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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認傾城做乾女兒?

2024-08-19 10:53:30 作者: 一路高歌

  殷婷夫人挺喜歡阮傾城這孩子。

  多年前在非洲獵場第一次遇見梨諾,殷婷夫人就對她生出了好感。

  她覺得這孩子挺像年輕時候的她,有一股怎麼都殺不死的倔勁兒。

  此時得知阮傾城竟與她那剛出生便死去的孩子是同一天生日,殷婷夫人心裡湧出一股激動來。

  那是種怎樣的一種心情呢?

  就像是逃荒路上痛失孩子的媽媽,在歷經艱辛抵達目的地後,竟然看到了一個幸運逃出饑荒地的小女嬰。

  她卻在倖存小女嬰身上看到了生命的延續。

  

  「4月8日是個特別的日子。」

  殷婷夫人衷心祝福道:「這天出生的孩子,縱然前半生坎坷艱辛,只要熬過去了,往後一生就都是順遂如意。」

  她的孩子不在人世了,她就盼著阮傾城能擁有美滿幸福的人生。

  知道了殷婷夫人年輕時的經歷,此刻聽見她的祝福,阮傾城心裡一陣陣發脹。

  若她知道,她的孩子根本沒有夭折,就站在她的面前,近到伸手就可以撫摸的程度。

  她又會是怎樣的心情?

  殷婷夫人忽然一把握住阮傾城的雙手。

  突如其來的動作,打斷了阮傾城的思緒。

  她出神地看著兩人緊握的手,想到身為生母的殷婷夫人,連孩兒的手都沒有牽過,她又有些想哭。

  「你的手挺涼。」殷婷夫人注意到阮傾城手指冰涼,她很貼心地提議道:「外面天氣寒冷,訂婚宴還要一個小時開始。時候還早,你要不要去我那屋子裡坐會兒?」

  殷婷夫人難得休假,她想阮傾城陪她多說說話。

  阮傾城今天代表的扶雲宮准女主人的身份,她不便擅自行動,便目光詢問地看向了君修臣。

  接收到她望過來的視線,君修臣細心地將阮傾城身上的皮草大衣收緊。

  他說:「既然殷婷夫人相邀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剛好,我也有點事要找殷先生商量,等訂婚宴開始,我再過去接你。」

  殷婷夫人則說:「我陪她過去就可以,我也要去觀禮的。」

  「那就麻煩殷婷夫人了。」謝過殷婷夫人,君修臣又道:「輕輕有孕在身,這次來京都,我們還帶了一位隨行的中醫。」

  說完,君修臣朝君家車隊後方望去。

  陳望山正好從最後一輛車上走下來。

  殷婷夫人順著君修臣的視線望過去,聽見君修臣說:「那位陳師父,是輕輕最信任的醫師,還請夫人准許才陳師父跟輕輕一起隨行。」

  看清從車上下來的男子的容貌後,殷婷夫人不由得一愣。

  她一眼就認那人正是君蒼雲葬禮那晚,她在君修臣小樓里見過的那位老中醫。

  叫什麼?

  陳、陳什麼來著?

