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7章 她和你們不一樣

  顧乘風和雲舒謠看到這一幕，心如刀絞一般痛苦外，還有酸澀。

  他們確實不是稱職的父母。

  給予女兒父愛的人，是她的師父。

  顧清汐和莫天宸感覺到了他們的到來，顧清汐抬頭看了看兩人，看到了顧乘風和雲舒謠眼中的期盼，她的眼神黯了黯，然後輕輕別過了臉。

  顧乘風和雲舒謠原本在顧清汐看過來的時候，眼睛一亮，但隨著顧清汐別過臉，他們眼中的亮光暗了下去。

  莫天宸看著兩人，淡淡道：「你們，不該來。」

  雲舒謠死死咬唇，幾欲出血，艱難出聲：「我知道我們不是稱職的父母。可，我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更想補償她。我們怎麼能不來，怎麼可能不來？」

  顧乘風的眼中也儘是哀痛：「是我們的錯，但求給我們一個機會，讓我們彌補。」

  半妖少年飛身而下，跪在了顧清汐的面前，重重的埋頭磕下，然後抬頭：「少主，之前是屬下無知無禮，求少主恕罪。」半妖少年說完，就舉起手掌要朝他自己的丹田狠狠拍下去。這一掌下去，不死也廢。可見他賠罪的決心。

  莫天宸卻抬手制止了他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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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天宸一掌將半妖少年擊飛，冷冷的說道：「你這一死倒是輕鬆，但會膈應到我徒兒。滾遠些。」

  莫天宸很清楚，這半妖少年怕是徒兒父母的心腹，他得罪小徒兒，那對夫婦恐怕心中也是極恨他的。但是若真是給小徒兒賠罪自裁了，這根刺就會橫在中間，讓小徒兒心中更是憋屈膈應。所以莫天宸出手阻止。對他而言，誰也不及小徒兒重要。

  半妖少年被莫天宸這一巴掌扇飛，口吐鮮血，飛出小島後跌入大海中，他很快浮出水面，停在一邊不敢再言語。因為此刻他也清楚了莫天宸那番話的目的。他只能擔憂的看向自己的兩位主人，心中迫切希望兩位主人能和少主解開心結，一家團聚。

  顧乘風和雲舒謠一個眼神未給半妖少年，他們的眼中只有顧清汐一人。原以為再不能相見的人，此刻真切的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這一次，他們說什麼都不會再放手。

