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自知之明

  「燁曦，這一道早，你未免也太積極了吧，就不能讓我多睡會，這些天，為了你的事，我來回連夜奔波，你這傢伙太過分了。」

  一大早被人從被窩裡撈起來，誰還沒點起床氣啊。

  「走吧，也不嫌話多灌風。」

  「你……」

  

  關鍵是用得著這麼早？昨兒還沒什麼興趣，不過一夜的功夫，怎麼就這麼迫不及待了。

  「你老實說，這一大早的為了那般？你不說，我今兒還就不去了。」

  勒馬停住喘口氣，賭醇風開始威脅上了。

  「你昨日不是想見見在琉璃樓與萬弘同時寫下詩文的嗎？還不快點去候著。」

  顧燁曦沒停，揚鞭呼嘯而去。

  「喂，你等等，顧燁曦你給我等等，你說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你說誰要去？」

  那也不用這麼早啊，還候著？

  難不成是哪位名家？

  這傢伙什麼時候這般客氣有禮了，不過聽得能見到那人，杜醇風總算是精神抖擻了，有點奔頭還行。

  此刻，為了一場鳧山詩會，不知道多少人早早就準備上了。

  「娘，祖母，怎麼樣？」

  簡清伊幾姊妹，個個穿著新買的衣裳，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倒也確實瞧著好看，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到了那個花樓。

  「哎喲，讓你們好好打扮，也不是讓你們打扮成這樣，輕浮！瞧瞧你們二姐，這才是讀書人家的姑娘，讀書人最是厭俗，快去把妝容換了，更不用穿得這般艷麗。」

  老太太一瞧，當即有些頭暈。

  說著不免橫了大媳婦一眼，「老大家的，你爹好歹是個秀才，讓你帶她們去挑衣裳參加詩會，你瞧瞧這一個個穿的，你就給她們挑這樣的？浪費銀子，咱們現在在皇城落腳，處處需要銀子，不緊著點用，以後用什麼？還得留著替男人們打點某前程。」

  「娘，這不是去山裡賞春色嘛，我就想著鮮艷些，好好，現在就讓她們去換了，娘，您說今天萬家公子真的會去嗎？還有……」

  大夫人的心已經不在這了，這可是大好的機會，女兒們一個個生得水靈，若是嫁好了，她這當娘的就跟著享福了。

  「萬家老姐姐親口說的，能有假嗎？今日皇城許多貴家公子都要去，你可叮囑過了，讓她們千萬要注意舉止儀態，不可太孟浪了，這越是講究的人家，越是重規矩。」

  「知道了娘，我都交代過了，您放心，她們自己都知道，這般難得的機會，一定會好生表現的。」

  「恩，知道就好，去一趟，能給這些貴家公子千金的留個好印象，能結交一些這樣的朋友，以後她們在皇城走動的機會就多了，放心，萬家老姐姐說了，看在老婆子的面子上，她會叮囑萬家姑娘們多照應她們幾個，你瞧瞧，清婉那丫頭做出這種事，萬家老姐姐依然不計前嫌，真是再沒這般敞亮的了，你是不知，見到萬家老姐姐時，我這老臉喲~~幸虧是萬家老姐姐明事理，竟還願意往來。」

  說著說著，又開始吹捧萬家老夫人如何給臉了，無非就是說自己有面子。

  戴月娥連連附和，「那是，娘和萬家老夫人的交情，哪是清婉那丫頭能明白的，說起來，那丫頭這次見著可是變化不小啊，竟然敢頂撞娘，還辱罵長輩，真是……哎，二弟要是再這麼放任，以後有他後悔的時候，可惜，如今二房門第高了，咱們高攀不上，要不，那侯府那麼大，哪裡用在這租院子住，日子也不至於過得這般緊巴，我們也就罷了，就是委屈娘了，瞧瞧萬老夫人那排場，娘倒是生了個侯爺，卻享不了侯府老夫人的福。」

  只要有機會，戴月娥就不忘拱火。

  還是侯府住著舒服，也有面子，今日若是女兒們以侯府小姐的身份出去，那身份就高出一截。

  簡清婉和池木蓮實在是可惡。

  一題這個，老太太就氣得不打一處來。

  「老大還沒找到老二？這個沒良心的逆子，連著老娘和大哥被趕出府都不聞不問，他真是……等著，老身一定要讓那死丫頭和她娘親自來迎老身回侯府，放心，在這住不了多久，不過權宜之計，緩緩吧。」

  「娘，現在連二弟的面都見不著，還提什麼侯府，哎，娘就跟著在這受罪，娘放心，只要有我們一口，定不會虧了娘。」

  戴月娥怕是所學的本事都用上了，這會又是激將法。

  「我知道你們都是好的，等著吧，老身有招制他們，現在不過是怕那丫頭破罐子破摔，到時候毀了伊兒她們，等著！」

  老太太一副牙痒痒的樣子，儼然把簡清婉當成了仇人，哪裡有將對方看成孫女過。

  戴月娥低眉一笑，只要有老太太在，一定能有法子再回侯府，老太太在如何都是二弟的親娘。

  老太太要是無理取鬧起來，二弟能受得住？

  「娘，您是不是有注意了？」

  「行了，這事你別管，快去看她們收拾好了沒有，早些出發，這種事，太遲了不好。」

  「是！」

  戴月娥這才抽身忙去了。

  老太太朝著一直不哼聲，乖巧幫著捏肩的簡清伊拍了拍手，「別捏了，你是個孝順的，今日可要好生表現，你年紀也不小了，這次帶你來皇城，就是想給你說親的，你也瞧著了，這皇城貴胄之地，和端陽截然不同，你若是高嫁，在皇城立足了，好日子就來了。」

  「祖母！」

  簡清伊被說得嬌羞不已，低頭把玩著頭髮。

  「這有什麼害羞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家，當初，祖母本就想把你說給萬家的，誰知道萬家卻瞧上了清婉那臭丫頭，到底是扶不起，沒這福分，這次，你可要把握機會，這萬家的弘公子，你自己也見過，那真是人才風流，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只是因著婉丫頭的事，怕是…你呢，盡力試試，不行也不能死腦筋，這皇城貴公子這麼多，憑你的條件，不愁找不到好的。」

  也不知老太太哪來的自信，覺得這皇朝貴家公子就能瞧上她這寶貝孫女。

  人貴在自知，偏的老太太沒有，她孫女也沒有。

  簡清婉怎麼也沒想到，大房幾個也參加了這次鳧山詩會，這下可是熱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