  「他姓陳?」

  「他叫陳望山。」阮傾城說。

  殷婷夫人曾在君家見過陳望山,對他的身份倒是深信不疑。

  「當然可以。」

  得到殷婷夫人的首肯,阮傾城朝陳望山招了招手,她說:「陳師父,你跟我一起行動。」

  聞言,陳望山便背著隨身攜帶的工作背包,垂著頭走了過來。

  來到跟前,陳望山沒像大家那樣喊殷婷夫人為夫人,而是:「殷婷女士,您好。」

  殷婷夫人探究地看了他幾秒,才頷首說:「跟我來吧。」

  陳望山跟在阮傾城的殷婷夫人的身後朝殷家內宅走去,君修臣則帶著君家八子去了殷家正廳。

  他們要先去正廳跟老夫人打聲招呼。

  *

  殷家住的是四合院,距離總統府只有十分鐘車程。

  這片地兒是權利的中心,住在這周圍的,也都是國內赫赫有名的權貴家庭。

  殷家門內門外都站著全副武裝的站崗士兵。

  阮傾城他們從前門進入殷家的時候,已經經過一道身份檢查。但要進入內宅,還得經過第二道身份檢查。

  士兵伸手拉下了阮傾城和陳望山,他們著重掃了眼陳望山的醫用背包,表情冷肅嚴厲地說道:「麻煩兩位貴客,出示一下你們的身份證,這邊要給你們登記一下。」

  「先生,也請打開你的背包,配合我們例行檢查。」

  他們的要求並不違背規矩,但不符合人情世故。

  尤其是,他倆還是殷婷夫人親自領進來的貴客,且他們已經通過了門外的第一道檢查程序。

  陳望山拎著醫用背包,沒有任何反應。

  阮傾城則抬頭朝殷婷夫人望去。

  「呵。」殷婷夫人二話不說直接掏出她自己的身份證遞給守衛。

  守衛愣了一下,連忙神情恭敬地說道:「殷部長,這是您的家,您不需要登記的。」

  「哦?原來你們也知道這是我的家啊。」

  殷婷夫語調抑揚頓挫地說道:「我還以為是我太久沒回來,你們不認識我了呢。不然,我帶我的朋友回我自己的家,為什麼還要接受你們的檢查?」

  「一次檢查也就罷了,還三番四次。既然要配合你們的工作,那就一視同仁,連我的證件也一起查查。」

  說罷,殷婷夫人將身份證強勢塞到士兵手裡,又要彎腰去拎裙擺,她說:「等著,我把裙子拎起來,給你們看看我大腿上有沒有藏兵器。」

  見狀,兩名守衛對視一眼,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向殷婷夫人行禮,並高聲喊道:「殷部長,歡迎回家!也歡迎您的朋友前來做客!」

