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不必妄自菲薄

  周錦硯顯然無法對他的喜悅感同身受，反而更像是對東凰的名字感興趣似的。

  擰眉比較了一會兒，他做出結論：「東凰比子曦霸氣，但子曦聽著更溫婉明媚一些。」

  曦，早晨的太陽，明媚而溫暖，寓意光明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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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凰，紫氣東來，鳳凰騰飛，霸氣無雙。

  東凰瞥他一眼：「不必研究得那麼認真，名字只是個叫法。」

  「不，名字有時候能決定一個人一生的命運。」周錦硯搖頭，語氣格外認真，「不過不管怎麼說，你的命格都是尊貴無比的，跟名字沒什麼關係。」

  眼下正是傍晚，周錦硯又到了晚間服藥的時辰。

  東凰用扇子輕扇著爐子下面的火苗，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周錦硯的表情：「調養身體首先要保持心情開朗，每天多曬曬太陽，樂觀愉悅，凡事想得開，別鑽牛角尖，否則就算有靈丹妙藥也是無用。」

  周錦硯眨了眨眼：「你擔心我想不開？」

  東凰沒說話，表情卻是默認。

  「我想得開。」周錦硯失笑，隨即輕輕嘆了口氣，「難過肯定是有一點的，不過我這個人從小體弱多病，最讓人焦心的就是身體狀況，只要身體調養得當，我的心愿就滿足了大半，至於男女之情……」

  沉默片刻，他有感而發：「我這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樣子，怎麼配得上你？十二皇兄說的沒錯，你身邊應該站著一個文武雙全、意志堅定的男子，而不是我這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病秧子。」

  跟她旗鼓相當的人，才能跟她一起走得長久。

  他心智不如周蘭庭，身體不如周蘭庭，文治武功不如周蘭庭，還沒有周蘭庭跟謝東凰從小到大的情誼，他如何爭得過？

  所以他想開了。

  只要東凰所做的一切都是她心甘情願的，她所嫁之人是她真心想嫁的，他就會替她高興。

  「倒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周蘭庭見他如此自貶，平靜地開口，「等你身體再好一些，我可以教你一些簡單的招式，用來強身健體。」

  周錦硯沉默片刻，點頭笑道：「好。」

  ……

  婚事定下之後，接下來就是忙碌著立儲大典和成親事宜。

  雲水間又開始熱鬧起來。

  今兒個有禮部官員來請示大婚細節，明兒個有女官來給周蘭庭和謝東凰量身做衣裳，後天又有人拿來大婚袍服和鳳冠霞帔的款式圖案，給周蘭庭和謝東凰過目。

  雖說太子成親自有一套流程。

  但南齊官員不確定他們的流程合不合楚國長公主心意，考慮到楚國太子和使臣們都在，他們更不敢怠慢，尤其是一輩子只有一次的大婚，自然要做得面面俱到，讓楚國長公主各方面都滿意。

  所以雲水間在一整個六月里，幾乎每天都有人來往，周錦硯意識到自己已無法在雲水間靜養，想著乾脆搬回宮裡居住算了。

  但他又捨不得跟東凰分開。

  於是半糾結半猶豫，還是在雲水間住到了七月。

  七月很熱，不管是在南齊還是楚國，都熱得不行。

  謝東凰和周蘭庭是練武之人，對寒冷和暑熱的耐力都比一般人好，但周錦硯身體虛弱，最易出汗。

  舒家每天都會送一些冰塊過來。

  夏季冰塊難得，因製冰和存儲冰塊難，價格昂貴，非宮廷權貴之家不可得。

  舒家幾乎把家裡能得到的冰塊都送到了雲水間。

  周錦硯得知之後，婉拒了他們的好意：「雲水間幽靜清涼，這點熱度還耐得住，外祖父年紀大了，比我更需要冰塊降暑。」

  周錦硯的善良和體貼是刻在骨子裡的。

  可能是常年臥床讓他體會到足夠多的母愛，且未曾接觸過多的陰謀詭計，少年心性和仁善得以保存。

  對長輩謙恭孝順，對同輩溫潤有禮，對女子尊重愛護，完美地詮釋了一個公子該有的教養。

  只是這種心性確實不適合做一國之君。

  「等周蘭庭做了皇帝，封你一個閒散王爺做做。」謝東凰窩在搖椅上，看著周錦硯修長清瘦的身段，懶洋洋說道，「不用理會政務，不用操心軍務，只要安安心心養著身體，悠閒過日子就好。」

  周錦硯汗顏：「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什麼都不用做，盡享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