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出去一趟脾氣見長了
2024-08-18 19:28:02
作者: 白蘇月
而廬江城驛站那邊,首輔大人卻對著棲山發了好大的一通脾氣!
「……她要去你就讓她去?她回頭若是要上天了,你讓不讓?」
休息了幾個時辰,陸晏廷的熱度是退下來了,但臉色看著依舊不太好,這會兒又因為怒急攻心,咳聲一起就停不下來。
可棲山卻是被罵得一頭霧水。
看著自家爺眉頭緊鎖的樣子,棲山以為他擔心的是沈令儀的安危,還尤不知的開口道,「爺你放心,那一路上安排了四個護衛,走的又是官道,沒事兒的。而且沈姐姐也說,此番去不是專門去找一個大夫的,她想把萬州那邊大一點醫館的大夫都帶過來。廬江這邊百業待興,剛開始最缺的就是能看病救人的大夫。」
「是這麼缺她這個辦事的人嗎,你們全死了不成!」
結果棲山這話不說還好,一說便讓陸晏廷氣得吼了出來,「自己出去領十個板子,不打完你別給我吃飯了!」
棲山走出廂房的時候,整個人都還是雲裡霧裡的,挨板子倒是其次,關鍵他完全不知道這頓板子是為什麼而挨的。
一旁的崇嶺見了只能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無聲地搖了搖頭。
「合著讓沈姐姐去找大夫還是錯的?」棲山委屈兮兮的,撇著嘴一肚子的不滿,「他這都燒了兩日了,會不會是燒糊塗了?」
崇嶺沖著天上翻了個白眼,忍不住同他解釋,「這根本就不是請不請大夫的事兒,而是誰去請大夫的事兒。」
「誰去有什麼關係,請來不就完事兒了?」棲山還是一根筋,「再說了,人家孟大人說了,與沈姐姐一路還能敘個舊,這不是一舉兩得麼?」
崇嶺聞言,便是連心裡最後的一點同情都沒了,只認真地沖著棲山點頭道,「你真是……這一頓板子挨的半點都不冤枉!」
好在,沈令儀跟著孟齊雋這一趟「回城求援」很順利。
當晚,兩人便合力從萬州城請來了二十多個大夫,把不算太大的廬江城驛站給擠得滿滿當當。
因為擔心著陸晏廷的病情,沈令儀剛踏進驛站的大門,便馬不停蹄地引著其中一位老大夫去了他的廂房。
時至子夜,她本來以為陸晏廷可能已經睡了,結果推開門的時候,卻見首輔大人正站在窗邊,盯著牆上掛著的那一大幅輿圖在琢磨事兒。
更深露重的,這人身上竟連披風都沒搭一件。
沈令儀見了直皺眉,轉身就招呼大夫趕緊進屋。
站在窗邊的陸晏廷聽著聲音回了頭,迎面就看到沈令儀正彎腰把桌上的燭燈挑了亮。
他剛想開口,卻聽小女人反客為主道,「大人是想讓大夫等,還是現在就讓大夫把脈?」
這話,分明帶著那麼一點情緒,讓堪堪等了她一晚上的陸晏廷很是詫異。
眼見陸晏廷不為所動,沈令儀便大了膽子自作主張地將他直接拉到了桌邊,然後笑著讓大夫先把脈。
老大夫一路舟車勞頓,又被沈令儀拉著快走了一道兒,這會子額頭都冒了汗。
聞言便連連抬臂擦了擦額頭,然後顫顫巍巍地打開了隨身帶著的藥箱,深吸了好兩口氣以後才勉強的鎮定了下來。
把脈看診耗費了些時候,老大夫也是心細,來來回回確認了好幾遍,方才收了手。
「如何?」沈令儀在一旁焦急地問。
老大夫搖著頭清了清嗓子道,「姑娘放心吧,這位大人只是染了風寒,並非什麼時疫之症。」
陸晏廷聞言,眯著眼就去看小女人,心想她是真不怕咒他死啊。
沈令儀聞言則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可口吻里的擔憂卻並未減少。
「那為何他反反覆覆總不見好?」
「因為並未食任何的湯藥啊。」大夫嘆了口氣,都不知道應該說眼前這位姑娘細心還是粗心了,「按說這位大人的身子骨也是真硬朗的,生生抗了這麼幾天,挨到現在其實都已經好了大半了。」
沈令儀頓時啞口無言,半晌才「哦」了一聲,喃喃道,「這廬江……眼下要找個大夫開個藥看個病,是比登天還難的。」
「老朽這就給大人開一副溫潤驅寒的藥,雖說大人這都已經快好了,但……眼下有藥,吃幾副總是更穩妥些。」
「是。」沈令儀連連點頭附和,「有勞您了。」
陸晏廷坐在桌邊,一邊慢條斯理地整理著方才被大夫捲起來的衣袖,一邊看著小女人忙前忙後的張羅。
說來也怪了,之前他在廂房裡看輿圖的時候,總覺得這屋子過分安靜了,便是他這般喜靜的人都有些受不了這如一灘死水般的靜謐。
直到小女人回來,咋咋呼呼的聲音從四周響起,陸晏廷方才覺得,這屋子終於又有了一些煙火氣。
想到這裡,陸晏廷便不動聲色地撩了眼皮去看剛送走大夫才折回身的沈令儀。
桌角的燭火燒得正旺,盈盈火光映著小女人柔美素淨的面龐,她纖巧的肩頭落著幾縷髮絲,嫵媚清雅,好看的很。
他看得心尖一熱,開口的話也就帶了一點情緒。
「跟著人出去了一趟,回來脾氣就見長了,指派了大夫還不夠,還指派起我來了?」
沈令儀知道陸晏廷在說方才讓大夫把脈的事,便學了他一貫輕描淡寫說話的模樣,故作淡然道,「我指派大人,那是擔心您的身體,是明著的,可大人指派我,卻是背地裡耍了心機的,毫無君子之度可言。」
陸晏廷聞言饒有興趣地看向了她,勾了勾嘴角冷笑道,「孟齊雋給你灌什麼迷湯了?」
他就說,不能讓這個小女人單獨出去。
棲山那十下板子,還是挨少了!
沈令儀見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索性就站定在了陸晏廷的對面,與他隔著幾步之遙,極為難得地低下頭,居高臨下地看著男人,問——
「大人此番千里迢迢把我從上京城帶來廬江,與父母弟弟團聚是一說,另外一說……是想以我為餌,讓齊雋哥哥心甘情願與你聯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