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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作繭自縛

2024-08-18 23:55:12 作者: 孟夏知時

  前面的氣氛還是挺不錯的,看起來其樂融融,周母雖看起來有些心高氣傲,但說話還算大方得體,跟趙月珍一臉討好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經濟懸殊如此大之下,卑微的一方總是以討好的方式去贏得自己想要的東西,殊不知這樣的討好只會讓人更加的瞧不起。

  雲清實在看不得趙月珍刻意表現出的熱絡,也看出來對方已開始在敷衍,當討論的問題涉及到敏感之處的時候,氣氛漸漸變得嚴肅起來,而沈穆跟雲清一樣,兩個都像個局外人,只聽不說,沈穆偶爾會看看雲清,雲清是一次都沒敢看沈穆。

  

  因為心虛......

  她不承認跟沈穆認識,也有著小小的私心作祟,她不想讓今天在座的人知道,沈穆是她的領導,然後引出周母更多的自豪感,同時趙月珍會對她的怨言又更多了。

  裝作不認識,是最好的方法。

  周母告訴趙月珍,婚禮的相關事宜都交由他們來辦,他們會請最好的婚慶公司來操持這場婚禮,並承諾會給雲靜一個體面的婚禮儀式。

  趙月珍當然樂意,不僅能樂得輕鬆,還不用自己掏錢。

  但接下來周母提出,希望雲家這邊,只一家人出席便可,其他人就儘量不要來了。

  誰也不是個傻子,聽得出來這話里的意思,周母是嫌雲家的親戚窮,怕到時候在婚宴上失了體面。

  趙月珍除了後來認識的那些朋友外,在煙城根本沒有什麼親戚,所以此話一出,她也就稍稍愣了一下,很快就表現得很無所謂的答應了。

  雲清看著自己的父親,滿臉寫著無奈。

  這一巴掌,不是打在趙月珍的臉上,是打在雲玉祥的臉上,自己的女兒結婚,連親戚都不能參加,他該如何跟親戚們交代?以後這張老臉該往哪兒擱?親戚們會不會覺得,他的女兒嫁了有錢人,所以看不上窮親戚了?

  可他做不到主,雲靜雖叫了他十幾年的爸爸,但在終生大事上,都是趙月珍一把抓,他連提出意見的資格都沒有。

  在這個家,他又能做得了誰的主呢?

  想到這裡,雲玉祥只覺得自己窩囊,同時又突然擔心起雲清來,擔心她都二十八歲了,如果真的跟孫予飛分了手,往後的日子該怎麼辦?雲清的性格比不上雲靜這般能討人歡心,也不知道將來誰會真心的對他的女兒好......

  想到這裡,雲玉祥不由自主地就朝著沈穆看了過去,雲靜那幾日在家中提到的堂弟,應該就是此人了。

  長相上確實很出類拔萃,看起來也很彬彬有禮,如果跟自己的女兒能......

  這個想法剛產生,雲玉祥立馬意識到自己的異想天開,像他們這樣的人家,雖在煙城占了個得天獨厚的本地優勢,但跟真正的有錢人相比,那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雖說從不認為自己的親生女兒會比雲靜差,但不得不承認,相比較雲清過於的安分守己,雲靜在某些方面,確實比雲清活絡了許多。

  「親家母,辦婚禮的事我們就聽你們的,既然我們這邊親戚不來了,那事後總歸要請大家吃一頓,否則說不過去啊是吧,那您看,這請吃飯的錢?」

  雲清真是佩服趙月珍的這臉皮,是個從不肯吃虧的人。

  或許趙月珍的獅子大開口,對對方來說,就是九牛一毛的事,雲清原以為氣氛會一發不可收拾,結果周母只是笑了笑,道:「彩禮,我們會再加一點。」

  雲清讀懂了那笑容里暗藏的嘲諷和輕視。

  但趙月珍不以為然,對她來說,能拿到自己想要的數字,是她所願。

  事情基本已談妥,聊天又變得輕鬆起來,可周母已全然沒有了來時的笑容,她的目光時不時的會看向雲清,覺得雲家的兩個女兒的性格,還真是截然不同,雲靜漂亮妖嬈,會賣乖討好,而那個叫雲清的,不施粉黛,只知道沉默寡言,但她的氣質,很吸引人。

  「都說女兒是建設銀行,你們雲家真是好福氣,有兩個女兒。」

  一語雙關,雲清感激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臉上。

  誰讓她也姓雲呢!

  這頓飯,她是真不該來的。

  找了個上廁所的理由,雲清想出去透透氣。

  走出包廂,門關上的那一刻,說不上來的滋味,只覺得有那麼一絲的委屈,又覺得有些可悲,尋了一處窗戶,打開,冷風撲面而來,雖很冷,但比起在裡面的壓抑不知道要舒服多少倍。

  有什麼比此時的心還要涼的?

  曾想著在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沈穆面前,儘量保持體面,但今日這一頓飯吃完,以後也不知道沈穆會用什麼樣的眼光看她。

  「你們雲家的女兒,一個比一個有意思。」

  果不其然......

  這話聽起來有幾分刺耳,雲清沒有回頭,只覺著心中又委屈了幾分,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調,除了沈穆,還能有誰?

