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2024-08-19 13:32:35 作者: 巫山不是雲

  聽到馮明這話,宋清溪很想說他一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可是……

  她心裡清楚。

  馮明這話說得很有道理。

  宋時蘊眼看著,便非池中物。

  即便她想讓宋時蘊毀掉修行,來幫馮駿報仇只怕讓她大哥宋清遠知道了,宋清遠也不會同意。

  想到這兒,宋清溪心裡更難過。

  如若告訴她,馮駿就是意外身死也就算了。

  現如今,讓她知道自己的兒子是被人害死的,自己卻沒辦法,幫馮駿報仇,這件事是對她的凌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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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清溪咬了咬牙,暗暗含恨地想:她一定會想到辦法,為馮駿報仇的!

  ……

  宋時蘊從後院出來,便直接去了靈堂。

  楊氏等人追到靈堂,才看見她。

  宋時蘊面色如常,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站在靈堂上。

  楊氏見她好像沒往心裡去,稍稍地鬆了一口氣。

  現如今也不是說那些事情的時候,她便沒有纏著宋時蘊說些有的沒的。

  宋時蘊站在靈堂上,目光卻在曲遠侯府的前院來回逡巡。

  前院乃至靈堂這裡,站著不少人,來弔唁的人,走了一波又來一波。

  謝如故和定國公倒是還站在院子裡,似乎在跟什麼人說話。

  宋思文也跟在謝如故身邊。

  他們倆跟著兩個年輕人,在那說什麼。

  定國公在旁邊,跟幾個老一輩的男人,站在一起。

  宋時蘊的目光,落在謝如故面上時,謝如故也看了過來。

  宋時蘊像是被燙了一下似的,下一瞬,便移開目光。

  但,剛做完這一番舉動,她忽然覺得,自己這舉動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

  頓時有限尷尬。

  可再挪回去,也顯得有些刻意。

  宋時蘊暗暗地掩嘴咳了一聲,轉過頭,裝作如常地去看別人。

  她的目光,平移之下,下意識地落在謝如故對面站著的一個年輕男子身上。

  這人站在謝如故的對面,宋思文的身邊。

  宋時蘊的目光,落在他面上,便是一頓。

  這個人……

  白線穿過人中,耳掛紙錢……

  活不過三日,將死之相。

  身上還有著一絲,似有若無的陰氣……

  見此,宋時蘊微微眯了眯眼睛。

  宋思文正在跟他說笑,兩個人的關係似乎不錯,說到好笑處,他還伸手拍了拍那個人的胳膊。

  旋即,就挨了不遠處的宋清遠的一記眼刀。

  宋思文立即抿住嘴,不敢說笑。

  其他人也都跟著規矩起來。

  這畢竟是在靈堂上,說說笑笑,有礙觀瞻。

  宋思文閉上嘴後,目光有些躲閃,不敢去看宋清遠。

  這麼一躲,他就看見宋時蘊正盯著他身邊的人看。

  感覺到宋思文的目光,宋時蘊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過來一下。

  宋思文瞭然,跟身邊的人和謝如故打了一聲招呼,便向宋時蘊走過來。

  宋思文走到宋時蘊跟前,便小聲地問道:「二妹妹,怎麼了?」

  宋時蘊向那邊瞥了一眼,便見謝如故盯著這邊看。

  她皺了一下眉,低聲道:「換個地方。」

  語畢,她便朝側邊的屋子走過去。

  那是供客人小憩的地方。

  現下裡面沒什麼人。

  宋時蘊帶著宋思文走進來,便轉身關上門。

  見她這麼做,宋思文詫異地問:「出什麼事了嗎,怎麼這麼嚴密?」

  宋時蘊直接問道:「方才和定國公世子說話,站在你身邊的那個青年,是什麼人?」

  宋思文哦了一聲,道:「他啊,是我的同窗,賀業平。時蘊,你怎麼問起來這個?」

  宋時蘊道:「他也在國子監上學嗎?」

