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九爺的愛,拿得出手
2024-08-19 10:50:09
作者: 一路高歌
吃過晚飯,阮傾城回小書房工作去了,君修臣則帶著陳昂去了常思會所。
他剛到頂樓,經理便告訴他:「君九先生,有一位沈先生在大廳那邊等您,說想見你。」
君修臣幽深的黑眸望向大廳沙發方向,果然看見了一身黑色休閒著裝的沈恆安。
他越過侍者走向大廳,腳步聲並不大,卻第一時間驚動了沙發上的人。
沈恆安扶著左腿慢慢站起來,轉身,恭敬地朝君修臣喊道:「沈某人不請自來,打擾了,還請君九爺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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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的新郎官,不在婚房陪新娘子,怎麼跑來這裡找我了?」
君修臣剛從褲兜里掏出煙盒。
沈恆安便有眼見力地走了過來,用他的打火機為君修臣點燃。
君修臣咬著煙,准他近身點菸。
沈恆安的姿態伏低做小,跟他在外面的高姿態截然不同,君修臣吸了口煙,退後一步,笑問沈恆安:「你在駱家人面前,也是這麼伏低做小?」
沈恆安被這四個字刺痛心臟。
但他一向能屈能伸。
他淡然地勾了勾唇,嗓音平靜地講道:「在真正的掌權者面前,無論我是伏低做小當王八,還是故作清高裝明傑,又有什麼區別?」
「總之在他們眼裡,我只是一個出身卑微,靠耍手段才爬到今天的東西。我表現得諂媚點,他們反倒堅信我是個急功近利的勢利眼。」
「這正合我意。」
聞言,君修臣看他的目光終於多了點深意。
「進來說。」他轉身進了包廂。
沈恆安跟著走進去。
陳昂將門關上,垂首安靜地站在門外,耳朵卻時刻警惕地高高豎起。
包廂里。
君修臣坐著,沈恆安站著,坐著的比站著的那個氣場要強勢太多。
沈恆安隱晦地打量著君修臣。
同為男人,他也必須承認,君修臣是他永遠都企及不了的存在。
「放著洞房花燭夜不要,大老遠過來見我。」君修臣打開雙臂,靠著椅背,饒有興致地問沈恆安:「說說看,你必須來見我的理由。」
沈恆安剛要開口,君修臣突然指了指對面的沙發,「坐下說,沈先生。」
沈恆安遲疑了下,才走過去坐下。
他早就組織好了語言,真要開口講述,仍感到嘴皮子發燙,難以啟齒。
「沈先生。」君修臣輕輕點了點腕錶的錶盤,慢條斯理地提醒對方:「我的時間很寶貴,我還約了朋友,散了局還要回家陪愛人。」
「希望你不要浪費我更多的時間。」
他真的是每句話都在沈恆安的雷區上蹦躂。
一句回家陪愛人,刺激的沈恆安滿臉怒紅。
沈恆安很想撕爛君修臣那張不討喜的嘴巴。
但也只能是想想了。
況且,是他有求於人。
沈恆安千言萬語想要咒罵君修臣,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他對君修臣的認可:「幾年前,君九爺曾以一本罪惡錄拔除了南洲城所有黑惡勢力,您曾是我最崇拜的人。」
這點沈恆安沒撒謊。
如果君九爺不跟阮傾城有情感牽扯,他仍然是沈恆安最崇拜的男人。
「承蒙抬愛,這也是我應得的。」君修臣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沈恆安眉心跳了跳。
君修臣還真是狂啊。