  心中有矛盾,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態度對待沈穆,她怕得罪了他,工作不保,但每每遇見了,想心平氣和地叫他一聲「沈總」,然後各歸各位,不需要熟絡,路人就好,可總是不愉快的時候頗多。

  「沈總。」

  在現實面前,雲清終還是轉過了身:「好巧。」

  「你不是不認識我?」沈穆覺得十分有趣,至於有趣在哪裡,大概是這個女人糾結的樣子,實在很難讓他無視。

  「我只是覺得挺丟臉的,怕連累了沈總。」

  「哦?」沈穆對這個理由很有興趣:「說來聽聽。」

  「我們家做了這麼丟臉的事,給人的印象肯定不好,要是再讓他們知道我是沈總的員工,他們會很詫異的,因為像沈總這麼優秀的人,不應該有這麼市儈的員工。」

  沈穆的笑容直接溢出嘴角:「你也覺得自己市儈?」

  「也?」雲清直視著他的眼睛,心下有些失落:「原來沈總真的覺得我很市儈。」

  「是你自己說的。」沈穆促狹的與她對視。

  雲清移開了目光,靠在窗邊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你要那樣覺得就那樣覺得吧,無所謂,錢這麼好的東西,誰不愛,要是我,這麼多彩禮,我也要。」

  「我是不是該祝你如願以償?」

  「不用了。」雲清有氣無力的回答。

  沈穆伸出手,穿過雲清的耳邊,將窗戶關上:「吹冷風解不了憂愁。」還以為他懂得憐香惜玉呢,結果又聽他說了一句:「你可以再試試喝酒。」

  雲清這個咬牙切齒啊!

  眼前的這個男人,如果不是掌握著她工作命脈的沈總,她今兒非懟他個昏天暗地不可!她這兩天受的氣已經夠多了!

  可惜到最後,她連屁都沒放一個,能屈能伸的精神被她展現得淋漓盡致。

  吃好飯,周文馳的父母先走了,打算跟周文馳去試婚紗的雲靜,在看到想偷偷溜走的雲清時,心下一計,連忙攔住了她:「姐,陪我去試婚紗唄,反正你以後也要結婚的,就當提前感受一下嘛。」

  大概是好事將近,雲靜這段日子,左一聲姐,右一聲姐的,叫得十分順口。

  雲清覺得雲靜和沈穆都是兩個禍害,只是不同的是,她討厭雲靜,但卻不討厭沈穆,這種感覺,還挺奇怪,對雲靜的提議一口回絕:「不去,我下午還有事。」

  雲靜笑得賊兮兮的:「你能有什麼事,每天都宅在家裡的一個人,騙別人可以,還能騙得了我啊。」

  雲清真想把她的那張嘴堵上!

  「姐,你就陪靜靜一起去吧,人多也熱鬧。」

  周文馳和雲清並不是很熟絡,唯一的牽扯聯繫就是因為雲靜,也知道倆姐妹之間的關係並不融洽,但倒不影響周文馳對雲清的態度,拋開雲靜,單從他的個人角度來講,他覺著雲清是個不錯的女人。

  具體不錯在哪裡無法言明,只能憑感覺判斷,誰讓他每次去未來岳母家,這位他稱作姐姐的人總是充當著透明人,悄悄地把自己藏進房間是最常規的操作。

  「是啊,我親愛的姐姐,就去嘛。」雲靜這一撒嬌,給雲清整得腦瓜子嗡嗡的,直想打掉勾在她手臂上的那隻手。

  「誒,對了,小穆,你也一起去吧,去感受一下。」在雲靜的眼神示意下,周文馳對著沈穆說道。

  「行啊,反正我很閒。」沈穆回答得很故意。

  雲清咬著牙的認栽了。

  這沈穆要麼不開口,開口簡直傷天害理,上班的時候批評她,下班了嘲諷她,雲清覺得她勢必要報這個仇,可該怎麼報,她還沒想好,總覺得心裡這口惡氣必須出出來。

  雲靜理所當然上了周文馳的車,上車之前倆人還來了個擁抱接吻的恩愛場面,毫不顧忌旁邊還站了兩個大活人。

  雲清看看天,天挺藍的......

  再看看沈穆,人家挺鎮定的。

  上了沈穆的車,沉默了一陣,雲清第一次主動的跟他搭話:「沈總,你是不是有潔癖?」

  「為什麼這麼問?」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的車啊,辦公室啊,都挺乾淨的,我想著,你應該是見不得髒亂的人。」

  「我沒有潔癖。」

  「哦。」

  雲清不再說話,忽覺得鼻子癢,心血來潮的伸手從紙巾盒裡抽出一張紙,毫不避諱的擤著鼻涕,生怕沈穆聽不見這上不了台面的聲響,還特地把擤鼻子的聲音弄得一次比一次高,心下已做好了沈穆把她踢下車的準備。

  沈穆連眼都不眨一下:「我聽見了,你還是悠著點吧。」

  雲清不服氣,還又擠了幾下,然後就感覺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流了下來。

  車子突然減速,在路邊停了下來,沈穆的食指托著雲清的下巴,把她的頭往上抬了抬:「怎麼想的?就這麼跟自己過不去?」

  雲清吸了吸鼻子,「我是鼻子癢,才擤鼻涕的,又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你不是比我清楚?」沈穆想笑又笑不出來:「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不用。」雲清搖著頭:「就這點血而已,到了醫院都癒合了,浪費錢嘛不是。」

  「錢我出。」沈穆沒好氣道。

  「真不用,沈總,我沒那麼嬌氣。」

  沈穆沒再多說,覺得這女人除了好玩,還挺好氣,還是不放心的再次追問:「真不要去醫院?」

  雲清使勁地搖著頭,拉下車裡的鏡子認真的檢查了一番:「你看,都不流血了,可能天氣太幹了,上火了。」

  「嗯。」沈穆繼續發動了車子:「你今天是挺上火的。」

  ......

  雲清把頭轉向窗外,覺著這幾日得抽空多看看書以求修身養性了,省得動不動被別人拱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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