  「不查了啊?不怕我褲襠裡面藏地雷?」殷婷陰陽兩句,這才帶著阮傾城和陳望山進了內宅。

  阮傾城看得目瞪口呆。

  她早聽說搞外交的都是一群善於詭辯,吵起架來絕不服輸的鐵公雞。

  今日一見,才知傳聞並非虛構。

  她回頭瞥了眼陳望山。

  巧的是,陳望山也正盯著殷婷夫人的身影在發呆。

  他記憶中的殷婷夫人,不是這樣的個性,她雖然倨傲倔強,但說話向來都注重斯文。

  像什麼『褲襠裡面藏地雷』這種粗鄙話術,她是不會說的。

  殷婷夫人是殷老夫人的養女。

  殷老夫人住在正北偏東的大院,殷遲遇住在東邊院子,殷婷夫人的房子就挨著殷遲遇。

  她很少回殷家老屋這邊活動,屋子裡也只有一個看護清掃院子的阿姨,叫桑姐。

  桑姐年長殷婷夫人幾歲,在殷家老宅工作了三十多年,是資深管家了。

  今天是殷遲遇的訂婚禮,桑姐猜到殷婷夫人會回來,昨天便特意將小院裡外都打掃了一遍。

  桑姐笑意吟吟跑到院門外迎接殷婷夫人,遠遠看見殷婷夫人的人影,她聲音洪亮地說道:「殷部長,您真回來了,我就說您一定不會錯過大公子的訂婚宴。」

  說著,在看清跟在殷婷夫人身後的阮傾城和陳望山後,桑姐腳步一頓,忙問道:「殷部長,這兩位是您的朋友?」

  殷婷夫人向桑姐介紹過阮傾城的身份後,就對桑姐說:「桑姐,你帶這位陳先生去茶廳休息,讓人招待好陳先生。」

  而她則帶著阮傾城去了她的起居室。

  陳望山望著殷婷夫人冷漠的背影,他拽進醫用箱的背帶,抬頭望著眼前這棟熟悉的宅子。

  這裡曾是他生活的院子,他還記得,他兒時做錯事,被養父懲罰跪在院子葡萄林下思過。

  但那片葡萄林已經被廢除,換成了一片假山池。

  「陳先生。」桑姐輕聲詢問陳望山:「陳先生想喝點什麼?」

  陳望山偏頭看了眼桑姐。

  桑姐很小就養在殷家,兒時是殷家小姐們的陪讀跟玩伴,長大了就會被殷家的女孩子挑選去做貼身管家。

  桑姐就成了殷婷的貼身管家,殷婷不在的時候,桑姐就負責幫她看家護院,打理殷婷那部分家族產業。

  陳望山對桑姐還有些模糊的印象。

  印象中,桑姐是個胖胖的女孩子,少女時代因胸部發育得比較豐滿,被殷家幾個不懂事的小姑娘暗諷是奶牛。

  每當這時候,殷婷就會挺身而出,諷刺那群丫頭們是蒙古大草原,一馬平川。

  回憶起少年往事,陳望山才恍然意識到,其實他從來就沒有忘記過屬於殷謹言的人生。

  「勞煩,一杯大紅袍就行。」

  聞言,桑姐心裡有些驚訝,她說:「巧了,家裡剛好就有武夷大紅袍。陳先生稍等,我這就去準備。」

  桑姐正在煮茶,殷婷夫人正好進屋取高腳杯,她今天心情好,想要喝點紅酒。

  注意到桑姐泡的是大紅袍,殷婷夫人斂眸問道:「誰要喝大紅袍?」

  「是那位陳先生。」桑姐抬頭朝院子外望去,她告訴殷婷夫人:「殷部長,那位陳先生以前是不是來過咱們家?」

  頓了頓,桑姐又說:「應該沒來過,您帶朋友回殷家的次數屈指可數,若是來過,我是一定記得的。」

  殷婷夫人一邊倒酒,一邊說:「為什麼這麼問?」

  「就覺得那位陳先生看上去,總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但桑姐剛才絞盡腦汁想了許久,都想不起來究竟是在何處見過對方。

  她說:「仔細想想,我認識的人中,並沒有跟陳先生長相相似的。但是呢,就覺得他像是某位我認識的故人。」

  這種感覺是從沒有過的。

  殷婷夫人盯著杯子裡殷紅的酒液,有些失神地呢喃道:「你也覺得他很熟悉嗎?」

  桑姐一愣。

  她抬頭望著殷婷夫人。

  見殷婷夫人無聲仰頭喝酒,化了淡妝的臉上都難掩悲傷情緒,桑姐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

  她小聲問道:「殷部長,您也覺得他很熟悉?」

  殷婷夫人自嘲一笑。

  她說:「別想太多,不過是庸人自擾。」

  那個人早就死了。

  死在監獄裡,像條野狗那樣被丟進了大海,連屍骸都沒留下。

  「桑姐,那位阮小姐有孕在身,麻煩你給她煮點適合孕婦吃的小食,孕婦容易餓。」

  「好的。」桑姐感慨道:「很少見殷部長對一個後輩這麼上心。」

  就算是在殷家,也只有殷遲遇能得到殷婷夫人的偏愛。

  而這,也是因為殷遲遇那位早亡的母親曾幫助過殷婷夫人。除此之外,家中後輩都入不了殷婷夫人的眼。

  這麼看來,那位阮小姐是與眾不同的。

  「殷部長,你很喜歡那位阮小姐嗎?」桑姐跟殷婷夫人不僅是主僕關係,更是朋友,是閨蜜。

  她是殷家少有敢跟殷婷夫人聊這些私事的人。

  殷婷夫人有些出神地望著桑姐。

  她像是在看桑姐,又像是在回憶什麼。

  良久,殷婷夫人才低聲說道:「那孩子是4月8號出生的,跟我女兒同一天生日。」

  「桑姐,我在她身上看到了我女兒的延續。」

  「我...」

  殷婷夫人搖了搖頭,又喝了一口酒,她說:「我的女兒要是還活著,大概也是她那般身高,那般模樣...」

  「你知道嗎,我曾做夢夢見過我的女兒,她長大了,跟我一樣喜歡射擊。夢裡,她背著一把獵槍,坐在馬背上,馳騁在非洲草原上。我想叫她,可她還沒來得及擁有自己的名字,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我不知道該叫她什麼,我就一遍遍地叫她寶寶,想讓她回頭看看我。可馬兒越跑越遠,我怎麼都追不上,而她也一直沒有回頭。」

  「醒來,我就在想,她是不是在恨我?恨我將她帶到這個世界上,卻沒有保護好她。」

  說著說著,殷婷夫人便淚如雨下。

  桑姐趕緊拿起帕子走過去幫殷婷夫人擦眼淚,「殷部長,您快別哭了,您這一哭,妝都花了。訂婚宴很快就要開始了,您待會兒還得去觀禮呢。」

  殷婷夫人接過帕子自己擦眼淚。

  她吸了吸鼻子,望著起居室的方向,笑嘆道:「就在做完那個夢的第二天,我請了年假,去了一趟非洲獵場。你猜怎麼著?」

  桑姐好奇問道:「發生了什麼?」

  殷婷夫人說:「我在那片獵場上,遇見了那個女孩子。她扛著獵槍的身影,真是像極了夢裡的那個孩子。」

  那次,她們只短暫地相處了三天就分開了。

  沒多久,她就聽說了梨諾的死訊。

  殷婷夫人那段時間非常悶悶不樂,心裡沉重得好似壓著一塊巨石。直到數月前,她在南山獵場再次遇見阮傾城。

  她一眼就認出對方是九年前在非洲獵場跟她有過一面之緣的梨諾,還忍不住上前去跟她搭話。

  看,她們多有緣。

  殷婷夫人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她說:「那孩子能住進扶雲宮,她的身份絕對沒問題。桑姐,我想認她做乾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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