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那要不我睡地上
2024-08-18 19:26:42
作者: 白蘇月
入夜後的江面反倒又起了風,浪聲起伏,船也跟著忽上忽下的,雖不至於顛簸,但也不算平穩。
即便是把艙室的窗戶關得嚴嚴實實的,也依然能察覺出春寒的濕氣和江水氤氳而出的潮氣。
沈令儀是第一次在視野如此開闊的大船上過夜,她隱約有些興奮,趁著陸晏廷在桌邊批閱公文,她便一直半跪在床榻邊,透過菱格窗看外頭的江景。
遠處的水天一線已被夜幕徹底吞沒,天際、江水和重山已完全融為了一體,看著甚是壯觀。
「黑漆漆一片還沒看夠?」不知何時,陸晏廷竟已繞到了她的身後,突然的出聲嚇了沈令儀一大跳。
她跪在那兒的高度反倒正好可以和陸晏廷的雙眸直視,兩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讓沈令儀的心漏跳了一拍。
「我……大人要睡了嗎?」受不了當下這種詭異的氣氛,沈令儀先挪開了視線。
陸晏廷於是轉過身,拿起一根香箸挑了一下燈盞里燃著的燭火,然後漫不經心地說道,「不早了,安置吧。」
沈令儀如獲大赦,趕緊洗淨了雙手,然後繞到床邊幫陸晏廷摘冠松發,寬衣解帶。
待服侍好他以後,沈令儀方才匆匆地收拾了一下自己,摘了釵環配飾,脫了外衣襦裙。
雖然兩人已有肌膚之親,但是如此近距離的當著陸晏廷的面就寢,沈令儀還是覺得很彆扭。
床邊,陸晏廷正單手托腮地看著她,沈令儀皺了皺眉,穿著薄透的中衣侷促地後退了一步,最後掙扎道,「要不……我還是睡地上吧。」
陸晏廷聞言輕輕眨了眨眼,輕描淡寫地用同樣的話反問她,「要不還是我睡地上?」
男人這句話非常精準地戳到了她的死穴。
沈令儀只能當自己從來沒有生出過這樣的念頭,飛快地跑到床邊掀開被子,然後一鼓作氣地將自己裹進了薄被中。
艙室的木床不寬,沈令儀挨著床沿,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粽子。
桌角燈盞里的燭光越來越微弱,依稀的光源緩緩透來,陸晏廷側身躺下的時候用餘光看了一眼沈令儀。
小女人散在枕上的秀髮如水波一般散開,絲絲縷縷纏繞在她瓷白的脖頸上。
隱約的,他能聞到一股清新淡雅的香,不似他尋常聞到的那種艷俗的香粉味,是帶著一點皂角的清爽,但又帶著一點甜甜的花香。
沈令儀察覺到了陸晏廷盯著自己的目光,她下意識轉過頭,又與男人四目相接。
「之前就想問你,衣料上沾的是什麼香?」陸晏廷還側臥著,單手撐著額際看著她。
沈令儀拉著自己的衣襟聞了聞,「是媽媽……程媽媽自製的薰香,大人不喜歡這個味道嗎,那我以後不用了。」
她話音剛落,就見陸晏廷竟傾身壓了下來。
沈令儀頓時僵在了被窩中,可還沒等她做出什麼反應,便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待回過神,她已經躺在了床的里側。
「是柑橘香?」兩人對調了位置以後,陸晏廷的手還勾在她的腰間。
沈令儀大氣也不敢多喘一下,腦袋裡「嗡嗡」作響,完全無法跟上陸晏廷的思緒。
「什麼柑橘?」
「你身上的薰香。」男人說完,將溫熱的唇貼在了她頸側脈搏的跳動處。
沈令儀驚呼了一聲,感覺到一股熱氣湧上了她微涼的鎖骨。
就在這時,大船隨浪起伏搖擺了一下,屋內燭火驟滅,四下頓時陷入了昏暗。
陸晏廷的呼吸隨即纏上了她的,蜻蜓點水一般,柔軟又旖旎。
初嘗情事的她哪裡是他的對手,不過片刻,沈令儀便節節失守……
深夜的江面迎來了一輪新的風雨,雨勢越來越大,伴隨著電閃雷鳴轟然而落。
而小小的艙室內,沈令儀覺得自己也在經歷風雨,她的身體似春水如潮,本能的欲迎還拒著。
「陸晏……廷……」動情深處,她啞著聲音喊他,額頭都沁出了汗水,紅著眼咽嗚求他。
可陸晏廷卻耐著性子哄她,伸手揉著她的腰不讓她亂躲。
「皎皎,我是誰?」,男人甚至壓住了她的肩強迫她睜開眼。
沈令儀朦朦朧朧地犯著暈,只覺眼前一片模糊。
「我是誰,皎皎?」耳邊,男人的聲音又催促了一遍。
「陸晏廷……」她整個人軟軟的,因為難受得不到疏解而扯住了陸晏廷披在肩上的長髮。
「我的字,皎皎。」男人俯下身,貼在她的耳骨處輕聲細語地催促著,「我的字是什麼?」
「珣笙……」
「再喊一遍。」
沈令儀搖著頭,雙眸氤氳。
她喊不出,說出這兩個字,想到那些話,沈令儀忽然就有種褻瀆了神明的罪惡感。
可陸晏廷卻不肯放過她,一聲聲催促道,「皎皎,再喊一遍,乖。」
起初是不敢,後來是不適,但是最後,她終於還是屈服在了他的威脅和哄騙中,一聲聲地低喘輕喊著,「珣笙,珣、珣笙……」
這天晚上,沈令儀被陸晏廷折騰了大半宿才勉勉強強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她起來的時候,就感覺到身子有些不適,頭重腳輕,渾身無力,隱約還有些想要嘔吐的噁心感。
起初沈令儀倒未將這些不適感放在心上,想著興許就是因為昨晚沒有睡好的關係。
結果勉強用完早膳沒多久,她轉了個身就把剛吃下去的那些東西全吐了出來。
陸晏廷見狀讓棲山去取了清心丸來給沈令儀吃下。
把人按在床上的時候首輔大人還忍不住調侃她,「隔了一日再來暈船,也不知道說你是反應慢還是反應快。」
沈令儀在心裡把陸晏廷給罵了一通,腹誹假如昨晚他沒鬧她,興許她也不會突然就這樣暈了船。
可面兒上小女人卻乖乖巧巧地,窩在被子裡不說話,只眨巴著眼睛看著陸晏廷,裝著一副可憐兮兮難受至極的模樣。
陸晏廷眼見她臉都白了,終於生出了一絲惻隱之心,大發慈悲道,「行了,好好躺兩日吧,趁著船上太平,能多休息就多休息,回頭等下了船,只怕連睡個覺都要膽戰心驚了。」