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受傷
2024-05-03 23:20:16
作者: 月下綿綿
「我不明白,你哪裡讓他值得另眼相待?」
東方鈺眯起紫眸冷哼一聲,緊緊逼近她,俯下身子,睨著面前這個嬌小女孩兒,這個看起來跟一般女娃兒無異。
他一個手指頭便能捏死。
害怕,顫抖,恐懼,緊張。
這般廢物的少女,有何能耐留住那人目光?
清狂故作鎮定眼睛一瞪,黑溜溜眸子一直打轉,疑惑,「你在說什麼?」
話剛落,下巴徒然一緊。
男人冰冷手指捏上她尖尖下巴!
「好痛!」
少女小臉煞白,小手胡亂揮動,妄想撓他卻又被強迫固定住,任由下巴被劇痛襲上,疼得她眼圈發紅,「羽哥哥救我……」
「救你?」
下巴力度緊了一分,少女血色肌膚頓時出現青色痕跡,隔著面紗,男人譏諷目光掃過她的臉,輕笑了,「我倒要看看,是不是被你這張臉吸引了他?」
刷——
面紗被摘去,清狂驚恐睜大眼睛,露出了絕色容顏。
「是你?!」
隨著男人冷厲低吼,紫色眸子也變得冷冽異常,充滿恨意的目光以及渾身散發出來的煞氣,頓時朝她撲面而來,強烈窒息突然間扼住她喉嚨。
清狂臉色一白,小手使勁晃動,眼淚直掉,「嗚嗚嗚……羽哥哥救命……啊!」
砰——
東方鈺用力將她摔出去,冷眼看著少女嬌小身子裝在牆壁上,重重落下,噗的一聲,鮮血從她嘴角流下,疼得她緊緊縮著身子,躺地上呻吟。
清狂死死閉著眼睛,暗罵東方鈺心狠手辣,她忍著劇痛從地上爬起來,面色慘白無色,滿眼警惕瞪著朝她步行而來的男人。
他眼中恨意滔天,毀滅性的憎恨仿佛燃起了烈焰將她包圍,清狂心下既是疑惑又是心驚。
就算認出她是歐陽清狂,也不至於這麼恨她?
她和他近日無讎往日無怨,實在是想不起來他為何這般憎恨她?
步步後退,她緊捂著心口,疼得她五臟六費移了位,可見男人這一摔都多狠,若不是她及時用巧力緩了下被甩出去力道,說不定此時早已見閻王!
「歐—陽—清—狂!」
每個字都仿佛從他牙縫裡擠出,紫眸陰狠弒殺,周身殺意環繞,他一步步走來,垂在身側拳頭死死捏著,她注意到,手背上青筋都暴跳起來,猶如強忍著某種毀天滅地的衝動。
清狂退至門口,門被鎖著,她猛抬頭,目光驚懼,「東方鈺,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般對我?」
「無冤無仇?!」
他滿目嘲諷,嗜血殘忍的紫眸變成了赤紅色,那目光,恨不得將她剝皮抽骨,粉身碎骨也難解心中恨意。
「即便殺你百次,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清狂這下可以肯定,他絕對誤會了些什麼,或者其中有她不知的事情,可現在她無法解釋,即便求饒恐怕也不行。
怎麼辦?
今天真的要死在這裡嗎?
她大仇未報,好不甘心啊!
「你若殺了我,羽哥哥不會善罷甘休!」
聽到她提及羽,東方鈺怔了下,隨後眯眼冷笑,「你以為,我會讓你死的這般痛快?」
他什麼意思?
她咽了下吐沫,小手縮進袖子內,不動聲色攥住了毒藥。
「我不記得自己有的罪過莊主,就算你要折磨我,也應該讓我明明白白吧。」
「你不需要知道!」
東方鈺停下來,並未上前,給青衣女子意示,後者提著長劍靠近了她,鋒利尖峰抵在清狂柔嫩小臉上。
「你要毀我容?」
「我不會殺你,我要你一輩子活在痛苦絕望中,一輩子無法掙脫。」
「你好狠。」
「這是你應該付出的代價!」
代價?
清狂深吸了口氣,「你想要我受折磨,若我不肯呢?」
「由不得你!」
東方鈺目光一冷,看向青衣女子,「冷情,劃破她臉皮。」
毫無感情聲音響起,宣布了她的懲罰。
青衣女子點頭,刀鋒剛準備用力,只見清狂突然揚手一揮,無數粉末從空氣中飄然而至,冷情長劍砍下,清狂側身躲過,當她在砍第二次時,撲通一聲,雙腿癱軟在了地上。
清狂心口突突直跳,她掃了眼地上冷情,抬眸看向男人,卻見他冷靜站在原地,目光沉如冰,仿佛壓根就沒把她放在眼中。
「你果然會毒。」
清狂忍住身體上的劇痛,把全身重量倚在門框上,低笑,「毒什麼的倒不是很會,只是在醫術上學了點自保的法子罷了。」
東方鈺眯起眼,冰冷無情,「你若老實待在歐陽府,說不定最後死的輕鬆些,可你偏偏闖入地獄,你知道我會如何對待你嗎?」
「不知道,反正好不到哪裡去。」
「我會把你做成人彘裝進桶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清狂一聽,目光划過冷厲,下一刻,她又笑了,捂著胸口喘了幾口氣,以緩解心口劇痛,「人彘好啊,有人伺候吃,有人伺候穿的,再也不用凡事自己動手,那豈不是很悠閒麼。」
「哼。」
他並不認為她有能力能夠逃出手心,冷眼睨著她自娛自樂的表情,只覺得無比天真。
她,甚至無需他親手動手。
看了眼外面天色,已經很黑了,想必羽快要找到這裡了,清狂定了定神,揚起微笑,「東方鈺,我不記得有得罪過你,雖然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殺我,但今天這一切,我記住了。」
只要她不死,總會把今天所受還擊回去!
