他對她多有庇護以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而是更加苛刻,比對其他普通的職員嚴格要求成百上千倍。

  「好!」祝願激動地直接站了起來,沒想到顧京律這麼快就妥協了她的決定,心裡覺得感動還不夠,直接轉化為了實際行動。

  借著燭光,給男人倒了一杯溫水。

  慢慢走到他的面前,跟給長輩敬茶似的,雙手捧著,然後笑意盈盈地說道:「老闆,請喝水。」

  顧京律接過杯子,很給面子地抿了一口才放下。

  他能說什麼呢。

  小姑娘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不開心就亂發脾氣,開心就和現在這樣,又乖又討喜的。

  簡直是判若兩人。

  永遠都長不大。

  電還沒來,月亮卻躲進了烏雲層後。

  祝願轉過頭,看了一眼從剛才進來為止時,就沒有關好的陽台門,不斷有冷風從外面灌進來。

  怪冷的。

  正想走過去關好是,腰突然被男人用雙手抱住了,緊接著顧京律將頭貼在了她的肚子上,嗓音聽起來十分疲憊不堪,嘶啞中帶著一絲悲憐。

  他說:「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像是忍了很久,好不容易才說出來的話。

  祝願很聽話,當真任由他抱著,一動也不動。

  倆人緊密地連接在一起,透過身上薄薄的衣服布料,她很清晰得可以感受到顧京律有些發燙的體溫。

  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她將一隻手輕輕搭在了男人的後腦勺上,語氣有些嬌嗔:「你以後可不可以少抽一點菸呀,不好聞。」

  「嗯。」顧京律低低地應了一聲,正緩慢收緊著自己的雙手,異常用力地摟著小姑娘的腰,聲音比剛才還要低沉:「下次不抽了。」

  過了好長時間,祝願才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從剛才顧京律開她家門的時候,臉色似乎就很不好看,嗓音也比平常啞得多,沒什麼力氣,彷佛一條被暴雨淋濕的狼狗。

  又頹又廢的。

  和之前的那種寡淡冷漠,完全不同。

  她將五根手指輕輕插入了男人的髮絲之中,上下摸了好幾下,問道:「你怎麼了?」

  其實沒打算聽到什麼答案。

  也知道這個男人不是那種輕易吐露心聲的人。

  說這句話的意思,純粹只是為了提醒他一聲,自己一直在這兒,如果有什麼想說的,隨時都可以向她說。

  當不了好的勸慰者,一個不用說話的情緒垃圾桶,她還是很有信心勝任的。

  腦海里正盤算著時,顧京律突然鬆開了她的腰,微微向後靠了一下,眼珠子裡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血絲,嘴唇也毫無血色。

  他放在沙發扶手上的手指蜷縮了起來,聲音艱澀地回答道:「…我媽離開的那天…也是這樣,突然斷電了。」

  祝願愣住了。

  第一反應是難怪他單獨睡覺的時候總會需要開盞小夜燈,現在家裡到處也都插著有獨立電池的暗燈。

  他既然害怕黑暗,為什麼不乾脆直接離開這個小區。

  外面馬路上,燈火通明。

  現在還和她待在這個沒電的家裡也就算了,剛才……他還親自去對面找她。

  所以在他最害怕難過的時候,心裡有一席地位是屬於她的是嗎?

  再次抿緊了嘴唇,祝願其實並不知道目前這個情況,她應該說些什麼,她能說些什麼。

  是為數不多,顧京律肯主動向她提起有關於他自己生母事情的時刻。

  手被男人拽住了,顧京律輕輕一拉,就將她也拉到了沙發上。

  祝願沒站穩,直接坐到了他的雙腿上。

  緊接著再一次被摟住,男人冗長的呼吸聲貼近她的耳朵,掌心帶有最燥熱的體溫,一字一頓地說道:「所以,願願,是我需要你。」

  需要靠她才能打敗這漫長而難熬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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