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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憂鬱

2024-05-03 23:21:24 作者: 月下綿綿

  回到了寒王府後,過去五六天了。

  這些天,她想了很多事情。

  不能再讓爺爺住在竹林小居,她想把爺爺接過來放在身邊照顧,可無奈爺爺不肯,抱著奶奶的牌子,離開了竹林小居。

  

  爺爺走了,雖然說以後會給他捎帶消息回來,可她的心裡還是很難過。

  連著很多天了,小草的死加上爺爺的離開,令她變得不愛笑了,整天愣愣望著水面發呆。

  有時候覺得,這個琳琅水榭空擋的讓人發冷。

  然而,這些還不是最主要的。

  尤其是羽哥哥臨走時的神色,似是對她真的失望了……

  每每想到他當時冷漠受傷的目光,清狂的心便莫名其妙的難受,連飯都沒胃口吃下去。

  原本略帶嬰兒肥的小臉也瘦了,雙眼凹進去,十分憔悴。

  皇甫絕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個憔悴的少女,黑眸划過心疼,大步上前,「不開心?」

  站在少女身後,他發現少女變得安靜了。

  「絕,你說我是不是很討厭?」

  少女轉過身,蒼白的小臉因憔悴變得有些憂鬱,再也不像以往那個愛說愛笑的調皮少女了。

  皇甫絕皺了皺眉,「你可是為了你那死去的丫鬟?」

  她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他又道,「清狂,你有你的秘密,我不會過問,也不會逼你說,但我要告訴你的是,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明白嗎?」

  清狂緩緩抬起眼帘,定定瞧著面前俊美無雙的成年男子,目光閃動,不知在想什麼,半響後,她勉強露出一個笑顏,「絕,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既然如此,那從今天開始,好好吃飯,好好養身子,我不想再看到你這班憔悴的模樣。」

  他一隻編好的竹蜻蜓放在了她手心。

  男人霸道而又強勢的話語十分冰冷,可眼底的溫度,卻是暖暖的。

  這個男人,鮮少溫柔細語去安慰誰,每個人關心人的方式不同。

  而他的……

  很實在。

  又過了兩天。

  清狂面色好了許多。

  這天,她戴上斗笠,穿著男裝離開了寒王府。

  直奔,街上而去。

  來到錢莊門口,她走了進去,「掌柜的。」

  胖胖的掌柜一見是她,連忙放下帳本走來,「原來是公子來了,您請裡面坐。」

  清狂搖了搖頭,故意壓低了嗓音,「我來找羽公子,請問他在不在?」

  掌柜十分為難的搖了搖頭,「真對不起公子,小的也有多日看不到老闆了。」

  多日不出現了?

  斗笠下面的眸子,划過一抹失望,「那算了,等他回來你告訴他,就說我來過務必給我個信兒。」

  「是。」

  清狂嘆了口氣,轉過身,低著頭離開了錢莊。

  卻不知,二樓內,一個白衣男子負手而立,長發垂腳裸,面色淡淡的望著下面離開的她。

  不久,掌柜的上了樓,對白衣男子拱手,「老闆,金公子他……」

  「我知道了,以後她若再來,就說我不在。」

  「恩。」

  掌柜的心下疑惑,不明白好端端的老闆怎麼不見金公子了?

  似醉非醉的眸子,順著窗子看去,望著人群中漸漸消失的嬌小身影,背在身後的修長手掌,不由自主的攥了起來。

  清狂去了趟布莊,換回了衣服,沒有回寒王府,而是直接去了歐陽府。

  似是經歷了那一場事情後,歐陽府蕭索了很多。

  當她出現在這裡時候,竟是李香蓮神色驚喜的跑了過來,「女兒啊,你終於來了。」

  「怎麼了?」

  不著痕跡躲過她的手,清狂淡淡的與她拉開了距離。

  李香蓮臉色一僵,神色受傷,「女兒可是還是在埋怨娘麼,娘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那般對你。」

  狗會改的了吃屎麼?

  清狂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問其他,「爹爹呢?」

  「你爹爹他在書房,連這幾日都不願意見人,每天連個笑臉都沒有,哼,不就是認錯了一個小賤人麼,犯得著這麼在乎?」

  李香蓮笑的輕蔑,若曦的事情在天朝傳的人盡皆知,她自然知曉。

  清狂淡淡的瞥了她眼,輕聲道:「可是爹爹,確實真的很愛蝶舞不是麼,不然也不會那般疼愛若曦,也不會這麼失望。」

  李香蓮笑容猛地僵住,皺眉不悅,「女兒,你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不管如何,娘才是你爹爹的正妻,才是大夫人,你爹當年背著我很蝶舞在一起,我沒計較什麼,現在蝶舞都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你爹為了一個死去的人那麼在乎,卻放著我這個活生生的人不管不問,你讓娘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清狂心下嘲諷,面上冷淡,「我去找爹。」

  說著,丟下後面的李香蓮,自經朝著涉靈閣的書房而去。

  穿過青石板小路,她忽然看到了前面的李振宇,不由得皺眉。

  「呦,這不是我最喜歡的外甥女兒嗎?」

  李振宇看到她,眼睛一亮,加快了不凡走來。

  自從知道若曦是假冒小姐後,他又厚著臉皮回到了歐陽府,這裡的丫鬟們個個秀美,比他府邸的下人順眼多了。

  最然他沒了蛋蛋,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調戲少女沉迷美色的人永遠都不會變成清心寡欲的和尚。