沈恆安按捺住心裡的煩躁之意,繼而講道:「我想,我在做的事,跟我與歐九輝的關係,應該都逃不過君九爺的眼睛。」
君修臣也沒跟他兜圈子,他點了點頭,平鋪直敘地講道:「你是歐九輝的養子,你曾將他當作大恩人敬重愛戴,他說什麼你都深信不疑,也因此整垮了阮家,逼得你真正的養父上吊自殺。」
「同時,我也知道你千方百計爬上駱家這條船的真正目的。」
君修臣那雙眼睛藏在煙霧後面,深邃而凜冽,能輕易看穿沈恆安的靈魂。
他說:「如果一艘船太過龐大,那就爬上這條船,從船艙內部擊穿它,拉它共沉淪!」
「而你要做的,就是找到這艘船的弱點,拉它一起墜入深海。」
聞言,沈恆安神情很複雜。
果然如他所料,君修臣什麼都知道。
這南洲城中的所有烏黑斑駁,都躲不過他的雙眼。
如果說駱家跟歐家是海上航行的巨船,那麼君修臣就是那片深不可測的大海。
正因為清晰地認識到這一點,沈恆安才決定來見君修臣。
沈恆安開門見山地說出自己的來意:「君九爺,我想要得到你的幫助,跟你一起合作。」
「合作...」君修臣將這兩個字放在舌尖品味了幾秒,突然嘲弄地笑了。
「我這人雖然是個沒有文憑的文盲,但我知道老祖宗流傳下來的一句話,叫一升米養恩人,一斗米養仇人。」
「據說古時候有個讀書人,他父母雙亡後,便寄養在叔叔嬸嬸家。這叔叔嬸嬸家境並不富裕,收養他更是讓家裡雪上加霜。這叔叔嬸嬸生活不順心,難免就有心情不好的時候,這讀書人常被他們辱罵。久而久之,這個讀書人就對叔叔嬸嬸懷恨在心。」
「有一次,鄰居老大爺給了讀書人一碗雞湯泡飯,那讀書人吃了,心想這老太真是個大善人,對她多有感激。」
「後來,讀書人上進趕考高中了,當了個不小的官。他衣錦回鄉後,賞了那老大爺許多財物,跪下來感謝他當年的一碗飯之恩。」
「但同時,他也下令將叔叔嬸嬸給處死了,原因是叔叔嬸嬸常年欺負羞辱他。」
講完這個小故事,君修臣詢問沈恆安:「是不是覺得這個故事聽著,很耳熟?」
沈恆安當然覺得熟悉。
因為他就是故事中的讀書人,而撫養他長大的阮正剛夫婦,就是那對叔叔嬸嬸。
那給了他一碗雞湯泡飯的老大爺,就是歐九輝。
見沈恆安不吭聲,君修臣神情凜然地問道:「那叔叔嬸嬸雖然辱罵過讀書人,但他們可曾斷過讀書人的飯菜?可曾阻止過他讀書考功名?」
沈恆安張了張嘴,只覺得滿嘴苦澀,他嗓音有些喑啞:「沒有過。」
「原來你也知道啊。」君修臣嘲弄一笑,擺手說:「你這樣的白眼狼,沒資格跟我提合作。」
「沈恆安,如果是有求於我,那就擺對你的姿態。」
沈恆安默默握緊雙拳。
他站起身來,向君修臣九十度鞠躬,語氣卑微地說:「君九爺,我需要你幫我,求你。」
很好。
這才有點求人幫忙的樣子。
「這個忙,我幫了。」出乎意料的是,君修臣沒怎麼刁難沈恆安就答應了。
沈恆安也感到意外。
他愕然抬頭。
撞見君修臣那雙陰沉沉的,不帶一絲感情的凜冽冷眸,他心裡一顫。意識到什麼,他遲疑地問道:「君九爺,您有什麼條件?」
是要他的命?
還是要他的公司?
沈恆安腦子裡閃過許多種可能。
但他卻聽見君修臣說:「我要你公開坦露你對阮家的所作所為,承認你使用經濟犯罪手段整垮了阮家公司,讓大眾知道阮傾城撞殺你的真相。」
沈恆安有些驚訝,「就這?」
「就這?」君修臣摘掉那根煙,捏在指尖。
沒有煙霧的遮掩,沈恆安清楚地看見君修臣的眼中,裝滿了心疼的目光。
他說:「沈恆安,你不在乎她被冠上蛇蠍毒婦的罪名,但我在乎。」
他捨不得阮傾城背上那些莫須有的罪名活一輩子。
沒有人在乎她受過怎樣的委屈,但他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