  宋思文道:「對啊,不然怎麼說他是我同窗呢。」

  宋時蘊抿了一下唇角,又問:「我記得,之前聽慎言說過,國子監屢次出過意外,有很多學子莫名失蹤或者死亡了,是嗎?」

  「是有這麼回事……」

  宋思文聞言,有些驚訝地問:「不過,時蘊,你為什麼這麼問啊?」

  他盯著宋時蘊,有些遲疑。

  「你……是不是又看出了什麼?」

  宋時蘊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反問道:「那些人先是失蹤,而後便死了?」

  宋思文遲疑道:「聽說好像是死了……」

  宋時蘊皺了一下眉,「慎言說,當時沒人管這事兒,那是誰找到了屍體嗎?怎麼確認那些人已經死亡?」

  宋思文撓撓頭,「我也不知道,只是聽人說,好像是在城郊,找到了屍體,京兆府和大理寺都有在查,但好像找不到什麼線索。」

  都在城郊……

  「當時失蹤了七八個人,是嗎?」宋時蘊又問。

  宋思文點頭,「差不多吧。」

  宋時蘊:「那大哥認識那些失蹤的學子嗎,知道他們的身份嗎?」

  宋思文不解,打量著宋時蘊,「時蘊為何這樣問?」

  宋時蘊沒有回答,「你先回答我。」

  宋思文本能地配合道:「都是國子監內的學生,我自然也認識那幾個人,只不過,他們的身份有點特殊。」

  宋時蘊:「特殊?」

  宋思文嗯了一聲,小聲地說道:「那些人都是才名比較高,但家世一般,都是從外面來的寒門學子。」

  宋時蘊微微詫異:「都是寒門學子?」

  宋思文:「對,從幾年前開始,陛下就有意抬舉寒門,給了一些特令,只要才華過人,能夠通過國子監的博士們聯合考核,便可以不論身份,進入國子監學習,那幾個人,就是特批的。」

  「都是特批的?」宋時蘊著重地問了一句。

  宋思文點頭,「對,都是特批的,這幾年國子監內里里外外,也就來了十來個學生,是寒門弟子吧,更多的還是京中權貴子弟。」

  都是寒門弟子……

  共同特點就是,家中沒有什麼人脈,容易被忽略,出了事情也容易被平息。

  如同前八個人一樣,他們的死,現如今不就是被官府壓了下去嗎?

  這幾個人的死,會是巧合嗎?

  還有……

  賀業平。

  宋時蘊想起這個人,追問道:「賀業平,應該不是寒門弟子吧?」

  「業平,是蘭溪賀家的旁支子弟,不算是寒門弟子吧?」

  宋思文回答道。

  蘭溪賀家,是百年簪纓世家,清流文官一脈,多出才子。

  在文人之中,名望頗高。

  確實不算是寒門弟子。

  但……

  旁支到底差了一點。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和那些寒門子弟,並沒有很大的不同。

  「時蘊,你問了這麼多,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宋思文配合地回答半天,見宋時蘊到現在還沒說明,到底是什麼情況,實在是忍不住問道。

  宋時蘊回過神來,道:「賀業平面上有死氣,將死之相,活不過這三日,但他身上的氣息上,還混合著陰氣,很奇怪。」

  「什麼?」

  聽到這話,宋思文猛地一怔,快步向宋時蘊面前走了兩步,「怎麼會這樣?業,業平他還那麼年輕,平時身體也挺好的,怎麼可能會死?」

  宋時蘊解釋道:「從他身上的陰邪之氣來看,他的死,肯定不同尋常,說不定是碰上了什麼東西,國子監之前死過那麼多人,便很蹊蹺,而鑑於他也是國子監的人,他的死,可能和國子監有關係。」

  宋思文怔了怔,「跟國子監有關係……」

  他莫名地想起來。

  「國子監內,好像確實出過一些倒霉的事情……」

  宋時蘊聞言,立即追問道:「出過什麼倒霉的事情?」

  宋思文摸了摸鼻子,一邊回想一邊回答:「除了我跟蔣子英,還有那八個同學外,還有人經常在國子監內摔倒啊、被熱水燙到、或是被什麼東西砸傷,有時候課堂上的東西,也會被打翻,或者是突然少了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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