  歐陽清狂目光一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原來是舅舅啊,還記得上次舅舅在小樹林內受了傷,不知您老現在好點沒有?」

  李振宇面色一僵,接著笑的有些尷尬,「咳咳,早就好了,怎麼,難道外甥女兒一直希望舅舅好不了嗎?」

  「當然……不是。」

  在他驚訝的目光下,她這句話說得大喘氣,明顯就是故意的。

  李振宇心裡不快,面上皺眉,上下打量她幾眼,賊眉鼠眼眯起來,「這麼多時日不見,外甥女可是越長越標誌了,這寒王可真有福氣,能娶到外甥女兒這般靈秀絕色的美人呢。用不了及幾年外甥女兒便會出落的傾國傾城了。」

  她笑了笑,「舅舅說的不錯呢,我成了寒王妃,還有誰敢欺負我?寒王說過,若是有人敢對我不軌,他要割了那人的耳朵和鼻子,在拿去剁了餵狗呢。」

  「……」

  李振宇臉上的笑有點難看,他嚇得面色如土,舌頭僵住了,聲音也窒息了。

  清狂眯起眼睛,微微抿起的嘴角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繞過他,直接離開。

  很快來到書房內。

  歐陽興坐在椅子上,手捧著一張畫像,蒼老面容一直盯著畫像,頭也不抬,仿佛看痴了一般。

  「爹。」

  清狂自打進來,他就沒抬頭看一眼,她目光深幽,嘴角勾唇深意一笑。

  「你來了,坐吧。」

  依舊不抬頭,眼睛一眨不眨。

  清狂也不說話,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望著面前這個蒼老男人。

  前世的他對自己十分無情,不顧任何父女之情將她趕出歐陽府,剔除歐陽家譜,甚至對於她被強暴,被作踐的事情,絲毫不插手。

  她曾想,世界上怎會有這般心狠的父母?

  後來她方知曉,原來不是親生的啊。

  他的親生女兒不是若曦麼?

  他不是很疼,很喜歡若曦麼?

  呵呵,那她就讓你們做不成婦父女,打破你們的美夢。

  其實,若曦和歐陽興確實是真的骨血關係。

  她只不過小小做了點手腳,便讓若曦被趕出了天朝。

  想到自己前世被若曦嘲笑下死去,又想到前些陣子若曦悽慘被拖走場景。

  怎麼說,她的心裡都是痛快的。

  原本她並未想這麼做。

  沒辦法,誰叫若曦這麼急著想要整死自己呢?

  她只好利用這次機會,把她一舉剷除。

  終於,歐陽興抬頭看她了,目光審視,沒有半點慈愛,質問,「你是怎麼知道若曦的事情?」

  看來,對於揭穿若曦底子這件事,他還很不甘心呢。

  「回爹爹的話,女兒並不知曉,而是寒王提前告知了女兒。」

  「你是說,那日是寒王配合你演的一齣戲?」

  歐陽興的臉色變了下,若是對於她,他並不忌憚的話,對於寒王,他可是真心害怕的。

  「是呀。」

  清狂眨眨眼,輕笑,把絕搬出來,果然很好使呢。

  歐陽興臉色當即陰沉下來,一雙眼睛像是錐子一般盯著她,「為何你不早跟爹說?」

  清狂故作無奈的嘆了口氣,抬起袖子抹了把眼角不存在的眼淚,「爹爹,不是女兒不說,實在是……實在是為了怕傷害到爹爹。」

  「此話怎講?」

  「實不相瞞,寒王還曾查到一些內幕,女兒……女兒不知當講不當講。」

  「儘管說便是。」

  歐陽興見她猶猶豫豫眉頭一皺,越發肯定好奇這裡面的內幕。

  清狂面露遲疑之色,最後一咬牙,說道:「爹爹,其實……其實若曦的娘親在離開爹爹之前,便和一名秀才好上了,他們私奔離開,花光了所有積蓄,不得已,蝶舞去了青樓做賣笑賣藝之人,可誰能想到,那個秀才卻是負心人,見不得蝶舞出賣身子,便負氣離去。」

  「竟有這等事!」

  歐陽興一雙眸憤恨地瞪著,臉色氣得慘白,呼吸都變得重,「這個賤人,原來早就背著我與其他男子私通,虧得我還以為是我對不起她,讓她帶著懷孕身子離開而心生窺覬,原來真相竟是這般!「

  他氣的握緊拳頭憤恨低吼。

  「而且……」

  「說!」

  「爹爹,那名秀才不是別人,而是東方鈺身邊的駝背管家,當年秀才離開後,欠下賭債,在外面被小混混打得半死,導致駝背,若不是東方家族把他救下,他早就死了,容貌醜陋了不說,整天彎腰駝背,冷著臉的模樣,難怪爹爹一直都沒看出來。」

  「怎麼會是這樣?」

  歐陽興憤怒的一拳頭擊打在桌子上,桌上的茶具仿佛都震了震。

  手裡的那張畫像,也被他揉/搓的不成形,可見此時的他有多麼憤怒。

  「這些都是寒王派人查到的,寒王沒必要說話,不是么爹爹。」

  清狂緩緩的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見歐陽興不說話,一直沉著臉不語,她移動步伐,離開了書房。

  剛一出了房門,少女眼底划過一抹嘲諷。

  這就是所謂的愛麼?

  當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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