他嗤笑,眯眼,「這還不夠,遠遠不夠,我要你記住的痛,比這更甚!」
話畢,他突然出掌,身形似魅,閃電般,攻擊而來。
清狂目光一凜,欲要還手,卻發現門外突然而至的身影,她把手一收,神色驚恐,大叫著跑開躲避,「羽哥哥救命啊,羽哥哥——」
砰!
門被一掌擊開,在東方鈺五爪攻擊到清狂肩頭時,另一隻修長手臂攔在其中,反手一砍,與東方鈺打了兩招。
「莊主,你這是作何!」
羽一向柔和面容十分嚴肅,目光銳利掃向東方鈺,同時將少女護在了懷中,察覺她身子顫抖,他心中划過異樣,低頭,不由輕聲安慰,「狂兒莫怕,有我在,誰敢動你。」
話雖輕,卻很重。
東方鈺眉頭一皺,被面具擋住,卻無人發現,「羽,你讓開,這是我與她之間恩怨,不想攙和上你。」
「恩怨?」
羽卻是笑了,冷冷道譏諷,「東方鈺,你一個大男人,何時同這個未及笄少女有恩怨?她一個弱女子,甚至連一隻雞都不可能殺死,你竟然說和她有恩怨?!」
「你被她蒙蔽了。」
「她如何我比你清楚,在我面前,你還想殺了她了嗎?東方鈺,你欺負一個柔弱無力的女娃,難道不覺得卑鄙無恥嗎?」
清狂無力依靠在羽懷中,五臟六腑即便是呼吸之間都會疼痛難忍,冷汗一滴滴順著額頭髮梢滑落,她好不容易堅持到他來,身子已然癱軟,甚至連小手指動一動都十分困難。
察覺到懷中少女微弱呼吸,羽低頭看去,瞄到她嘴角鮮血,心頭莫名一緊,莫名憤怒湧上心間,他再次抬頭看向面具男子,竟是從未有多的冰冷,「東方鈺,若是狂兒有任何差池,我必不會善罷甘休!」
小心翼翼抱起少女,他快步離開此地,冷情從地上站起身,原本要去攔住,卻被東方鈺喝止,「退下。」
「是。」
冷情低下頭,艱難退到一邊。
也不知那少女用了何種藥物,竟然令她雙腿酸麻,站立艱難。
望著羽離開方向,東方鈺紫眸複雜,靜靜站立原地,面具下面,是誰也看不到的失落與複雜。
「莊主,您的手……」
忽然間,冷情看到東方鈺手背上起了一片紅點,猶如疹子般密密麻麻。
東方鈺這才察覺到手背上的異樣,低頭看去,僅僅在轉瞬間,原本起皮紅點地方突然間開始腐爛,景象十分駭人。
「莊主!」
冷情一慌,連忙上準備給他治療。
東方鈺仿若感覺不到似得,眯起眸子,眼底滿是冷厲,他忽然想起,之前歐陽清狂故作害怕的揮手,也許在那時,她便不動聲色撒了毒藥!
這個該死的女人!
紫眸內滾動嗜血風暴,十分駭人。
……
羽抱著已經昏迷的少女回到房間,將她輕輕放在榻上,連忙掏出懷中護心藥丸給她服下,之後便守在床前,靜靜注視著她。
「都說了不讓你亂跑,你為何這般不聽話?」
略帶責備口氣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心疼和緊張,羽回想起剛才一幕,若是晚去一刻,那她……
嘆了口氣,羽為她掖了掖被子,抬手將她額前碎發撥開,拿著帕子輕輕擦拭她臉上冷汗,原本紅潤小臉面無血色,唇瓣乾裂,靜靜躺在榻上,呼吸微弱,仿佛屍體一般,直教人心頭緊縮。
「你若是有個好歹,可要我如何向絕交代?」
想到那個冷酷沉穩男人一旦發起怒來,羽不由苦笑,那個男人不會輕易觸動情緒,即便是戰場殺敵,浴血奮戰時,也不曾有過多情緒波動。
但他心知,這個少女對他是不同的。
當日,在草坪上遇到馬上的絕和清狂,那是他第一次發現,絕竟然與女子同騎一匹馬,這是在以往從來不曾發生過得,甚至女人在絕眼中,都不如一匹戰馬。
當日因少女對自己略感興趣,絕露出的不滿,明顯證明少女在他心中重要性,一個從不近女色之人,忽然間對某女有了興趣,這說明什麼?
想必睿智的絕早已瞭然。
而那從未讓任何人住過的琳琅水榭,更加說明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