  莫天宸看著顧乘風和雲舒謠，輕輕嗤了聲，然後伸出手摸了摸顧清汐的腦袋，柔聲道：「小徒兒你在這裡和學音草玩一會兒，為師和他們談談。」

  顧清汐怔了下，點頭。

  莫天宸御劍飛了上去，來到了顧乘風和雲舒謠的面前，然後轉頭對著那個小島設置了個隔音結界，這樣顧清汐便聽不到他們的談話了。

  莫天宸不想讓過去的種種再傷小徒兒一次。

  莫天宸來到顧乘風他們的飛舟上，盤腿坐下，淡淡道：「上一杯茶吧，我來慢慢和你們講述，被你們放棄的女兒，到底都經歷了一些什麼。」

  顧乘風和雲舒謠心中一緊，顧乘風立刻拿出矮桌，雲舒謠給莫天宸沏了一壺茶，態度謙卑的將茶杯推到了莫天宸的面前。

  莫天宸緩緩道：「你們的女兒，顧清汐，她和你們不一樣。」說完後，莫天宸頓了下，又道，「想要聽清汐的事，中途就不要打斷我。」

  顧乘風眉頭一皺，雲舒謠也抿了抿唇，但兩人依舊重重點頭。

  莫天宸繼續道：「二位的性子，想來是比較自我，一直認為天下蒼生與你們何干，你們自己過得逍遙快活便行。因為世間上確實有太多不平事，太多苦難，又怎麼可能顧得過來？

  大概你們只對身邊的人會不同。比如對你們那個摯友，儘管他心態已經扭曲，一再犯錯，但你們依舊一再放任。

  我沒想過什麼道德綁架。哦，道德綁架這個詞還是清汐教給我的，你們仔細品一下應該就知道這個詞的意思了。

  你們過得自我，自私。

  但清汐不同，她善良卻不是濫好人，她有自己的原則，有自己的行事準則。她對天下蒼生，有一顆憐憫的心。

  在蒼生有難的時候，她會站出來，率領所有的生靈對抗敵人。她會竭盡全力去守護她在乎的人，守護所有的生靈。

  她有很多能託付生命的朋友，有很多願意為她付出一切的追隨者。她的人格魅力，無人能比。

  她一個人，一步一步的走過來，走得很艱辛。

  她稚嫩的肩膀，扛下了太多太多。」

  顧乘風和雲舒謠聽到這些，心情澎湃，有震驚，有驕傲，有自豪，更多的還有愧疚和後悔。

  莫天宸沒有顧及兩人的心情，開始詳細講起顧清汐的第一世，接著是第二世，然後是第三世……

  隨著莫天宸的講解，雲舒謠早已是淚流滿面，哭得不能自已。

  顧乘風的眼角也已經泛紅。

  他們的女兒，承受了太多太多的苦難，而他們卻悠閒的隱居世外。他們當初的一己私慾，給下界帶來了那麼大的災難，助長了冷煙漓的野心，冷煙漓更是一次又一次的差點殺死他們的女兒。

  他們都做了些什麼！！！

  他們確實不配當清汐的父母！

  莫天宸講完一切後，補充道：「她滿懷期盼的隨著我來找你們，但是迎接她的是她親生父親毫不留情的一掌。儘管這是誤會，但是處在她的角度經歷這一切，她會多難過多心碎，我想你們比我更清楚。」

  雲舒謠再也無法忍受，痛哭出聲。

  顧乘風也是痛苦至極，死死握緊的拳頭裡，已經滲出了鮮血。

  莫天宸看到兩人痛苦的模樣，心中暢快了。反正讓小徒兒難過委屈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誅完這兩人的心後，莫天宸才道：「你們確實是她的父母，這點我無法改變。你們想要補償她，也行。但是，記住一點，不要做出讓她不喜的事。你們若真是親情緣淺，就請不要強求。」

  莫天宸之所以這麼說，因為他看出來這對夫婦是真的很愛他們的女兒，只是因為他們的自私，愚蠢，讓清汐一個人經歷了太多的苦難。傷害已經造成，儘管莫天宸已經虐過了他們的心，但莫天宸覺得怎能如此輕易放過他們。

  造成的傷害，本就該彌補。但和清汐是否會原諒他們是兩回事。

  兩人聽到莫天宸這話，喜出望外。因為他們很清楚，如果有莫天宸在，他們想接近女兒，那是做夢，更不要提彌補了。

  「多謝，多謝您。謝謝您……」雲舒謠泣不成聲。謝謝您陪在清汐的身邊，謝謝您關心她愛護她，謝謝您給予了她以前從未感受過的父愛。

  顧乘風站起來，給莫天宸行了最為莊重的大禮。

  莫天宸受了這一禮，然後站了起來，對兩人道：「我們接下來要去鎮魔城了。清汐現在是人族盟會的仁心堂的堂主。我奉勸一句，人魔大戰，覆巢之下無完卵。你們一直避世，並不可取。現在抵禦魔族，就算不是為了蒼生而戰，也是為了自己而戰。」

  「受教了。」顧乘風謙恭的再次行禮，發自內心的。

  雲舒謠也朝莫天宸行了大禮：「受教了。為了我們自己，也為了清汐，我們都不會再避世不理。」

  莫天宸微微點頭：「既如此，我也不會再攔著你們見清汐。只是，我希望你們不要太過急迫。懂我的意思嗎？」

  顧乘風和雲舒謠忙不迭點頭：「懂，我們知道的。」

  他們會竭盡所有，但會考慮清汐的感受，慢慢來，會讓清汐接受他們，原諒他們。

  莫天宸嗯了聲，然後轉身飛向小島，撤去結界，拿出飛舟，載上顧清汐離去。

  顧乘風和雲舒謠帶著半妖少年就要離開，顧乘風想了想，在離開之前，在這座小島上下了禁制保護這座小島。他看出來女兒很喜歡這座小島上的學音草，那就把這座小島保護起來。

  從今以後，他會學著做一個合格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